沒有人知道他想干什么,每一個人都不知道他的目的何在。
這人沒殺丐幫弟子,但此間所有的丐幫弟子的性命皆在他的掌控之下。
他,到底在要做什么?他在等什么?
片刻后,眾人終于有了答案。
又來人了……
前任汪幫主‘師伯’年過八旬的徐長老來了,然后太行山沖霄洞譚公、譚婆,丐幫副幫主馬大元遺孀馬夫人,泰山“鐵面判官”單正帶著五位兒子,還有位叫趙錢孫的人。
到了最后天臺山的智光和尚也來了。
而此刻,徐長老、馬夫人、趙錢孫、智光和尚、白世鏡、全關清,全跪在他跟前,譚公、譚婆以及單正父子六人,全被他一掌拍倒在地上。
任意掃了一眼跪地之人,笑道:“人到齊了。”
徐沖霄在丐幫中輩份極高,他來時氣派最大,氣勢最足,現在也是最丟顏面的那個。
他今年已八十七歲了,如今卻跪在地上……他臉色鐵青,沉聲道:“閣下究竟是何人,為何要與我丐幫過不去,難道閣下想與我丐幫為敵?”
任意輕笑道:“我名任意,人如其名,行事皆任我意來。你們只不過是乞丐,乞丐本就該博世人同情而活,你卻在我面前耀武揚威,是不是找死?”
徐沖霄面色一白,想起自己性命在他手中,登時不敢再多話。
丐幫眾聽聞他的話,雖個個面有怒色,但一眾人俱是敢怒而不敢言!
任意淡淡道:“今日來我有話要問你們幾個,但我卻不喜歡別人騙我。”
喬峰聽著他的話,心中既是一片慌亂……趙錢孫、智光大師,這兩人正是他所說三十年前活下來的兩人。
難道他說的是真的?難道自己真是契丹人?
任意目光輕瞥,落在了馬夫人身上:“你叫康敏?”
馬夫人全身縞素,身子苗條,嬌怯怯、俏生生的抬頭,她相貌頗美,眉梢眼角之際,微有嫵媚之色。
她點頭,柔聲道:“未亡人馬門溫氏,康敏正是未亡人閨名。”她語音清脆,語聲中并無多大懼意,一個字一個字地傳入眾人耳里,甚是動聽 任意頷首道:“你可以說了,今日你為何而來。”
沒人開口,沒人幫她開口,馬夫人眼波流轉,瞥了眼喬峰,低聲說道:“先夫不幸身故,小女子在殮葬先夫之后,檢點遺物時發現,一封封固的書信。封皮上寫道:余若壽終正寢,此信……”
她話未完,任意已打斷道:“我說過,要如實而言。”
馬夫人心中一驚,面不改色道:“未亡人句句屬實,不知公子為何要為難我一婦人。”她說到這里,話中略帶嗚咽,微微啜泣,惹得眾人生憐。
任意笑了笑道:“你名康敏,乃大理鎮南王段正淳的情婦!因被其拋棄,懷恨在心,為報復段正淳,你不僅親手掐死自己與他子嗣,更是嫁給了一個乞丐馬大元。而后你在洛陽百花會中看上了喬峰,可惜喬峰沒正眼瞧你,因此又怨恨上他。當你無意間發現那份密封書信知曉喬峰身世,便要挾馬大元揭穿他身世,借此報復喬峰。”
世間正有如此狠毒之人?親手掐死自己的子嗣?
語聲落在每一個人耳中,所有人都聽得清清楚楚;無論事實真假,這些人俱是聽得目瞪口呆,一臉震驚之色!
而段譽、阿朱幾人,更是吃驚不已……任意的話,他們自然更加相信,知曉怕一切真如他所言那般。
喬峰身形一顫,愈加對自己身世產生懷疑。
馬夫人臉色霎時大變,嘶聲道:“你胡說,為何你……”
鐘靈忽然開口道:“你才胡說八道,我大哥醫卜星相,五行八卦,奇門遁甲,無所不通,無所不精。世間任何事都休想瞞住他,你還敢狡辯?”
馬夫人臉色一變再變,卻仍是咬牙道:“你想誣陷我,我根本……”
語立住,話未完,但人已經飛了出去……飛出去的人,一灘泥似的跌在地上,再也動彈不得!
眾人大駭,喬峰大聲道:“你為何要殺她。”
任意收回了手,平靜地說道:“我說過,沒人能騙我。”
說著,他目光又落在了白世鏡身上,開口道:“我一直都覺得,人在極度恐懼之下,必將變得十分老實。你告訴我,馬大元是怎么死的。”
誰也沒想到他會這樣直接殺人,誰也都想到了他還會繼續殺人,無數雙目光落在白長老身上,所有人都等著他回答。
白世鏡被嚇得渾身顫栗,一時難以開口。
“我……我……”
任意微笑著看著他,似在等他說下去……
當白世鏡看著任意的眼神時,沒有人能理解他此刻心中的恐懼,他忽地嘶聲道:“馬副幫主是……是死在我手中。”
一片嘩然!
面對眾人目光不敢置信的眼神,白世鏡也不知自己為何吐出了實情。
喬峰大喝道:“白長老你說什么?”
白世鏡顫聲道:“喬幫主,是……是我對不住你,是……是我對不住馬副幫主,一切都是我的錯。”
喬峰不可思議的看著他,問道:“為什么?你為何要這么做?”
白世鏡道:“我……因為我……”
任意輕笑道:“因為你與康敏有奸情,你與康敏偷情之時正巧被馬大元撞破,于是你二人就想出嫁禍給慕容復的計策。”
當他再看向任意之時,簡直如見著神鬼一般。
白世鏡顫聲道:“你……你為何知道,你怎會知道?”
任意沒在理睬他,轉頭又看向另一個人:“到你了。”
全冠清渾身都在發抖,他從未有如此害怕過,不過此刻,他仍能冷靜的思考,他甚知若自己道出實清,那他也休想能活。
沒有人會相信有人能世事皆知,全冠清亦是不信,所以他抱著一絲僥幸,大聲喝道:“我全冠清只是不想我丐幫落入胡人手中,今日所發生……”
可惜,任意根本不想再聽他說下去,他的那絲僥幸也沒有實現。
一掌擊出,人打得直飛出去,就如馬夫人一般,跌在地上成了一灘爛泥!
徐沖霄連眼珠子都差點瞪了出來,在一片死寂之中,他連忙開口道:“我什么都不知道,是馬夫人,是她拿著那份書信來找我,要我出來主持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