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張菁可謂是大開眼界,不說慕容九秀和慕容家八位姑爺齊聚一堂,她甚至連‘十大惡人’都一次瞧見了六位。
此刻大堂內,軒轅三光被捆綁在地上,其實沒有人綁他,是他自己要綁住自己。
哈哈兒、屠嬌嬌幾人,恭恭敬敬的站在任意身旁,他喝著茶,他們則把軒轅三光這些時日所作所為,事無巨細,全都交代了出來。
而慕容家的幾位小姐和幾位姑爺,俱是好奇的打量著任意,他們也是首次見著這位傳說中的鬼公子。
從樣貌到衣著,說不出奇,卻也有奇異之處,但他們如何打量亦然無法拿他與蓋世殺神比較在一起。
在他們看來,眼前這位瞧著只是像個懶散的書生。
軒轅三光看著首座之人,冷汗直流,若是以前他不見得會這么害怕,但自任意那一番殺戮之后,天下間又有幾人聽著鬼公子之名,不懼怕三分。
他神色平靜,不見喜怒,軒轅三光瞧的更是膽戰心驚。
等哈哈兒幾人說完,任意隨手彈出一記指風。
指風破空銳射,割斷了捆綁的繩子,這看似輕描淡寫的一指,卻已令慕容家眾人聳然動容。
任意淡淡道:“起來。”
軒轅三光緩緩站起,身子還發著抖。
任意問道:“可記得你初見我時,峨眉山腳下那間破廟?”
軒轅三光點了點頭。
任意道:“那間破廟趙玄壇神案下有一口密道,密道直同地宮,那里有一處八角形的房間,你帶著所有人去把房間里的東西都搬出來。”
聽完他的話,所有人都是為之一愣,在他們看來,這似乎僅是件小事,何須他們慕容家的姑爺和小姐,再加上幾大惡人去做。
張菁好奇問道:“師父,你要搬運什么東西?”
任意道:“一批寶藏。”
張菁道:“寶藏?”
任意補充道:“是一批足以讓任何人動心的寶藏,里面不僅是金銀珠寶無數,就連神兵利器也是不少,總之多的難以想象。搬運那些財寶并非難事,但想要不動心,想要安安全全護送過來,卻是很難。”
他平平淡淡的說出來,眾人聽得也不知如何‘難以想象’,可既然這位說出能動貪念,難以護送等話語,顯然這批財寶一定十分驚人。
杜殺、哈哈兒、李大嘴幾人互相對視一眼……忽地一陣掌風,五人頓感臉上一疼。
“你們五個蠢材若動了念頭,我就親手拍死你們。”
“不敢,不敢!”
“公子放心,給我們天大的膽子我們也不敢動這念頭。”
“不錯不錯,這十幾年來我們都很是聽話,這次也一樣。”
眾人見著如此一幕,一陣莞爾……張菁也瞧著好笑,誰想得到赫赫威名的‘十大惡人’,在他面前竟比孫子還老實,比兒子還聽話。
任意淡淡道:“量你們也不敢,那里的東西,一個人十輩子都享受不盡,若辦好了此事,我讓你們一人拉一車離開。”
一人拉一車!
五人一聽這話,瞬間精神一震,各個兩眼冒光。
這時,陡聽一個聲音道:“‘鬼公子’任意,快快滾出來受死!”
這一語聲來的措手不及,來的難以想象!
聲如洪鐘,每一個人都聽的清清楚楚,而語聲就來自宅外……當今天下,是誰的膽子這么大,敢找這位的麻煩?
軒轅三光眼珠一轉,發聲吼道:“是那個龜兒子不要命了,讓老子來會會你。”
他說完,人已如一陣狂風般卷了出去。
慕容九見隙插話道:“我們要不要出去看看?”
張菁立即瞪了她一眼,也轉頭道:“師父,我出去瞧……”
話還未落,軒轅三光忽然又外面退了回來,退得竟比出去的時候還要快得多。只見他滿臉俱是驚慌之色,神情緊張,臉色發白,也不知見著了什么。
哈哈兒笑道:“你瞧見了什么?難道撞見了鬼?”
軒轅三光顫聲道:“我……我好像見著燕南天了!”
杜殺失聲道:“燕南天?”
李大嘴道:“難道他……他來找我們了?”
陰九幽與屠嬌嬌汗流如雨,哈哈兒牙齒打戰,非但再也笑不出,連話也說不出了,“燕南天”這三個字一說出來,其他人面色各異,不過卻均是一副吃驚模樣。
張菁亦然瞪大了眼,張大了嘴,看了眼仍慢條斯理,不緊不慢的啜著茶的任意,驚聲道:“師父,是……是燕南天來了。”
任意沒好氣道:“來就來了,難道還要我出去迎他不成。”
張菁瞠目結舌道:“他……他好像是叫了你的名字。”
任意瞪了她一眼道:“我還沒聾,自然聽見了。”
話一落,已有一人走進了大廳。
這人身材很高,肩膀很寬,但骨瘦如柴,他臉上雖也是面黃肌瘦,滿臉病容,可一雙眼睛卻十分有神,不僅顯得威風凜凜,更似有一種說不出的攝人之力。
他身上穿著件發白的藍布袍子,腳下穿著雙破爛的草鞋,腰畔系著條草繩,草繩上卻斜斜插著柄生了銹的鐵劍。
雖樣貌有所改變,但杜殺他們一眼就認出了他。
一見這人樣貌,他們六人兩條腿就被嚇得發軟,各自想盡辦法遮住自己的臉。
駱明道驚訝的看著來人,上前一步道:“敢問可是燕大俠當面?”
燕南天斜一眼,問道:“你是誰?”
駱明道恭敬的行了一禮,道:“晚輩駱明道。”
燕南天眼睛一亮,再問道:“你是駱書生的兒子?”
駱明道應道:“正是晚輩,不知……”
燕南天打斷道:“你怎會在這,你可知這是什么地方?”
不等駱明道回答,燕南天又是一聲冷哼!聲傳廳內,響在眾人耳畔,直讓他們每一個人都覺的腦袋一陣眩暈。
燕南天看向了任意,任意也看著他。
“你便是在地靈莊前,行兇的那個鬼公子?”
任意點頭道:“我就是。”
燕南天厲聲道:“你敢認就好,還算一條漢子!我問你,為何要在地靈莊前行如此狠手?”
任意奇怪道:“你難道不知是他們先找我麻煩?”
燕南天怒吼道:“那你也不該屠盡所有人。”
任意輕輕的瞥了他一眼,伸手端起茶杯,慢慢的啜口清茶,這才接著說道:“你說不該就不該?你以為你是誰?跟我這般大呼小叫,信不信我連你也一并打死。”
大廳忽然陷入死一般的寂靜……
他一番話不只燕南天目瞪口呆,所有人都聽得一陣膽顫心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