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瓣般的手落在了地上,就如凋謝了一樣。
方玉飛踉蹌的回退了幾步,再看任意的眼神已經變了,他忽然有了一種無法形容的恐懼,對他深深的恐懼。
“你本來可以活下來的。”
方玉飛顫聲道:“你……你不能殺我!我是……”
任意只簡短說出了五個字:“你沒機會了!”
面對這人,方玉飛現在只想到一個跑字,可他才一動,刀光已至。
刀鞘就在他袍下,刀光一閃,刀已入鞘。方玉飛并沒動過,他還是老老實實的站著那,沒有動過,可他的咽喉已多了一道刀痕。
鮮血此刻慢慢地從傷口中沁出來,開始的時候還很淡,忽然間刀痕綻開,鮮血立即飛濺,露出了白骨。
當人頭落下時,任意的目光,已看向了藍胡子……
藍胡子臉色慘變,立即開口,大聲道:“我給,羅剎牌就在我這。”說完他真的拿了出來,拿出來的是一塊晶瑩無瑕的玉牌。
玉質之美,世間罕見。
這塊玉牌落在了任意手上,隨意打量了兩眼,在歐陽倩笑吟吟的目光中,玉牌被收了起來。
他轉身就走,歐陽倩笑容立止,愣了下,問道:“你不殺了他們?”
“為何要殺了他們?”
歐陽倩道:“殺了他們,就沒人知道羅剎牌在你手中了。”
任意笑道:“知道了又如何?”
瞥了一眼又驚懼顫抖的二人,歐陽倩無奈追了上去。
兩人離開了銀鉤賭坊,剛走出沒多遠,就有一輛馬車停在了他們面前。趕車的是薛冰,車廂門打開,上官雪兒正笑的跟小狐貍一樣看著他們。
兩人上了馬車,馬車緩緩離開。
陸小鳳看見了薛冰,嘆了口氣,見馬車已經離開,他也該離開了。
他飛身落下,也在雙足剛落地時,忽然一團濃霧從他眼前閃過。
陸小鳳霍然回頭,并沒有看到人,只看到那團濃霧似乎融進了賭坊內!
他想也沒想就向賭坊掠了進去……當陸小鳳閃身進入賭坊,立刻就看見了方玉香和藍胡子倒在了地上,已經死了。
而在他們尸體旁,正是那團濃霧。
霧中有一條影子,淡淡的人影,似乎比霧更淡,也比霧更加虛幻,仿佛隨時會與濃霧一起消散一般。
就算親眼看見了這條人影,陸小鳳也很難相信那是條人影,人影更像是鬼影。
霧中人忽然道:“陸小鳳?”
陸小鳳看著尸體,又看著他道:“你認得我?你又是誰?”
霧中人道:“我姓玉,寶玉無瑕,寶玉不敗。”
陸小鳳已經知道他是誰了,驚聲道:“你沒死?”
玉羅剎道:“我當然沒死。”
陸小鳳問道:“你是來找玉天寶的?”
玉羅剎道:“不是,我已經殺了他,為何還要找個死人?”
陸小鳳又驚道:“你殺了自己的兒子?”
玉羅剎笑道:“一個這樣的廢物怎么會是我兒子。”
陸小鳳更不懂,他不懂玉羅剎為何要詐死,更不懂為何要讓人假冒自己的兒子。
玉羅剎笑道:“你不需要知道太多,你只要幫我帶個話。”
陸小鳳沒有拒絕,因為他不能拒絕,所以問道:“帶什么話,給誰帶話。”
玉羅剎道:“七日后,我將在昆侖等他,這句話你帶給任意。”
“任意?”陸小鳳道:“為何你自己不去說,他剛離開。”
玉羅剎道:“我看見他離開了,但你該知道,面對這樣一人,必須要有充足的準備,更要有強大的自信。”
陸小鳳失聲道:“你也沒有信心?”
玉羅剎道:“他跟所有人都不同,所以面對他,我也要謹慎些。”
天福客棧中幾間上房,不僅有寬大舒服的床、干凈的被單,還有個巨大的木桶,木桶自然是洗澡用的,任意就在木桶中舒舒服服的躺著。
熱水隨時供應,本來送熱水的是店小二,不過現在店小二已經被趕出去了。
兩個女人,一個丫頭……本來那兩個女人陪他一起洗,那丫頭再伺候熱水這是極享受的時候,但她們并沒有如此打算。
這兩大一小三個女人正在翻找任意的衣物,找什么東西,已不言而喻。
“在這!”
小丫頭找到了,接著三個女人就對著玉牌吃吃的笑。
饒是任意這恣意的性子,現在也不會起身去奪回來,何況他也并不太在乎羅剎牌。
“這鬼主意是你想到的?”
雪兒小心的收好了玉佩,笑嘻嘻道:“我是不是很聰明。”
任意淡淡道:“可你想過后果沒有?”
雪兒小臉一僵,撇嘴道:“怕什么,反正你不會殺我。”
任意問道:“我不會,那別人呢?”
歐陽倩笑道:“有你在,誰能殺我們。”
任意看了她一眼,點了點頭:“你們都很聰明。”說完他就閉上了眼睛,躺在木桶中懶得動彈了。
薛冰臉色有些發紅,說道:“我們已經聯系大姐了,告訴她與賈樂山交易那塊羅剎牌是假的,再過兩日,大姐就會回來。”
任意隨口問道:“那你們打算如何處理羅剎牌?”
見他赤裸著上身,又聽水聲,薛冰臉更紅了。
她別過臉去,囁嚅道:“大姐應該會換個人交易。”
任意嘆道:“可羅剎牌并不值錢!”
三人驚呼道:“這是假的!”
任意道:“不是假的!”
雪兒盯著羅剎牌,眼睛里發著光,笑道:“不是假的就好,只要是真的,那一定值好多好多錢。”
任意看著這丫頭,好笑道:“若玉羅剎死了,自然值錢,可玉羅剎并沒死。”
歐陽倩與薛冰立即瞪眼,雪兒凝視著他,道:“你休想騙我!”
任意道:“我幾時騙過你們?玉羅剎不僅沒死,在我殺方玉飛的時候,他就在賭坊外面。”
歐陽倩驚呼道:“那羅剎牌真不值錢了?”
任意點頭。
雪兒眼珠子轉了轉,道:“你說玉羅剎沒死?可天下人都以為他死了!”她忽又笑道:“只要有笨蛋覺得他死了,這東西還是值錢。”
任意笑道:“你說的對,現在你們該離開了。”
燈光朦朧,美人在燈下,還不是一個。
薛冰羞人答答的率先轉身,歐陽倩吃吃的笑著也走了出去,唯獨上官雪兒這小丫頭,兩眼放光的看著他……
任意一記掌風,也把她送出了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