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意輕瞥一眼,淡淡道:“我與沖虛道長說話,要你多嘴多舌。”
左冷禪氣極:“你……”
沖虛道長打斷道:“據恒山弟子所言,定靜師太來少林路途,被魔教圍攻,重傷不治。而定逸、定閑兩位師太昨日也死在了少林寺中。”
任意笑道:“東方不敗可沒空做這事,恒山所遇的魔教弟子,是嵩山派假扮的,不過定逸、定閑兩位,卻不是死在嵩山派手中。”
左冷禪大喝道:“還要胡言亂語!”
說完,他的劍迅速出鞘,出手便是嵩山劍法最厲害的殺招,飛身一劍凌空下擊……
任意揚手,反手拔劍,劍光一閃,鐵劍迎上了那道劍光。
雙劍并沒有相擊。
左冷禪的闊劍來勢雖快,但他的鐵劍則更快。
任意一劍雖看似平常,但劍光一閃間,劍法中所有變化的精萃,在他的手自右后肩拔劍一擊而后收劍回鞘的一霎間,全迸發了出來。
這是左冷禪第一次見著這樣的劍光,這是無雙無對,無瑕無垢的劍法。
他的劍尖堪堪刺在任意的咽喉,最多只差一寸……就忽然失去了掌控。
只聽得一聲慘呼,鮮血飛濺,漫空灑下,接著憑空落下了一條手臂來,手里還緊緊握著一柄形式古雅的青鋒寶劍!
左冷禪落地,連退……在他兩位師弟幫助下穩住了身形,也止住了激飛的血液。
任意平靜道:“誰若再多嘴多舌,我可不會再給任何人臉面。”
僅一劍,嵩山左掌門就被斬去了條胳膊,不少人身形一顫,閉上了嘴;當下,何人還敢再多一言?
任我行盯著任意,眼中滲出了忌憚之色,或許此刻任我行也明白了,為何江湖人士如此的畏懼于他。
目睹了這樣的一劍,有多少人心里撞開了萬丈波瀾,又有多少人有面對這一劍的勇氣?
沖虛道長走向了左冷禪,從袖口中送上了武當療傷之藥,回身接著問道:“你說定逸、定閑兩位師太,不是死在嵩山派手中,那你說是誰害死了兩位?”
任意道:“華山岳不群!”
華山眾人自是不服,不過先有左冷禪為鑒,再加上他們均是見過王家那可怕的一幕,卻也無人敢作聲響。
方證方丈道:“岳掌門執掌華山一派,為人嚴正不阿,清名播于江湖……”
他還沒說話,任意先打斷道:“方丈無須糾葛我所言,只是道長問我,我便答他,信與不信,真與不真,我不在乎,你也不必在乎。”
方證方丈急道:“這如何不令人在意?”
任意搖頭,并不再應他,反問道:“道長還有何困惑?”
沖虛道長沉聲道:“可否告知老道,岳掌門為何要這樣做?”
任意笑道:“左冷禪想一統五岳劍派,岳不群又何嘗不想?只是換做以前他必會阻止嵩山派,如今暗中出手促成此事,想來他已自認能與左冷禪一較高下了吧。”
沖虛道長道:“這就是你要殺嵩山門人的理由?”
任意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道:“左冷禪也好,岳不群也罷,兩人鬼鬼祟祟,盡干些這樣的勾當。這的確是我看不過眼的地方……”
沖虛道長再嘆道:“江湖傳言,辟邪劍譜是在你手上,你又有何話與老道說的?”
任意微笑道:“一部宮廷宦官所創的功法,我雖好奇觀摩過,但如何會去練它。”
宮廷宦官所創的功法?此言一出,議聲頓起!
任我行聽到這,長笑道:“哈哈哈……好,好,好,說的好!一部宮廷宦官所創的功法,誰會去練,誰練了豈不也成了太監。”
方證與沖虛對視一眼,皆看出彼此眼中的驚訝。
他二人自然知道辟邪劍譜的來歷,可這成年舊事,昔年所知曉之人本在少數,任意又是如何知曉這些的?
“你說什么,辟邪劍譜乃我林家祖傳,這事江湖人人皆知,怎會如你所胡言……乃……乃一宦官所創!”
任我行聽著林平之的話,面露不屑。
任意看著他,輕笑道:“說了這么多,索性我也就都說出來吧,也讓你死的瞑目。”
聽著他要殺自己,林平之當即臉色發白,差點軟倒在地。
任意輕聲道:“在前朝有一太監,他武功奇高,當世無人是其敵手。不過因身處深宮,江湖上倒也沒幾人知曉他這么號人物。而他一身所學,卻鑄成了一書,此書名為‘葵花寶典’。”
眾人面面相覷,均是臉若疑色,不知葵花寶典為何物。唯獨各派長輩立現動容之色。
“經得些年,葵花寶典流落在了莆田少林寺中,而當時華山岳肅與蔡子峰兩人正巧得知了此事。二人知曉后就立即上莆田少林,拜訪那時保管此書的紅葉禪師。兩人得以借閱,不過時間匆匆,避免被發現,于時想到個辦法,他們各記一半。”
“等回到華山,他們便立即把所記內容,抄錄了下來……接著二人一對,竟是上下內容牛頭不對馬嘴,于是兩人互相責怪對方,都認為是對方出了紕漏。兩人各自不服,以至后來,累及門下弟子各自相斗,這也正是華山劍宗與氣宗的由來。”
華山眾人大為吃驚,他們沒想到既是這樣,眾人聽他說的有理有據,群雄也各自的信了幾分。
任意續道:“華山內斗,終于讓紅葉禪師知曉了二人偷錄‘葵花寶典’一事,于是紅葉禪師遣門下弟子渡元,前去華山想勸解二人。兩人一見渡元前來,當即就承認了偷錄一事,不僅如此,二人還請教渡元和尚他們的不解之處。誰知渡元雖明著解惑自己也暗中記了下來。”
眾人再吃了一驚。
“渡元在華山待了十余天后才離開,不過他未曾去莆田少林回復師命,反而傳信恩師,還俗不做那和尚了。”
林平之大聲問道:“這與我鄰家辟邪劍譜有何關系?”
任意微微一笑,淡淡道:“林遠圖正是渡元還俗后的名字,你林家所謂的‘辟邪劍譜’無非就是‘葵花寶典’換了個名字。”
林平之忽然沒了話語。
任意又道:“你可知曉為何自林遠圖后,辟邪劍法就再無往日那般天下無敵了?”
林平之看著他……
任意道:“葵花寶典本是太監所創,自然比較特異一些,想要練成它,就須先自殘,書中開篇就寫到,‘欲練此功,引刀自宮’。你林家祖訓‘向陽巷老宅中的祖先遺物不可妄自翻看’,如今你可明白意思了?”
眾人“啊”的一聲,顯然沒想到竟有這樣的事。
不過細細一思,太監的武功,太監才能練……這有什么不可能的?
林平之雙目通紅,神情像是瘋魔了一般。
“你住口!”
任意隔空嗖地一指,指風隨指端迫出,既如一縷劍氣激射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