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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96章 遍地開花

請牢記域名:黃金屋 外科教父

  英國人莉莉安·溫莎女士的治療出奇的順利,她第一次使用K療法,沒有任何不良反應,連低燒都沒有,跟輸注一瓶生理鹽水差不多。

  連她自己都懷疑這種新藥究竟是不是有效,因為跟她的想象比起來,K療法看起來實在太普通了。

  讓醫生奇怪的是她的治療效果非常好,一次治療下來腫瘤細胞居然被殺死大半,復查的影像圖片上原來的腫瘤大半范圍呈現水腫的高信號,這說明大部分腫瘤細胞出現凋亡,剩下的是已經崩解等待吸收的細胞尸體而已。

  楊平雙臂抱在胸前,對著影像圖片沉思很久:“我想看看溫莎女士的腫瘤細胞樣本,她的治療效果出奇地好,我想知道原因。”

  “當時她想盡快得到治療,所以她用的是標準方案,理論上不應該比定制化方案效果更好。”宋子墨在旁邊說。

  “所以更值得研究。”楊平的目光一直停留在影像圖片。

  “當時我們抽取她的腦脊液檢查到腫瘤細胞,利用含有腫瘤細胞的腦脊液我們制作了標本,我們現在去實驗室看看?”宋子墨說。

  “現在!”楊平迫不及待。

  來到實驗室,楊平在電子顯微鏡下觀察溫莎女士的腫瘤細胞標本時,發現了一個驚人的現象——她的腫瘤細胞表面,有一種特殊的蛋白表達模式,這種蛋白能增強病毒載體的感染效率。

  “這是……”楊平讓宋子墨調出溫莎女士的基因測序數據。

  “她有一個罕見的基因多態性,這個多態性會改變腫瘤微環境的免疫狀態,怪不得標準方案對她效果這么好。”楊平終于找到了線索。

  “這意味著我們可以通過基因篩查,預測患者對標準方案的應答率。”宋子墨興奮地說,“如果能提前篩選出適合標準方案的患者,就能節省大量定制化治療的成本和時間!”

  楊平卻想得更深:“不止如此,如果我們能人工誘導這種微環境狀態,不僅可以擴大標準方案的范圍,還可以提升標準方案和個性化方案的治療效果和效率。”

  這是一個重大的發現,它意味著K療法的可及性可以進一步提高,標準方案的成本只有定制方案的30,如果適用人群擴大,普惠框架的可持續性將大大增強。

  就在這時,實驗室的門被輕輕推開,黃佳才站在門口,手里提著保溫盒。

  “聽說你們還沒下班。”他走進來,把保溫盒子放在桌上,“我給你們帶一點餃子。”

  楊平有些意外:“你怎么過來了?”

  “剛和歐洲那邊開完視頻會議。”黃佳才自己拉了把椅子坐下,“溫莎女士的基金會動作很快,已經聯絡了七個歐洲國家的衛生部門。如果順利,半年內歐洲就會建成三個區域治療中心,這些區域治療中心將依托頂級醫院的腫瘤科建立。在治療中心建立之前,我們已經打算嘗試在有潛力建立治療中心的醫院進行有限的臨床實驗。”

  “這是好事。”

  “但她提了一個條件。”黃佳才看著楊平,“她希望每個中心都能有一位你親自培訓過的醫生坐鎮。而且,這些醫生要定期回中國接受再培訓。”

  楊平明白這個要求的深意,莉莉安在用這種方式確保治療質量,同時也確保三博和銳行的核心地位,讓三博和銳行掌握標準。

  “這個不難,我們現在開始培訓一批種子醫生,然后讓他們去培訓全世界的醫生。”

  “對!”黃佳才打開保溫盒,里面是熱騰騰的餃子,“我們需要建立一套完整的培訓體系,教材、視頻、模擬操作、考核標準。就像麥當勞培訓漢堡師傅一樣,標準化,可復制。這就需要宋博士了。”

  這個比喻讓楊平笑了:“醫學不是做漢堡。”

  “但傳播醫學需要方法。”黃佳才認真地說,“楊教授,我知道你希望專注于科研和臨床。但現實是如果我們不把知識和標準系統化地傳播出去,就會有別人用不完善甚至錯誤的方式來傳播。那時候,傷害的是患者。”

  楊平沉默了,他知道黃佳才是對的。

  “你需要我們做什么?”他最終問。

  “銳行與三博合作成立三博國際醫學教育學院。”黃佳才說,“你安排人選任院長,制定所有標準,我負責建設和運營,我們不僅要培訓醫生,還要培訓護士、技師、質量控制人員,我們要建立這個領域的黃金標準。不過現在不管是美國人還是英國人、德國人,他們都很著急,在治療中心沒有建立之前開始有限的臨床治療,醫院我們已經做了篩選,現在是他們缺少指導老師培訓他們。”

  “要不我們先從我們科室挑選幾個已經完成嚴格培訓的醫生護士過去?讓K療法早點遍地開花,德國那邊的曼因斯坦和奧古斯特已經在催我們。”宋子墨也很著急。

  楊平點點頭:“這事你和黃總去安排就是。”

  “那好,等會我們商量一下。”黃佳才拍拍宋子墨的肩膀。

  楊平吃了幾個餃子,突然說:“黃總,你這餃子哪里買的,味道還不錯。”

  黃佳才愣了一下,然后笑了:“這是佳慧親自做的,她讓我帶過來給你們的。”

  “佳慧的手藝不錯嘛!”宋子墨也贊賞。

  黃佳才神秘一笑:“她可不是白讓你們吃的,她說了,要你們幫忙給她介紹一個你們研究所的醫生或者研究員。”

  宋子墨沒想到黃佳才的妹妹也打起研究所的男人的主意:“條件?”

  “男的,未婚,活的……”黃佳才扳著手指說條件,“就這三個條件。”

  德國慕尼黑,德國夏里特醫院腫瘤科,上午九點。

  漢斯·穆勒醫生站在五號病房門口,深吸了一口氣。他手中托著一個銀色的金屬托盤,托盤中央固定著一瓶100毫升的透明液體,標簽上印著中德雙語的“K制劑”和復雜的批號條碼。液體在晨光中泛著極淡的淡藍色熒光——那是攜帶K因子的重組腺病毒載體特有的光學標記。

  他旁邊站著一位護士,以及從中國趕來的李國棟醫生,李醫生是三博醫院首批接受K療法培訓的醫生之一,他現在被宋子墨派遣來德國擔任培訓講師,負責指導這里的有限臨床試驗,夏里特醫院的腫瘤科將設立歐洲三大K療法中心之一。

  除了李國棟醫生,還有曼因斯坦、奧古斯特,以及十幾個表情嚴肅的醫生。

  病房里,四十二歲的骨肉瘤患者托馬斯·伯格已經準備好了。他半躺在病床上,右手臂的留置針連接著輸液管路。與人們想象中對抗腫瘤的悲壯場景不同,這里沒有無影燈,沒有復雜的手術器械,只有常規的監護儀和一張略顯疲憊但充滿希望的臉。

  “伯格先生,早上好。”漢斯用德語說,聲音平穩,“再確認一次:您已經充分了解K療法的原理、可能的免疫反應風險,并簽署了知情同意書?”

  托馬斯點點頭,他的聲音因為多次的化療放療顯得有些沙啞:“是的,醫生,我查過所有資料,也看了里高揚先生的案例。這比我經歷過的化療和放療……聽起來簡單多了。”

  “過程簡單,但背后的監測并不簡單。”漢斯將制劑瓶連接輸液泵,設置好精確的流速,每分鐘5毫升,整個輸注過程需要二十分鐘。“在接下來的一小時里,我們會有醫生護士持續監測您的生命體征。未來兩周時間,您需要留院觀察。最重要的是您體內的每一滴藥都會將數據實時傳回中國的分析中心。”

  “我明白!”

  托馬斯看著那瓶緩緩注入自己靜脈的透明液體,眼神復雜。這里面是經過基因改造的腺病毒,它們進入血液后,會像智能導彈一樣,依靠病毒表面修飾過的靶向蛋白,精準識別并感染他體內那些帶有特定表面標記的腫瘤細胞。然后,病毒攜帶的K因子基因會在腫瘤細胞內表達,啟動程序性凋亡信號,讓癌細胞“自殺”,同時避免傷及正常細胞。

  整個過程非常復雜,但是表面上看起來只是一次普通的輸液而已。

  漢斯在護士的協助下完成操作,退到一旁,十幾個醫生表情嚴肅地站在周圍,他們懷著崇敬的心情來觀摩世界上最尖端的腫瘤治療新方法,每一個人瞪大眼睛,生怕錯過任何一個細節。

  一輛推車上放置一塊高清屏幕,屏幕分成了三個區域:左側是托馬斯的實時生命體征,中間是遠在中國南都的三博研究所數據監控中心的畫面,右側則是腺病毒在體內分布的模擬動畫,代表病毒的藍色光點正從外周靜脈向心臟匯聚,隨后將泵向全身,然后慢慢朝著腫瘤所在的部位匯聚。

  屏幕中央的小窗口里,楊平出現了。現在是中國的下午四點多,他看起來剛從實驗室出來,白大褂還沒脫。

  “大家好!”楊平向大家打招呼。

  奧古斯特和曼因斯坦不顧自己在這些醫生中的身份,激動地率先朝著楊教授揮手:“教授好!”

  “你們好!”楊平回應。

  “穆勒醫生,患者情況穩定?”

  楊平用中文問,不過沒有關系,這里挑選出來醫生全部是具備良好的中文水準,沒有一定的中文水準的醫生是沒有資格接受K療法的,因為整個K療法從論文和培訓資料全部是中文的。

  “生命體征平穩,輸注開始五分鐘,無不適反應。”漢斯報告。

  “注意觀察前十五分鐘有無急性過敏樣反應,雖然發生率低于十萬分之一,但不能掉以輕心。”

  “明白。”

  托馬斯聽著兩位醫生的對話,忽然開口用英語問:“楊教授,我在網上看到有人說,這種病毒可能會失控或突變,這是真的嗎?”

  屏幕上的楊平轉向攝像頭,表情平靜而認真:“伯格先生,您靜脈輸入的腺病毒載體是經過多重基因改造的。第一,它刪除了復制必需基因,無法在人體內自我復制增殖;第二,它的靶向性經過嚴格驗證,只識別腫瘤細胞表面的特殊標志物;第三,這種腺病毒本身常常用來當做載體,他是人體的安全病毒之一,所以你完全不用擔心這些問題。”

  奧古斯特和曼因斯坦搶著翻譯,但是被曼因斯坦搶先一步,楊平的解釋專業而直接,沒有安撫性的空話,反而讓托馬斯安心了。

  輸注第二十分鐘,最后一滴液體進入體內。托馬斯除了感覺手臂輸液處有點涼,沒有任何特殊感覺。

  “這就……結束了?”他有些難以置信。

  “藥物投送結束,但治療剛剛開始。”漢斯看著監護儀,“病毒載體現在正在您的血液循環中尋找目標。未來2472小時,被感染的腫瘤細胞會開始凋亡,您的免疫系統也會被激活來清除這些細胞碎片,當然,也可能免疫系統被激活來攻擊我們的K生物制劑,那時候您可能會感到類似流感的癥狀——發熱、肌肉酸痛、乏力,這是治療起效的標志,我們會用藥物幫您控制。”

  托馬斯躺回枕頭,閉上眼睛。

  過去八個月,他經歷了確診時的崩潰、化療的折磨、放療的灼痛,以及一次次希望破滅的絕望。而今天,對抗晚期骨肉瘤的過程,竟安靜得像一次午后的普通輸液。

  從倫敦飛來的莉莉安·溫莎女士急匆匆地趕來,終于沒有錯過見證這次治療。她已經完全康復,此次以基金會代表的身份,見證歐洲首例本土K療法志愿者。

  “穆勒醫生,感覺如何?”溫莎女士問。

  “像完成了一次常規操作,但又感覺參與了歷史。”漢斯誠實地說,“以往我們對抗晚期實體腫瘤,手段有限且痛苦。現在一瓶藥只需二十分鐘。”

  “但這瓶藥背后是天才的杰作!”莉莉安望向屏幕上的楊平。

  大家沉默地看著監控數據,在托馬斯看不見的分子層面,數十億個改造病毒正在他體內執行一場精準的殲滅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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