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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七一章 平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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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豐撤軍時,邢巒仿佛欲求不滿,滿腹怨念的小娘子送郎君出征,一送就是三千里。

  待李豐又攻來時,邢巒還是這般,依依不舍,亦步亦趨,但來去足足半年,卻連身都未近得半寸,說不出的滑稽。

  七八百里,便是步卒行軍,七八日也就到了,邢巒又能拖得幾日?

  且李豐此次來勢兇兇,火炮充足,絕非如去歲一般,來了只是裝模做樣,一副與關下對峙數月便能打道回府。

  邢巒便是料定此節,故而才遣崔楷千里急報,提醒自己早做準備。

  觸類旁推,隴西的皇甫讓卻并未撤軍,一直都虎視眈眈,磨刀霍霍,堅守隴山與陳倉的崔延伯怕是也不好過。

  也是見了鬼了?

  朝廷剛剛緩了一口氣,算是有了些起色,李承志就像是聞著味了一般,便悍然來攻。似是要將這至多也就豆苗大的希望之火熄滅。

  這奸賊的鼻子怎就這般靈?

  越想越是煩燥,元遙冷聲道:“若非老夫早有準備,還真讓逆賊趁虛而入?來啊,速將炮車架好,將油沙、脂油也快快搬進甕城……”

  西海有炮不假,但他元遙也并非殊無防備的手段。至少可以好好的放上幾把火。

  無非就是放不得多遠,至多一二百步。但城下皆泡成了爛泥塘,便是西海火炮銳利,能轟開城墻,總得遣卒來攻吧?

  但凡敵軍敢來填護城河,保準燒的他哭天喊地。

  暗暗鼓著氣,元遙的臉卻垮的比驢還長。往南望了一眼,幽聲道:“崔延伯……危矣?”

  六鎮也罷,北地也罷,皆是貧瘠苦寒之地。更因高肇做亂,已被打了個稀巴爛。便是強行攻克,也如雞肋一般,還要駐民治理,要這樣的破地方有何用?

  李承志又不是蠢豬,何苦來哉?

  是以李豐此來,十有八九是為免皇甫讓腹背受敵,怕元遙或奚康生揮師南下,救援崔延伯。

  換而言之,李承志依舊圖謀的是關中……

  “大帥,借李承志之言:你我尚是泥菩薩過河,自身難保,何來的閑心理會的他人?”

  奚康生嘴里說著喪氣的話,眼中卻泛著精光,“待退了強敵,再分兵馳援崔縣子也不遲!”

  看他精神抖擻,殺氣怏然,元遙又是無奈,又是哭笑不得。

  奚康生早就抱定了不成功,便成仁的決心,不然明知西海不可力敵,為何屢次建言主動出擊?

  也罷,無非就是這條老命而已……

  元遙咬著牙關,疾聲喝道:“城在人在,城破人亡!”

  “正該如此!”

  奚康生坦然笑道,“也不負高祖與先帝厚待你我一場!”

  遣達奚投附李承志,自然是為了香火延續,子孫富貴。而以身殉國,戰死沙場,則是為報國恩。

  在奚康生看來,兩者并不沖突……

  自古華山一條道,這句話放在關中同樣適用。

  凡由河西入關,必要翻越隴山,古今皆是如此,而如后世,從天水到寶雞,高速也罷,鐵路也罷,至少要經過數十道隧道和橋梁,可見入關之路有多坎坷。

  李承志沒這么大的本事,鉆不了遂道,更架不了那般多的大橋,所以只能乖乖的走關隴古道。也就是西起清水,過關山草原,再穿隴關,直抵關中最西的陳倉。

  陸路就這一條,能行得馬,駕得車,能供大軍通行。除此外就只能順大河至隴山北端的薄骨律再折向南,一來一去,最少多繞近三千里。

  而清水縣已歸西海,百里灘(關山草原)更為西海大軍的牧馬之地,李承志又可必舍近求遠,勞命傷財多繞好幾千里?

  更何況,陸路雖只一條,卻還有一條水路。

  三國時,諸葛亮兵出祁山,欲圖關中。趁隴西空虛,一月便占了天水。

  魏將張郃臨危授命,率兵馳援。自洛陽出兵,經渭水逆流而上,不足半月便至陳倉,而后急襲街亭,之后才有諸葛亮揮淚斬馬謖。

  既然張郃逆流都能行船一千五六百里,從清水河(渭河支流,隴山西麓)到陳倉還不足兩百里,為何就行不得?m.81ZW.ćőm

  若是后世,還真就行不得,只因至唐后渭河水量一年少過一年,至明清左右,莫說甘肅境內,便是陜西境內的渭河放條羊皮伐子都得擱淺。

  但如今,還真就能行的船。

  李承志兩手準備,只為一錘定音……

  清水城往東,百里灘。

  中間只隔著一座隴山,過了隴關,便是一馬平川。

  數日前,山下還是牛羊遍野,戰馬成群。西海牧兵天天都在關下烤肉,惹得關上的守軍好不眼饞。

  但今日,只見旌旗飄展,寒光耀眼,目能所及之處,盡是甲陣。

  特別是立于陣前的數百蹲大炮,就如一頭頭露出獠牙的怪獸,使城上守軍不寒而粟,兩股戰戰。

  崔延伯手扶城垛,極目遠望。看似鎮定如山,但若是用心,便能看到他雙拳緊握,眼角時不時的就會顫一下。

  便是去歲西海勢如破竹,所向披靡之時,也不見李亮與皇甫讓擺出如此陣仗,可見這一次,絕非恫嚇危懾,而是來真的。

  心中驚疑,崔延伯又想起了三日前自關下射來的那封箭書。

  信中自稱是涇州李意,筆跡如金鉤鐵劃,字里行間隱見崢嶸之像,十有八九是李承志親筆手書。

  稱呼很是客氣,呼他為將軍,但措詞卻極其霸道:只限三日,若崔延伯不放開關隘,率軍請降,必將生靈涂炭。

  若是以往,崔延伯非笑掉大牙不可:黃口孺子,好大的口氣。

  但換做素未蒙面,卻早已如雷灌耳的李承志,崔延伯卻有一絲直覺:這一次,說不定就會戰死于這隴關之上?

  征伐半生,崔延伯早有明悟:無非便是馬革裹尸,以死殉國。

  想必麾下這二十萬兒郎也如他一般,早已做好了定報國之志。

  戰就是了……

  暗暗思量,聽得親信喚他,崔延伯輕吐一口郁氣,復又往城下看去。

  兩騎自西奔來,停在百步外的關壕邊,其中一將手中持有一物,似是在朝城上打量。

  去歲劉芳出使西海,早已探的分明,崔延伯自然知道這敵將手中拿的是千里鏡。

  便是離著七八里,也能將人臉看的清清楚楚,宛如咫尺之間。何況只是百步?

  親將大駭,連聲呼喝,令親衛架起大弩,要將那敵將射于馬下。崔延伯卻伸手一攔:“無妨!”

  西海前陣距此還不足三里,若是欲先取自己這個主帥,予陣前就能看的清楚,何必多此一舉,近如提醒一般,跑如此之近?

  如今已滿三日之限,城下這敵將十有八九是來下最后通諜的?

  果不其然。

  那敵將看了一陣,便不急不徐的放下千里鏡,似是向身側之人說了幾句,便見另一將翻身下馬,施施然的朝城上施了一禮:“某受國公之令,特來見過崔縣子!”

  崔延伯戰功著著,有勇有謀,李承志對其推崇備至。李孝先耳喧耳染,自是多了幾分尊敬。

  更何況李承志耳提面命:便是兵戎相見,有你無我,不過是各位其主,身不由已。又何需逞口舌之利,陡惹英雄嗤笑。

  城上大弩早已上好了弦,數百支箭指向關下,那二人卻視若無睹,只做等閑?

  倒是好膽氣?

  崔延伯暗贊一聲:“某便是崔某,汝乃何人?”

  口中應者,他又努力朝城下看了幾眼。但離的太遠,依稀見那馬上之將佝僂著腰,盔下須發隱現花白,應是個老者。

  喊話那人卻是中氣十足,想來抽歲不大。更有可能是專遣來傳話的。

  就是不知,為何多此一舉,還遣個老朽陪同?

  心中猜疑,卻見那軍將扶著老者下了馬。老者顫顫巍巍的站定,又揚起頭來,朝城上喊道:“一別數年,賢侄別來無恙乎?”

  果真是上了歲數,聲音沙啞嘶老,怕是使出了渾身的力氣,才喊出了一句。話音剛落,便捂著胸口咳了起來。

  只這一句,城上頓時大嘩,凡崔延伯身側之將無不怒火中燒。

  之前還贊那李承志頗知禮數,每日必來一封箭書,雖是勸降,但言詞間對崔延伯頗為恭敬。

  但不想,今日一來便要做大帥的長輩?

  豎子安敢如此欺人?

  有暴燥的已然解下了弓,想朝那喊話的軍將射上幾箭。

  “慢來……”

  崔延伯一聲驚呼,將頭探出了城垛,一雙大眼更是瞪的如牛眼一般。

  老人解下了頭盔,經風一吹,一頭銀絲瞬間飄起。怕崔延伯看不清,崔光還攬起了長發,將臉抬高了些。

  崔延伯猛然一震,滿臉的不可思議。

  一筆寫不出兩個崔字,崔光雖屬清河崔氏,崔延伯亦為博陵崔氏之后,但兩支皆為秦國大夫崔意如之后,是同一個祖宗。

  兩支雖一在魯地,一在燕云,但近千年來相互扶持,相互成就,可謂是打斷骨頭連著筋。

  更何況,崔延伯降自南朝,若非崔光舉薦,他一游擊將軍,如何能入得孝文帝圣眼?

  所以不管怎么論,崔光還真就當得起一聲世叔……

  崔延伯看著城下單薄而又佝僂的身影,心中五味雜陳。

  崔光出使西海,一去便不歸,如今已朋年有余。朝野相傳,李承志百般逼迫,崔光寧死不降,李承志無奈,殺又殺不得,只能將他一囚了事。

  但今日再看,崔光形單只影,視萬千利矢如無物,來這城下,難不成真是來敘舊的?

  怕是早就降了那李承志……

  見崔延伯不應,崔光又往前幾步,堪堪立于足兩丈寬的溝壕之東。李孝先本欲替他傳話,卻被崔光一把推開。

  “也不瞞你,老夫今日來此,就是來勸降的。今天不說胡漢有別,也更不提良禽擇木而棲的屁話,只為少死些人命……賢侄,左右不過身后之虛名,你又何苦置家人于不顧,更拖累這數十萬將士?”

  見崔延伯依舊不應,崔光無奈道:“實話實說:老夫來此之前,李承志屢次勸我,稱你膽色絕人,忠義無雙,誓與隴關共存亡,何必白費口舍。是老夫不忍這數十萬將士死于炮火之中,更不仁這天下猝然便多出數十萬孤兒寡母,是以才苦勸予他,來了這一遭……賢侄,三思啊……”

  數十萬的亡魂,數十萬的孤兒寡母?

  崔延伯心中一凌:“莫非破關之后,李承志還敢屠城不成?”

  “何需屠城?”

  崔光大聲喊道:“欲以儆效尤,李承志此次備足水澆不熄,連鐵都能燒化的磷彈,一旦開戰,便要縱火燒了這近千里的隴山……更有甚者,他予三日之前,便暗遣奇兵,經渭水順流而下,去取你陳倉了。若無意外,陳倉已然易手,如今腹背受敵,你堅守這孤山死城,又有何用?”

  順渭水順流而下,突襲陳倉?

  崔延伯如遭雷擊,滿臉青筋暴起,愣了許久才怒聲罵道:“李承志,好個賊子……”

  “沈兄!”

  “嗯!”

  沈長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會打個招呼,或是點頭。

  但不管是誰。

  每個人臉上都沒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對什么都很是淡漠。

  對此。

  沈長青已是習以為常。

  因為這里是鎮魔司,乃是維護大秦穩定的一個機構,主要的職責就是斬殺妖魔詭怪,當然也有一些別的副業。

  可以說。

  鎮魔司中,每一個人手上都沾染了許多的鮮血。

  當一個人見慣了生死,那么對很多事情,都會變得淡漠。

  剛開始來到這個世界的時候,沈長青有些不適應,可久而久之也就習慣了。

  鎮魔司很大。

  能夠留在鎮魔司的人,都是實力強橫的高手,或者是有成為高手潛質的人。

  沈長青屬于后者。

  其中鎮魔司一共分為兩個職業,一為鎮守使,一為除魔使。

  任何一人進入鎮魔司,都是從最低層次的除魔使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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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長青的前身,就是鎮魔司中的一個見習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級的那種。

  擁有前身的記憶。

  他對于鎮魔司的環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沒有用太長時間,沈長青就在一處閣樓面前停下。

  跟鎮魔司其他充滿肅殺的地方不同,此處閣樓好像是鶴立雞群一般,在滿是血腥的鎮魔司中,呈現出不一樣的寧靜。

  此時閣樓大門敞開,偶爾有人進出。

  沈長青僅僅是遲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進去。

  進入閣樓。

  環境便是徒然一變。

  一陣墨香夾雜著微弱的血腥味道撲面而來,讓他眉頭本能的一皺,但又很快舒展。

  鎮魔司每個人身上那種血腥的味道,幾乎是沒有辦法清洗干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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