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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二一章 讓他娶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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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呵呵呵呵……”

  高文君聲如銀鈴,但臉上卻殊無笑意:“當真?”

  只這一句,就讓高英僵在了那里。

  這怎么當真?

  也怪自己嘴快,這樣的話竟也敢順口開河。但凡傳出去,豈不是給李承志招禍?

  “莫要胡鬧了……此戰南梁、吐谷渾、元麗、于忠等志在必得。足足出兵逾二十萬,以圖關中!”

  高英正色道,“若非他見機的早,突出奇兵平安沃野,使柔然圖謀北鎮之謀劃胎死腹中,怕是還要再加上十萬柔然鐵騎,他如何勝?”

  “打都未打,你怎斷定他一定就勝不了?他向來秉節持重,若無勝念,定會上奏求援。而如今并未見他呈來只字片,更不曾與敵接戰,你便要臨陣易帥,更要召他回京。如此一來,豈不是讓天下人皆以為:因他昏饋無能,才致陣前易帥?”

  高文君咬著牙,“若他真無能,安能如同天降,須臾間便平定北鎮之亂?若他無能,安能以少勝多,大敗竇領,更予短短數日,便使杜侖部灰飛煙滅?”

  “此一時,彼一時……他予北鎮大勝不假,但你可知,他令柔然舉族皆以為‘天罰’‘神將’的‘雷’是何物?”

  高英無奈道,“是麥粉……是以他予北鎮大捷,皆因出奇制勝,更因胡民愚昧,未戰先怯……但昌義之、于忠卻非荒野愚夫,蒙昧無知之輩。

  故而他這奇寶已無先聲奪人之效,只能憑真刀實槍。但敵強我弱,敵之兵力足足是他兩倍兩余,且是昌義之、裴邃這般赫赫有名、舉世皆知之將領軍,他如何勝?”

  高文君如遭雷擊,杏眼猛睜:“麥……麥粉?你如何得知?”

  “何止只是孤知道……他親自予汧陰城下演示,是以關中、朝野皆知!”

  高英耐心勸著,“敵我雙方數十萬兵力,牽動四國興衰之大戰,又非你我姐妹玩鬧,便是輸了還能重新來過?要是等打過,就晚了!

  憑心而論,我也自是如你一般,不愿他前功盡棄,半途而廢,更不愿他英名掃地,威嚴盡失。但我更不能因私而廢公,將國之重器、舉國安危系于私情。故而,正是因為不能循私,孤才準了諸輔決議,召他回京……”

  “那……那你為何不好生分說?或是遣心腹警醒予他,或是予他傳信,甚至是堂而皇之,予他下旨。為何要瞞著他,突令叔父出兵?”

  “這便是如你之前所,他明知敵強我弱,為何不向朝廷求援,更無只字片語呈來,予朝中諸公問計?如中山王元英、任城王元澄、廣陽王元嘉、并叔父這等征戰半生、名揚天下之擅戰之將,皆已不被他放在眼中?

  既如此,區區一個昌義之、裴邃,自然也未被他放在眼中。是以予他而,陳兵于關中的二十余萬敵軍自然視若等閑,不足為慮……”

  高英長聲嘆道:“諸輔均,他因少年成名,驟然顯貴,自然意氣風發。而北鎮之戰又勝的太過輕松,太過離奇,因此難免氣盛輕狂,以為這天下英雄皆不足為道……

  是以便是好勸他,他也定會充耳不聞,若是公然予他下旨,不但會動搖軍心,更會使他惱羞成怒,以求與昌義之盡快決一勝負。試問,如若這般,他焉能得勝?

  故而與其等他鑄下大錯,悔恨終生,反不如見好就收,盡快召他回京。再者有北鎮這般不世之功,不但能堵住悠悠之口,更能使他百尺桿頭,再進一步。總好過他一意孤行,更甚至是……橫死沙場……”

  高文君被辯的啞無,有心替李承志反駁幾句,但情急間想到任何理由。

  甚至內心深處,她已然被高英說服。

  二人相知相交,高文君極為清楚:李承志自視甚高,便是未將天下英雄視為草芥,但也并未高看幾眼。

  是如如高英所,臨陣晚帥之事若不瞞他,難保他不會急于求成,待叔父率軍趕至關中之成,與昌義之決一死戰……

  差點就害死了他……

  像是抽走了全身的骨頭,高文郡頹然委頓于地,眼中盡是后怕之色。

  怪不得高奴兒一直躲著不愿見他,原來是怕自己予郎郡通風報信?

  枉自己還以為叔父居心不良,以為自己已改姓為元,與高氏殊無關系,故而已視郎君為仇敵……

  一時間又羞又悔,又是慶幸,高文君咬著牙翻坐起來,朝著高英盈盈一拜:“是我錯怪太后了……”

  哈哈……真難得!

  高三兒竟也有服軟的時候?

  高英樂的眉開眼笑:“你知道就好……”

  “當……”

  一聲巨響,將高英的笑聲壓了下去。

  朝鐘?

  這東西輕易不響,除年節祭祀、朝賀、皇帝賓天、新皇繼位之外,就只大捷或大敗之時,才會鳴鐘。

  姐妹二人齊齊的一變色,不由自主的就想到關中的戰事。

  高文君驚的原地跳起,舌頭都似捋不直了:“響……響了幾聲?”

  三兒莫非聾了,才只一聲而已。

  但天知道它會響幾聲?

  高英的臉上已無半絲血色,強作鎮定道:“莫……莫慌,說不定是大捷,也更說不定,并非因戰事而鳴……”

  怎會是大捷?

  高奴兒口若懸河,洋洋灑灑近半日,盡是推論李承志如何會兵敗關中,此時竟又異想天開,期望來的是捷報?

  高文君已慌的六神無主,心中甚至浮出一絲大逆不道的想法:他寧愿是勸帝如何……

  鐘聲不急不徐,響一聲,而后停頓數息,才會再響一聲。

  而鳴至第三記之時,殿外突有人急奔而來,高聲報道:“太后,大喜……關中大捷……”

  是大喜、大捷,而非“急報”,或“大事不好?”

  “哈哈……呵呵……我如何說的?”

  高英笑的神經質一樣,兩行清淚如珍珠一般自眼中滾落而下,“是大捷……關中大捷,他勝了?”

  他勝了?

  猶如做夢,高文君喜極而泣。但不知為何,兩條腿軟的如同面條,使不上一絲勁,只能緊緊的攀著高英。

  看著她臉上的潮紅,眼角的淚珠,及眼中那一抹后怕之色,高文君突的生出一絲醋意:他是我夫君,何需你這般著緊于他?

  她微一定神,悠悠問道:“切莫高興太早,更莫忘了你之前之:若他勝了,你會如何?”

  他要勝了,我將皇位讓給他……

  哈哈,高三兒,你也真敢想?

  高英的臉上淚跡未干,但如雨后初霽,云破天開,何等的光華奪目。

  她盈盈一笑,聲音低不可聞:“好,那你讓他娶我!”

  “你……你做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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