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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零零章 絕無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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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萬萬沒想到,平日冷的如同一座冰山的高內令竟如此……如此奔放,竟敢夜會情郎?”

  “莫胡說……李侍郎醉得就如一灘泥,你又不是未看到?高女史只是不放心,照料一下而已。”

  “那傳出去也不好聽啊……夜半三更,孤男寡女同處暗室……這都快一個時辰了……”

  正譏笑間,猛聽院外好似有笑聲傳來。兩個禁衛齊齊一愣,又迅速起身,出了耳房。

  借著月光,看到有三人自北而來,為首之人竟是高司空?

  李承志錯后半步,正予高肇說著話。高文君則在其后兩步,似是怕冷,用裘衣的帽兜裹著臉。

  見翁婿二人談笑風聲,兩個禁衛便知自己想岔了:若李承志和高文君真發生了什么,高肇哪還能笑的出來?

  也不由的有些后怕:幸虧是三個人邊說邊笑的走來,若是聲音低一些,兩個的取笑之語很有可能被其聽到。到時皇后還不扒了他們的皮?

  “見過司空、李侍郎、高女史!”

  “多禮了!”

  高肇淡淡的回了一聲,走至二人身前,又往耳房探了一眼,“地龍可暖否?若覺的冷,老夫讓人再添些柴薪……”

  兩人慌忙轉身回禮:“謝過司空,已然很熱了……”

  三人說話的空子,李承志急推皇后一把。

  似是在撒嬌,又似是不情愿,皇后猛的扭了一下腰肢,又白了他一眼。才腳步輕快的進了院子。

  李承志被嚇的心里直突突:都說男人一旦精蟲上腦,連命都敢不要。今天算是漲見識了:原來女人也一樣?

  一直盯著皇后的背影,見半途再無遇到閑人,等入堂之后也再無說話的聲音傳出,李承志才放下了半顆心。

  剩下的半顆能不能放下,要到明日才能知道……

  見無異常,高肇暗松一口氣,隨口道:“那就辛苦二位了!”

  平時的高肇哪會如此的禮賢下士,兩個禁衛受寵若驚,連呼不敢。

  也根本沒注意“高文君”是什么時候進去的……

  到了書房之后,高肇都還心有余悸,說話的時候,舌頭都還在打顫:“枉你自詡聰慧過人,目光如炬,為何就未看出高奴兒包藏禍心?”

  李承志張了張嘴,卻無言可對。

  他能又什么辦法?

  尺有所短,寸有所長。一碰到男女之事,腦子里就裝了漿糊一樣。

  怪不得高文君總罵他呆瓜、木頭……

  見他不語,高肇又嘆道:“罷了,也怪不得你……連我都未覺察,何況是你?還好,高奴兒雖似喪心病狂,但算計尚算嚴密。總算有驚無險,逃過一劫……”

  李承志狂喜:意思是已算過關了?

  想想也對:看那兩個禁衛的神色,就知道堂內的宮娥太監均未覺察皇后的瞞天過海之計。不然早慌做一團,雞飛狗跳了。

  可想而知,皇后何等的賊膽包天?

  高肇沉吟少許,又問道:“日后……你準備如何?”

  還能如何?

  高英,我干你大爺!

  李承志從來沒想過要綠了皇帝,哪怕他已經鐵了心的要造反。

  更沒有對皇后生出過哪怕半絲的窺覷之心,哪怕他早將皇后的身子看了個七七八八。

  當時雖覺驚艷,但純猝是本能,就像看片,只覺的好看,但誰管過姓甚名誰?

  今天算計這個,明天算計哪個,自以為智珠在握,誰想被人算計到了骨子里?

  李承志恨不得給自己一巴掌……

  萬一遂了高英的心愿呢?

  誰敢保證皇帝不會腦子一熱,像廢除“立子弒母”的祖制一般,突然來個“立賢不立長?”

  且并非無舊例可循:漢武帝劉徹之長兄劉榮,就是因母親栗姬過于跋扈,導致被漢景帝廢了太子之位。

  與栗姬相比,胡充華何止跋扈,簡直是喪心病狂,連高英都得給他提鞋……

  到時候,李承志還反個鳥毛?

  他一心造反,難道只是為了圓一圓當皇帝的夢?

  他永遠都忘不了,涇州的僧民造反,是拿什么當的軍糧。這根本不似人間,反倒像是地獄……

  即然來這一遭,總該一展心中抱負:即便達不到如后世一般的盛世景像,至少也該讓人活的像個人樣。

  至少要讓百姓有衣穿,不至于一年四季都光屁股,還需要皇帝寫在法令里?

  至少讓百姓吃胞肚子,不能動不動就易子而食,將人當菜肉……

  至少不能讓胡族的鐵蹄再肆虐中原大地,讓兩腳羊的悲劇再次上演……

  鮮卑反漢,北魏再次胡化也罷、門閥世家固化階級,將人分成三六九等也罷,佛教蠱惑人心,怒役百姓也罷……怎么也該將這些垃圾徹底粉碎,讓其徹底成為歷史。

  這與圣不圣母無關,純猝出于一個人對于“良知”二字認知的本能……

  不要說瞞天過海,李代桃僵這么卑鄙無恥了,就連曹操那種“挾天子以令諸候”,有欺負孤兒寡母之嫌的路子他都沒設想過。

  要干,就要堂堂正正的剛,不然如何一展報復?

  也不是他非要鉆牛角尖,而是“大義”“名份”四個字對一代政權而言,堪稱穩定長久的基石。

  曹魏為何三帝而衰?

  西晉何來的八王之亂?

  為何南朝越來越亂,臣子造反跟吃飯喝水似的,將“皇帝輪流做,明年到我家”這句話演繹的淋漓盡致?

  只因曹魏、西晉、南朝皆得國不正。特別是司馬氏,領了一個極壞的頭:當街射殺皇帝,連最后一塊遮羞布都不要了。

  劉裕和后面的幾朝自然有樣學樣:你能殺皇帝,我也能殺皇帝。但反過頭來再看看,哪一家的后人得了善終?

  反倒是胡夷立國的北魏,穩穩坐了近兩百年江山。只因這江山,是拓跋氏一刀一槍打下來的。

  李承志早都想好了,誰都不用學,就學朱元璋。只等這天下一亂……

  但高英此計若成,就如徹底挖空了李承志的根基:從來都沒有老子反兒子的道理。

  李承志恨不得現在就去宰了高英……

  他牙齒咬的咯咯直響:“斷無可能……簡直癡心妄想?”

  高肇悚然一驚:“為何?當初還是你暗示皇后,但有皇子誕下,就是高氏翻身之時……”

  我是說過這樣的話,但只是為了讓元恪駕崩之后,讓這天下大亂的。卻從沒想過有朝一日,我李承志的兒子登上了皇位,卻不姓李?

  反而是我這個老子要向兒子跪地磕頭?

  “司空,你可曾想過:紙終究包不住火。若真有那日,無論事成事敗,你我皆為青書留名的千古罪人,萬世都要受后人唾罵,就如司馬氏……”

  只因如此么?

  高肇萬分不解:“這可是……萬世之基業,便是受人唾罵也值了……”

  呵呵……那我還穿越個鳥毛?

  李承志瞳孔一縮,眼中射出兩道精光。

  沒懷上就算了,要是真有了萬一……那就別怪我心狠,想盡辦法的保胡充華之子上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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