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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八十一章 陛下如太陽,無人不敢敬

請牢記域名:黃金屋 穿越明朝當暴君

  徐至覺因此抬手道:“但請指教。”

  范光文便站起身來。

  “縱觀數千年華夏歷史,執政者,誰不是明倡教化之道,而實則行愚民之術?而以企將億兆之民圈禁于禮法之內,使其如圈養之牛羊,而無野性,可被任意宰割!如此方是圣君之道!”

  “以避免出現名為肉食者,卻實為天下人之仆的情況;”

  “可他朱由校,還真的將億兆之財用于平民教育之興辦,甚至大興墨家之技,甚至還將國民財富之分配往生產者身上傾斜!”

  “哪怕是文人,也只能多寫文章詩詞話本才能有高收入,不然就算是文名揚于天下,常游于權貴之門,也分文不得,不授一官!”

  “也因為這平民教育,財富向生產者傾斜,導致如今出現了大量中間階層,他們號稱漢人中的自由民,上藐視官僚權貴,下不講長幼尊卑,甚至也不三諱,一個個連孔圣人都敢批,狂悖不堪!”

  “以致于民族之旗號被高舉,言必講權利,必講壓迫剝削,必講革0新,真正是一群天變不足畏、祖宗不足法、人言不足恤的人!”

  “當年北宋也就一個王安石,可如今之大明,是有億兆王安石!”

  徐至覺聽后頗受觸動,當即站起身來,踱著步道:“你說的對,你說的很對,古人豈不智乎?圣人豈能不知乎?唯他,非要如此!多少人因他死于非命,他一日不死,天下一日不寧!”

  范光文嘆氣道:“可現在哪怕真除掉他也沒用了!”

  徐至覺點了點頭,接著,轉身看向范光文,頗為認真地道:“所以,如今我們所供職的藩國可不能再行平民教育之策,且只能是獨尊儒術,一概科技之類的事皆得視為奇技淫巧!中央朝廷對地方控制力越來越強,甚至我們這種在萬里之遙的都能被控制,皆在于科技進步,要沒有無線電,皇權能到的了這里?”

  “沒錯!四民之業必須定死!職業選擇不能過于自由,至少工匠的地位不能拔高到儒士同列,一旦讓庶民自由了,那我們這些食利者就不能自由!”

  “要以農為本,將大部分庶民困在土地上,就相當于把羊群困在有草的牧場一樣,不能讓他們有探索到可以不用依靠土地就能獲取財富的能力,不然的話,還如何牧民?”

  范光文附和道。

  “朝廷對我們這樣做,倒是沒有意見,只是不滿我們這些藩君藩臣沒有重視漢人利益,沒有對漢人足夠尊重,我剛剛也說了,這是本土的大量處于中間階層,有學識也有能力的漢人的存在導致了朝廷要這樣做的,沒辦法!”

  徐至覺回道。

  “我明白你的意思!”

  “從某種角度講,我們和大明本土已經不是一國,他們的國民主體是漢人;

  可我們的國民主體不是漢人,而是白夷;

  所以,他們的利益需求是保障漢人地位,而我們的利益需求是保障我們這些在這個藩國內的統治者的自由權利!需求已經不一樣,自然有必要獨立自治!”

  范光文回道。

  “我們這些藩國從食利者的需求來講,的確沒有必要保障漢人地位,但無可奈何的是,我們無法抵抗天子的意志,小小藩國哪里是中央之國的對手!就算是唐時期,藩鎮再強,也只是在百多年后才導致唐朝滅亡,何況,我大明如今還和唐不一樣,中央之國一手握著最強的科技,一手握著最多的財富,藩國在中央之國面前,真如沙丘比之于高山。”

  徐至覺回道。

  “但也不是沒有辦法。”

  范光文這時候笑了起來,且道:“你要知道,中央朝廷和你說的那些中間階層的漢民未嘗沒有矛盾,完全可以利用這個矛盾實現藩國自治。”

  “但請指教。”

  徐至覺回道。

  “原因很簡單!”

  “這些號稱是自由民的中土漢人們,也因為自身欲壑難填,而要求朝廷不要管的太寬,多給他們一些權利,讓他們更加自由,尤其是那些頗有資產的本土漢人,他們希望可以資本自由化,不希望朝廷把從全世界賺得來的錢,只用在基建和科技研發上,而是應該借貸給他們,讓他們去賺更多的錢,進而可以控制更多的資源!即便是沒有多少資產的漢人,也希望朝廷能把福利定高一些,消費的更多一些,乃至寅吃卯糧!”

  范光文說道。

  “這倒也是,可以想象的出來,一旦這些中土的漢民崇尚自由下去,那他們必像叛逆的孩子反感他們的父母一樣反感朝廷,他們會希望地方自治,尤其是朝廷不能從外面獲取足夠的利益來滿足他們時;那時候,他們會逼迫朝廷承認我們藩國自治。”

  徐至覺說道。

  “這樣的時候不會太遠,一旦全球完成統一,新的帝王不熱衷于保證集權控制,尤其是把普通漢民是否被奴役的事放在心上,就會在自由主義泛濫的情況下,開始寬刑,乃至為了所謂的人權廢黜死刑,并將權力收縮,允許藩國獨立自治。”

  范光文說道。

  “所以,即便有寧西國王朱常涔的例子明擺著,你還是一直策動殿下養寇自重,暗中資助為了自由和獨立的西夷匪寇形成勢力,甚至幫助他們聯絡朝廷帝軍中的人,讓他們得到朝廷帝軍的先進兵械,進而逼著朝廷同意壯大我高唐王國的護衛軍?”

  徐至覺問道。

  范光文點頭回道:“只要能對抗中央集權,一切人都可以合作!”

  接著,范光文又嘆了一口氣:“只可惜,眼下朝廷的大軍要來,我們少不得要蟄伏一段時間,但將來總會有機會的。”

  “不派朝廷的人去看看是不知道,這一看,沒想到這些朕以往沒怎么管的地方,竟讓人性之惡泛濫到這種地步!光是從字里行間看,都令人發指,朕這個皇帝都沒這么生活糜亂!”

  朱由校這里則正坐在去蘇州的專列上,看著從全世界各地通過無線電發來的各藩國情況報告,一時間都忍不住對隨扈的堵錫吐槽著。

  堵錫則道:“從皇長子領皇屬軍整頓各藩國,到現在直接派駐朝廷中央官衙的官校,分封制下導致自由泛濫的后果彰顯的越來越嚴重,照此下去,朝廷還真的要逐步收緊各藩國的自治權。”

  “那是一定的,不然也會影響國內的漢人!”

  “現如今,本土不少人開始為商賈代言,鼓吹消費自由,仗著有朝廷托底,不會讓他們餓死,一個個都在寅吃卯糧,過起將越來越講究的生活來,要追求個性,追求潮流,照這樣下去,要是真讓外面各藩國用漢人為奴為尊的風氣傳進來,只怕本土的富貴者,也開始想以同胞為奴了!”

  朱由校回道。

  “陛下說的是!不過,這還只是朝廷中央官衙的人目前能看到的,接下來,朝廷要想知道的更多,還得等李定國部的五十萬大軍抵達薩克森一帶,在那里布置上足夠多的兵力,防著又有什么白夷匪軍出現襲擊朝廷官校,才能順利看到,而到時候只怕會看到更令人想像不到的罪孽來。”

  堵錫繼續說道。

  “沒錯,只怕會是更不想讓朕看到的事!但朕偏要看到!”

  朱由校說著就把電報放回到茶幾上,并瞇眼沉思起來。

  當皇帝當到他這個年紀,有時候也真的當習慣了,以致于情緒上也沒有太大的起伏,心態也好了不少,說睡著也能迅速睡著。

  而等他醒來時,沒多久卻聽得外面鑼鼓喧天,嗩吶震耳。

  朱由校不由得問著還在身旁的堵錫:“朕睡了多久,外面怎么回事?”

  “陛下您睡了半個時辰,外面是蘇州士民在歡迎圣駕呢。”

  堵錫笑回道。

  朱由校聽后笑了起來:“聽上去似乎很熱鬧!去看看。”

  朱由校說著就出了車廂,果然就看見一排衛兵外,站滿了蘇州士民,且大都洋溢著熱情,而蘇州的官員們也都站在前面,等著見他。

  一時,朱由校不禁露出了微笑,并先朝這些蘇州官員走了來。

  而待這些蘇州官員向他行完禮后,他就先說道:“你們把蘇州治理的不錯嘛,這些百姓精氣神似乎都不錯。”

  “托陛下的洪福,再加上百姓們勤勞,才有陛下您今日所看見的熱情洋溢之態,臣等不敢居功。”

  蘇州知府閔玄成回道。

  “只要別是你們自己各自的親戚就行。”

  朱由校冷不丁地說了一句。

  閔玄成忙回道:“臣等不敢,陛下于天下人心中的地位,堪比太陽,無人不敢敬,今日之盛景,亦非臣等靠聚集親友能達到的。”

  “嗯,的確是人山人海。”

  朱由校說著就吩咐道:“先去行宮吧。”

  朱由校的行宮是在拙政園。

  這座建造于正德年間的私人園林,因為原主人被抄家,而被沒入了官產,且被朱由校下令改造為行宮。

  來到行宮后不久,朱由校就再次召見了江蘇大小官吏。

  “朕知道姑蘇素來繁華,如今更是一躍成為全球有名的制造業大都市,富可敵國者更是不少,在這里做官的,也覺得自己比別處的要神氣不少,一向也喜歡對朝廷的政令諫言一二,哪怕是當初點你閔玄成來江蘇,都有蘇州民眾來京請愿,說請不要派你這個京官去,而應該選本地官,以利吳人。”

  “但朕沒信這話,仍然是派了你來,原因嘛,很簡單,這吳中是大明的吳中,不只是吳中人的吳中,朕得避免吳中人把蘇州城變成只有高利貸與貿易的城市,將大部分制造業都趕出去。”

  朱由校到這里就問著閔玄成:“閔玄成,現在怎么樣,蘇州士民可有接納你?”

  “承蒙陛下信任,百姓理解,如今蘇州士民已接納臣,對臣之政令倒也無甚抵觸。”

  閔玄成回道。

  “這就好,你且說說,你主政蘇州這些年都獲得了什么經驗。”

  朱由校道。

  閔玄成笑道:“臣不敢瞞陛下,主政蘇州這些年,臣倒也的確是獲益匪淺,漸漸也明白過來,蘇州之實情與朝廷所想象的蘇州有何不同,蘇州如果自由發展,完全可以幫助整個大明走向更加繁榮的局面!因為蘇州有著他獨特的潛力。”

  “是嗎?”

  朱由校漸漸神色嚴肅起來,且道:“你且說說看。”

  “臣所學淺陋,雖有所悟,但究竟條理不明,然陛下知道,蘇州人文薈萃,多擅經濟之學者,故臣建言,可否以召他們于御前,由他們向陛下闡述蘇州乃至大明當行之錢法事。”

  閔玄成回道。

  “你倒也開始學會讓學者進言,而你自己躲在幕后了。”

  朱由校笑著說道。

  閔玄成有些不好意思地回道:“臣自知淺薄,不敢不如此。”

  “行吧,此事就由你來主持,選個日子,你請些你們蘇州的學者來朕的行宮,開一次座談會,讓他們給朕講講。”

  朱由校因此回道。

  “臣遵旨!”

  閔玄成欣悅至極,他沒想到皇帝如此爽快地答應了下來,并因此暗自心道:“果然陛下是重視經濟錢糧的,在這方面納其言來是毫不懈怠。”

  “陛下同意了?”

  左敬祖等蘇州富商不久后就從閔玄成這里得到了這消息。

  閔玄成點了點頭。

  “這可太好了!”

  左敬祖當場一拍桌子,站起身來,看向其他蘇州富商道:“諸位這可是個讓朝廷放寬金融管制的機會!而能夠讓朝廷不要把從外界得來的大筆財富只花在基礎建設和科技研發上面,甚至是對外武功方面,而能夠多給我們這些民間商賈一些擴大營業規模的機會!”

  “既然如此,與持自由經濟論、主張管控金融,重心當放在研發與生產上的學者就不能請到御前去給我們添堵,讓他們就老老實實地待在學校里吧。”

  另一蘇州富商胡亶回道。

  “很是!”

  其他蘇州富商紛紛點頭。

  左敬祖因此向閔玄成拱手道:“還請府尹襄助,他日,我等必按老規矩重謝。”

  “好說!”

  閔玄成笑著點首。

  這一日,朱由校真的接見了由閔玄成接見的幾位蘇州各大學堂的研究經濟錢法的學者,且聆聽起這些學者的建言來。

  “朝廷不應當把大量國帑花在沒有盈利的基礎建設上,如西南的鐵路、西北的公路這些,而徒費國帑,而應該用來促進商業發展,使我大明商業更加發展,進而增加國民收入。”

  “軍事擴張其實已經沒必要,不如讓各藩國實現絕對的自治,而避免軍費開支過大,導致經濟失衡,而節余的軍費正好作為減稅的條件,以促進商業,增加就業崗位。”

  “對金融的監管其實大可以放寬一些,給民間一些優質工廠做大的機會,使得他們可以通過向朝廷借貸而為朝廷賺取為整個社會賺取更多的利潤。”

  這些學者因此也就一五一十地說了起來。

  朱由校聽后卻只看向了閔玄成,眸露不悅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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