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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五十一章 陳名夏被除掉,寧完我氣得吐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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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朱由校這里雖離了京,但大明的全國性種痘式免疫法還沒有結束,且在更大范圍的進行種痘,甚至種痘情況被納入到了文武官員的考成中。

  不過,在進行更大范圍的種痘行動時,魏忠賢在這一天突然叫來了許多名由他打入到醫護兵與醫部中的東廠細作,并吩咐道:

  “咱家突然叫你們來,自然是有一件事要你們做,你們知道我們東廠的職責之一就是用一些不易察覺的手段讓一些不易被察覺的奸賊消失,我們不是法司,講究證據確鑿,我們是防范于未然,寧錯殺三千,不可放過一個,只要目的忠誠、純粹、不為己便行!將來就算是到了九泉之下,閻王爺審判起來,我們也對得起一個忠字,也不會把我們怎么樣,而現在,咱家要你們做的是,在種痘時,用些手段,讓以下這些人發生一點意外。”

  魏忠賢說著就念了起來:“吏部文選司郎中張忻、光祿寺少卿陳秉彝、通政司左參議張文衡、士子陳名夏……”

  說完,魏忠賢就放下了茶盞,問:“記住了嗎?”

  “謹記廠公吩咐!”

  這些人便離開了魏忠賢這里。

  魏忠賢知道當初皇帝讓他監視這幾個官員士子種痘后的反應意思是希望這幾個人在種痘時出現點意外。

  畢竟這些人很想皇帝在種痘時出現一些意外,而皇帝自然也很想這些人出現什么意外。

  只是皇帝朱由校為了維持自己所立的司法規矩,不便于直接治罪這些沒有明顯罪行的人,所以才會讓專門搞陰謀的魏忠賢做這樣的事。

  陳秉彝其實有這樣的擔憂,擔憂皇帝會搞這種陰謀。

  所以,陳秉彝并不想種痘。

  因而,陳秉彝也就被要求去醫部種痘時,以生病為由一拖再拖。

  不只是陳秉彝,許多心有顧慮的大臣都不敢種痘。

  “以仆看,他們哪里是生病,分明是不想種痘,對朝廷政令置若罔聞!貪生怕死,怕種痘后出現不好的反應,諱疾忌醫!按照陛下諭旨,不肯種痘者,都要流放海外,就說是我的話,誰要是還托病不種痘,官越大到時候就流放的越遠!”

  袁可立因此很是嚴格地說了起來。

  陳秉彝得知袁可立的態度后,自然是非常氣憤,直接在家里跳腳起來:“姓袁的!你怎么不被天打雷劈!你這個奸臣!”

  不過,無論陳秉彝怎么罵,他接下來都不得不接受種痘的安排,因為相比于種痘的危險,他更不愿意流放到海外去。

  其他不想種痘的大臣們也一樣,也因此不得不接受了種痘。

  而所有種痘的大臣里,陳秉彝、張文衡等都出現了意外。

  “果然這痘是種不得的,他們種痘后就能轉危為安,可我卻眼看就要不行,這里面定是有人在害我呀!”

  陳秉彝因此痛苦地說了起來。

  前來看他的劉宗周只說道:“陳公,你想太多了,我也種了痘,不也沒事嘛。”

  陳秉彝苦笑。

  接著,陳秉彝就因多器官衰竭而亡。

  張文衡、張忻也是如此。

  陳名夏也因此更加不敢接受種痘,且連夜要逃出京城,但他還是被東廠的人給抓了回來。

  “我不想種痘!我不要種痘!求你們了,你們不要讓我種痘啊!”

  陳名夏在被抓回來后也就直接哀求了起來。

  但魏忠賢只笑著說道:“哪能不種呢,不種,你就不能離開京城,你明白嗎?”

  說著,魏忠賢就道:“趕緊給他種!”

  于是,陳名夏便被種上了痘,并在接下來進入了持續高燒的狀態,直到走向和陳秉彝同樣的下場。

  “陛下,魏忠賢來報,在京官員和士子皆已完成種痘,因種痘出現致死活傷殘情況的官員士子有一百零九人,這是名單。”

  朱由校將種痘的事交給了東廠的魏忠賢,因為東廠在大明內部的辦事網點多,所以,便于清查沒種痘的人。

  這時,朱由校就從袁可立收到了來自魏忠賢關于種痘情況的奏報。

  朱由校看了一眼奏報上的名單,見上面陳秉彝、陳名夏、張文衡、張忻等人的名單,便會然一笑,心道:“魏忠賢到底是明白了自己的意思。”

  如此想后,朱由校就命道:“回旨給魏忠賢,讓他會同醫部,繼續擴大種痘范圍,就算耗費國庫巨帑,也得盡量讓大明子民都完成種痘,另外,讓醫部繼續改進種痘技術,爭取減少種痘意外之例,盡量減到最少!另外,顯微鏡也得繼續改進,爭取能盡早觀察出更細微的細菌結構來,為將來防范其他瘟疫做準備,瘟疫這事,我們不能等他發生后再想辦法,在這以前,我們得在技藝上有所提升,以能更好地防范瘟疫,比如這種天花,若非牛痘種痘技術及時推行,誰也不知道會出現什么糟糕的結果,只怕沈陽和遼陽早已不在我大明手中。”

  “陛下說的是,臣這就照此票擬。”

  袁可立回了一句。

  而朱由校則看向了外面已經下起的鵝毛大雪道:“也不知道現在的東虜到底被天花肆掠成了什么狀況!還能否與我大明一戰?”

  努爾哈赤等八旗貴族此時也已從李永芳這里知道了大明皇帝朱由校御駕親征他東虜的事。

  不過,努爾哈赤已將整個東虜的軍政事務交給了黃臺吉,而懶得再操心。

  因為努爾哈赤已經沒信心再與大明戰一場。

  黃臺吉自己也心里不是很有底,只讓八旗各旗旗主自己準備好守衛自己的旗地。

  也因此,整個東虜八旗旗主也都是六神無主,各自做著末日即將到來的最后瘋狂事。

  以致于曹振彥在掩埋了小酒窩而回到赫圖阿拉城里后,卻一直沒有從自己旗主阿濟格那里接到什么新任務。

  因為這些旗主已經懶得再管束各自的包衣。

  所以,曹振彥也就再次往小酒窩以前住的牛錄所在屯走來,他想尋些與小酒窩有關的舊物件,而能做個念想。

  但曹振彥剛路過寧完我所住的地方,就遇見了阿濟格。

  阿濟格這時候正醉醺醺地打馬而來,且對曹振彥喝道:“你來這里做什么?”

  “奴才給主子請安!”

  曹振彥忙跪了下來,回了一句后,就道:“奴才是來奉章京大人的命,來尋主子的。”

  阿濟格沒回應曹振彥,只直接去了寧完我屋里,且對同行的博洛道:“早就聽說寧大學士的愛妾長得貌美,我們去嘗嘗?”

  博洛笑著回道:“那就走吧。”

  于是,阿濟格便對曹振彥吩咐道:“你在外面守著,寧大學士回來后,告訴老子一聲。”

  “喳!”

  曹振彥忙應承了一聲,并守在了寧府門外。

  寧府的家奴自然不敢阻擋阿濟格等人,只忙派去去尋寧完我回來。

  一時,寧完我趕了回來。

  曹振彥見此有些不好意思,害怕寧完我發怒,所以忙道:“寧先生,那個,主子他們是偶然起意,小的也是被迫聽命在此看守,您息怒。”

  但寧完我沒用生氣,也沒有急著進去,而是來到曹振彥面前,問道:“主子他們進去多久了?”

  曹振彥回道:“不到半個時辰。”

  寧完我點了點頭,突然問著曹振彥:“你做包衣多久了?”

  曹振彥回道:“十余年了。”

  寧完我則因此笑道:“你也算是老包衣了,只是可惜啊,到現在還是只能在主子們面前做些看門的事。”

  曹振彥聽寧完我這么說,并不生氣,只問道:“寧先生,您是連大汗都器重的讀書人,您能否告訴小的,為什么主子們如今比以前更加不疼惜我們這些奴才了,說殺就殺,甚至有些時候連狗都不如。”

  說著,曹振彥就不由得握緊了拳頭,因為他腦海中又出現了小酒窩被阿敏砍了頭的一幕。

  寧完我聽話則回道:“你不應該因此恨主子們。”

  曹振彥聽話頗為驚訝:“那我應該恨誰?”

  “大明皇帝!”

  寧王完回道。

  “大明皇帝?”

  曹振彥更加驚訝地問道。

  “沒錯,就是大明皇帝朱由校!”

  此時,屋內已經傳來女子被強行發生關系后的哭喊聲,而寧完我則因此捏緊了拳頭,咬牙繼續回道。

  “為何?”

  曹振彥繼續問道。

  “因為如果不是他朱由校,我大清就不會止步于沈陽和遼陽城外,只怕早在十年前,我大清就已經據有整個遼東之地,甚至已拿下廣寧,乃至降服蒙古諸部,可以入關寇掠,而你這種跟在主子們身邊十余年的老包衣早已有立功掙前程的機會!主子們只會更加疼惜你,而且會倚重你,抬你入旗,成為貴族,甚至封世職、富及子孫,成為大清八旗的根基!”

  寧完我說著就又道:“而我寧完我也會因此成為八旗貴族,我們雖是主子們的奴才,但那種情況下,全天下的人會是我們的奴才!”

  說著,寧完我就將牙咬得更緊了:“只可恨!這一切都被他朱由校給打斷了,從他不顧一切地信任熊廷弼開始,從他對內實行嚴政、嚴密封鎖我大清糧鐵來源開始,從他不停派客軍不間斷襲擾我大清開始,使我大清再無喘息之機開始!接下來,我大清即便取勝,也是防御性取勝,得不償失。”

  然后,寧完我看向曹振彥:“所以,你應該恨他大明皇帝朱由校,是他讓你這樣的老包衣依舊不如狗,是他讓我們這些投入大清陣營的漢人依舊只有被滿人欺壓而不能去欺壓其他漢人,而不能成為人上人的貴族!”

  “寧先生,我明白你的意思了。”

  曹振彥說著就道:“這個明國皇帝朱由校真是該死!他越是厲害,對我們的處境就越不利!”

  “沒錯!你是聰明人,只有明國土崩瓦解,其社稷更糟糕,我們這些已是大清奴才的人才能過得更好,那樣的話,我會是大清開國第一文臣,而以你的聰慧,也會是我大清第一批漢人武勛!”

  因范文程在這個時代還沒有機會投敵就被朱由校提前除掉,所以,寧完我也就覺得如果滿清真能入主中原,代替大明,而他肯定會是滿清開國第一文臣。

  曹振彥則又想到了小酒窩,因而不由得又頹喪起來:“但說這些已沒用!你說呢,寧先生?”

  “嗯”,寧完我應了一聲,且道:“我只是心有不甘,想我寒窗苦讀數十載,本以為可實現平生抱負,能改天換地,可沒想到,到頭來功虧一簣,你有所不知,我本是遼陽人,本不需要投清的,而我之所以選擇投清,則真的只是覺得他明廷已天命將至,而大清當崛起,只可嘆,上天不公,竟如此對我大清,嚴寒加劇以至于旱災不斷、糧食減產不說,瘟疫更是肆掠橫行,而他明國現在卻連天花都能壓得住,遼東一帶都已是人煙繁盛,據聞關內已是家家著錦、青磚黛瓦早已代替了茅舍竹墉,這真正是讓想不通,他大明國祚已近三百年,為何還能再有如此盛世!”

  “可我聽主子們說過,大明也有旱災,好像也很嚴重,持續了已三年。”

  曹振彥回道。

  寧完我苦笑起來:“你說的沒錯,所以,這是更令我想不通的地方,他大明也沒怎么得上天眷顧,整個陜西已經大旱三年,按理,早已是饑民四起,亂象叢生,可我們依舊未聽聞他大明有內亂之象,他大明皇帝朱由校是神人也,這種連旱三年的大災發生后,竟還能組織大軍親征,真不知道,他是怎么做到的!遍覽史冊,也沒有做到這一步的皇帝。”

  曹振彥因此嘆道:“大明有這樣的皇帝,真是我等不幸!”

  寧完我則沉默著沒有說話。

  而曹振彥突然說道:“不過,寧先生,我聽聞明國皇帝即位后,還屢次開恩科,甚至一再擴大科舉取士名額,如今每次殿試進士已錄取達六百余名,所以,您如果當時不主動來投的話,只怕現在早中進士了。”

  “你別說了!”

  寧完我突然叱喝了曹振彥一句,且道:“你還是想想你自己吧,如果不是他朱由校,大清早已如當年滅金滅宋之元朝,而你早已是從龍之近臣!”

  這時候,阿濟格和博洛二人衣衫不整地走了出來。

  “主子!”

  曹振彥忙跪了下來。

  寧完我也跟著跪了下來,諂笑道:“王爺和貝勒爺蒞臨寒舍,奴才未曾遠迎,還請兩位主子恕罪,聞聽兩位主子是來臨幸奴才之妾的,不知兩位主子覺得如何,奴才之妾可伺候的好?”

  阿濟格笑了笑道:“不錯!”

  “的確不錯!”

  博洛也跟著笑了起來。

  “兩位主子謬贊。”

  寧完我話剛完,就見其愛妾突然從里面跑了出來,然后撲通一聲,跳入了水井中!

  寧完我看著這一幕,半晌說不出話來。

  曹振彥也被這一幕震驚住了。

  而阿濟格和博洛二人則全然沒把這當回事,直接揚長而去。

  “寧先生?”

  曹振彥問了一句。

  寧完我則突然失態地站了起來,朝天怒吼道:“朱由校!你怎么不立刻駕崩!”

  然后,寧完我直接吐出一大灘血來,整個人頹然地坐在地上。

  而在大明這邊。

  斷了很多投敵漢奸的富貴路,使他們甘愿為異族奴才走狗而卻沒機會再騎在其他漢人作威作福的朱由校,在這時不由得打了個噴嚏,并問著隨扈的錦衣衛都指揮使田爾耕:“可有來自東虜的密報,李永芳、寧完我這些漢賊現在是什么情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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