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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0章 泰山腳下,無界之門(60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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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懸浮在不死火山上空的那座黃銅大殿里面,傳出了如同撞鐘一樣的聲響。

  整個宮殿,都像是成為了某種樂器的一部分,在這一聲綿綿巨響之間,幅度極小,而又高頻率的振動起來,然后從空中墜落下去。

  幾乎傳到上百里之外的這道鐘聲,吸引了十幾萬無神絕宮弟子的注意。

  他們之中那一部分武功較高,靠的更近的,很快就來到不死火山周遭,注意到了那上空發生的異變。

  宮城武的速度最快,他甚至已經踏在火山口的邊緣,但是呈現在他眼前的,已經只有半座黃銅大殿。

  那座殿堂,有一半已經沉浸到了火山巖漿之下,四周滾滾蕩蕩的巖漿波浪,很快將這一座大殿拍打、灼烤,造成了明顯的變形。

  “怎么回事?!”

  宮城武雖然對絕無神的實力,抱有很強烈的信心,但是看到這個時候,大殿之中仍然是毫無反應,也不禁升起一抹憂慮,隨即雙手一探。

  他體內磅礴的元氣,如同千百根銀色的麻繩匯聚在一起,從火山口上垂落下去,掃開了巖漿,要把那座大殿,重新拉回到火山上方來。

  然而,就在這些密密麻麻,糾纏交織的元氣繩索,觸及黃銅大殿的一刻,古怪而強烈的感覺,透過元氣的傳遞,轟入了宮城武的心海之中。

  他的視線忽然變得模糊起來,眼前的一切,都變成斑斕的色彩,分不清遠近,緊接著,所有的色彩都像是突然被一尊莫名的怪物,鯨吞牛飲而去,濃縮著,歸于一片黑暗。

  宮城武的身體一軟,跪倒在地,保持著這樣的姿勢,昏死了過去。

  似乎還殘留著硫磺味道的熱氣,逐漸把他這個低垂著頭顱跪伏下去的軀體包裹起來。

  干枯而高大,覆蓋著盔甲的軀體,就在這種熱氣的簇擁之下,踏足火山口上方,來到了宮城武的身邊。

  大須彌的視線,令那一雙深陷的眼窩里面,有了奇妙的光,純凈的就像是正在注視著彩色泡沫的孩童,從宮城武身上一掃而過。

  “百年之后的武功啊!”

  懷著這樣輕微的語氣,大須彌從火山上走下去。

  在他的腦海之中,正咀嚼著宮城武一生所學。

  他雖然擊潰了絕無神的意識,奪取了絕無神的軀體,但是,就算是有再大的心靈缺陷,絕無神畢竟是攀升到了當今天下之頂峰的層次。

  這樣的強者死亡之后,自身的記憶,也絕對不會那么輕易的被別人所翻閱、汲取。

  大須彌最多是能夠吸收到一些零零碎碎的武道相關,就像是一套缺失了七成以上的拼圖,根本不足以真正的運轉起來。

  而單憑大須彌自身記憶里面,那些百年之前的神功秘籍,也不足以補全缺失的部分。

  越是把百年之前的那些東西,把圣心訣和絕無神的記憶碎片對比,就越是能夠感覺到,那些東西到底已經落后了多少。

  “不夠,不夠,再加一個宮城武,也遠遠不夠啊。”

  大須彌捂著自己的肚子,臉上的表情,就像是一個饑餓到極點的人,貪婪干渴的看著那些從四面八方,趕赴過來的無神絕宮高層。

  兩刻鐘之后,那些各具獨特氣場的人物,全部變成了一副渾渾噩噩的神態,或跪或躺,橫陳于這片山野之間。

  他們的功力還在,軀體健全,精神或許都不曾受損,但是,他們身上關于武道神韻的那一部分,已經被吞食掉了。

  接下來的七十二個時辰里面,無神絕宮的一處處,分布在東瀛各地的,稍有創見的武道高手,都像是被一股虛幻的洪流,游蕩過去,蹂躪了他們的思想,然后不知饕足的流向下一個目標。

  最近三十年以來,雄踞整個東瀛的這個龐大組織,幾乎有一半的高層已經被一網打盡,剩下的都是一些從前不被足夠看重的人物。

  稍有一些身份的人,都感受到了這群島之上氣氛的變化,他們在驚恐與謹慎之中,開始向外刺探,動亂的氣息,逐漸醞釀于一片片鋪著枯山水的院落,劃過田野與高空。

  而那個離開東瀛最高的位置、造成這動亂將起之勢的源頭,則悠哉悠哉地來到了海邊。

  他順手救下一個碰巧在附近翻船的漁民,沿著海岸線走了一段距離,尋到了一片險惡的礁石灘,在那里駐足。

  其實,大須彌在這個百年之后的時代清醒過來之后,區區幾天的時間里面,所做的事情,都有可能在未來,引發成千上萬的死傷。

  有很大的幾率會把這個好不容易穩定了三十年的地方,重新變成人命賤如草,隔三差五便有舉國之合戰的場面。

  那些事情,當然都是出自他本身的渴望,是最真心要去做的。

  任何可能誘發的血腥,他都不排斥,甚至有可能會在那個時候,帶著欣賞的情緒,回去旁觀。

  可是,他剛才救下那個漁民,同樣是出自真心,而且是徹徹底底的,不求回報,不留姓名。

  這樣的殘酷和善心,對大須彌來說,并不矛盾。

  海風的吹拂之下,他對著廣闊的海洋深深的嗅了一口,活動了一下身上的關節后,做了一個小小的試驗。

  “一,二,三,四,五……”

  大須彌抬起自己的右手,將五根手指依次彈直,口中數著數字。

  五聲之后,他前方一里之外,炸起一道水柱,接著是兩里之外,三里之外,直到五里之外的海面。

  水柱的高度,不過是二十米左右,這種程度的出力還不算是什么,但五根水柱,基本都是這個高度。

  僅僅是依靠著彈指的動作,就能夠做出這樣精準的遠程打擊。

  卻代表著大須彌的意識,已經完全操控了這具軀體,適應其中一切力量的變化了。

  他的心海之中,現在幾乎吞噬了東瀛整個時代的武道精華,終于可以略微緩解一下那種玄妙的渴望情緒,富有余裕,輕松并清醒的思考起自己的下一個大目標。

  “中原那邊肯定要比這邊強啊,而且還有老祖我當年立下的那座門……哦,對了,那個門里面可以看到歷史的影像,這百年的光陰對現在的我來說,也屬于是歷史的一部分了吧。”

  他雙手一拍,合十于胸前,如同這個島國的人民在進食之前常會有的那種動作,連情緒也出奇的相似,期待的笑著,“好嘞,當年做的事情,果然都很正確,光一扇門,大概就夠我好好的學一段時間了吧。”

  大須彌所說的那扇門,正是無界之門。

  百年以來,無論神州大地上的各方人士,對大須彌這個人物的評價如何,卻基本都有一個共識。

  那就是——無界之門是大須彌留下的,最寶貴的一項遺產。

  這座門戶的主材,據說是釋迦牟尼的兩百四十顆舍利子,加上大邪王、天命刀,這一邪一正,兩大神兵,又有那個時代的諸多兇器、寶材,一并灌注其中。

  這是舉世之間,千古以來,唯一一個能夠穩定溝通九空無界的地方。

  要知道,在百年以前,九空無界,是一個流傳在寥寥數人之間的古老傳說,世上一千萬個習武之人里面,都未必能有一個人,聽說過關于九空無界的存在。

  那個時候,要想獲得進入九空無界的機會,不但要具備特殊的命格、至少五百年一出的武道天賦,還需要掌握人間屈指可數的幾件寶物。

  即使滿足了這所有的條件,能夠進去一次,畢生之中,也很難再有第二次的機會,甚至有極大的可能,會有進無出,徹底的迷失在歷史的迷霧之中。

  而無界之門建立之后,別說是習武之人,哪怕是一個身體虛弱的小孩子,只要有膽子、有足夠的忍耐力,撐過那座門戶本身散發的威嚴、兇氣,也能闖進九空無界,獲得一次改變命運的機緣。

  這百年以來,進入過這扇門的人,平均每年沒有一萬也有八千。

  這些人里,生還的概率甚至達到了接近百分之十,高的令人想要喜極而泣。

  雖然這百分之十的生還者,里面,又有九成是一無所獲。

  有收獲的人里面,更有九成的人,害怕的再也不敢嘗試第二次。

  但光是這部分人的存在,就不知道為這個江湖,添過多少生死翻盤、廢柴崛起的談資了。

  今日,便又有一人,成功從無界之門中踏出。

  此人是漓江劍派掌門人的一名入室弟子,名叫梁冰露,長得五官端正,濃眉大眼的,奈何左邊臉上有一塊紅色胎記,皮膚隆起,更使肌肉僵硬,做出任何表情,都會使得左右兩邊不對稱,叫人厭煩。

  不久之前,他師父自感年事已高,想在幾名弱勢弟子之中挑選下任掌門,同時也是為自己的女兒挑選乘龍快婿,便舉行了一場比試。

  三局兩勝的比試之后,本來是梁冰露憑實力奪得下任掌門的資格。

  奈何他們那個小師妹,居然嫌他生的丑陋,胡攪蠻纏出口刁難,說他只是兩勝,算不得真正出彩,除非是能夠做到全勝,才有資格坐這個位置,名正言順。

  梁冰露本來對他師妹并無任何私情,只是他本身也心氣高傲,覺得其他師兄弟能力不足,做不得掌門,撐不起劍派的重擔,被師妹拿話一激之后,便怒而來闖無界之門,冀望能有一份機緣。

  只是到了今天,當他興高采烈的踏出門戶之時,才察覺到泰山上氣氛微妙之處。

  在場至少有上百人正注視著他,雖然很快轉過目光,但注意力顯然還都在他身上,揣摩他到底有沒有得到好處,又到底是得了何種程度的機緣。

  對了。

  這些人雖然不一定能從無界之門里,撞到歷史英豪創招的場面,但是抓住那些從門里出來的幸運兒,逼問他們的收獲,卻是大有可能的。

  梁冰露想到這里,興奮之情,大為收斂,努力繃著表情,做出神情沮喪,一無所獲的模樣往山下走去。

  令他感覺驚奇的是,雖然許多人在他下山之后,都動身離開原位,流露不善之意,卻沒有一個選擇在山勢險要之地動手的。

  甚至,直到他走到山腳下平坦地方的時候,那些人反而更拉開了距離,似乎前方有不愿觸碰的東西。

  梁冰露立刻生出警覺,懷疑是前面有兇人設卡,或者早有人布下了埋伏,卻聽得前方遙遙的有一聲佛號傳來。

  “南無阿彌陀佛。”

  佛號之中,飽含著祥和之意。

  梁冰露不知不覺的心神放空,迷迷糊糊的往前走了一段距離,等回過神來的時候,才發現自己已經站到一座竹棚之下,當場嚇出了一身冷汗。

  他剛才那片渾然忘我的樣子,簡直放下了所有的戒心,如果這不是一座竹棚,而是什么刀劍毒籠,只怕也已經一腳踏進去,喪了性命了。

  但有這樣的經歷,梁冰露也知道竹棚里面的人,必定是他無法抵抗的大高手,只好定下心神,謹慎應對,抱拳一禮,說道:“晚輩漓江劍派弟子,不知前輩相邀,所為何事?”

  這竹棚看起來是個茶棚,竹棚的一角搭著灶,有碗有壇,還有一個亂發粗裳的漢子,挽著袖口在那里燒水。

  周圍飄著淡淡的茶香。

  茶棚內,只坐著一個老和尚,身形清瘦,蓄著白色的短須,眼神烏亮,一身白色的僧衣,氣質不俗。

  可任誰看到這個老和尚的第一眼,都一定會先注意到他的額頭,那額頭的正中,鑲嵌著一塊圓形的鏡子。

  鏡子的邊緣,就像是與他的血肉共生,明明異常光滑,但表面霧蒙蒙的一片,又好像什么都照不出來。

  梁冰露的視線在那鏡子上停留了片刻,心中隱隱約約想起一個人來,神情頓時加倍的恭敬。

  老和尚恰在此時開口:“施主年少有為,功力不凡,身上卻不曾沾染多少怨氣。只是那九空無界之中,霧氣濕寒,難免擾心亂志,不如用一碗熱茶,聽老僧念一段經,再上路如何?”

  說話間,老和尚手指往前邊不遠處的一張竹凳點了一下。

  “前輩有命,不敢不從。”

  梁冰露小心翼翼地坐了過去。

  他喝了碗茶,聽了段經文,果然覺得心態平和了不少,但見那老和尚竟然真的沒有別的事情吩咐,便告辭離開。

  這時,之前跟著他從山上下來的那些人,在遠處樹叢之間探出頭來,各自議論。

  “能被大師截下,肯定是真有所獲,但只是聽一段經就讓他走了,這人心性不錯,可以拉攏,回報上司吧。”

  類似的話語,不久之后,就通過各自的傳信渠道,傳回他們各方勢力之中。

  雖然如今天下間,名義上幾乎已經被西楚龍庭一統,但龍庭麾下,一層一層的分下來,各方的勢力,自然還是有不同的派系,這種拉攏人才,圖謀壯大的事情,從來不會停止。

  那些長期停留在泰山的探子,回到山頂之后,煮好了水的聶人王,泡了一碗茶過來,放在老和尚面前,說道:“咱們村子好幾年沒添人了呀,這幾年來闖無界之門的,就真沒有性情兇惡,或者像我和老斷那樣,有狂性隱患的人了嗎?”

  “最近這個世道,真正兇惡的人,更多還是著眼于自身附近的利益,不會輕易來嘗試無界之門這樣兇險的東西。”

  老和尚解釋道,“圣心訣殘篇傳播極廣,到近些年來,許多門派都以此為基礎,發展出各自靜心守神的法門,走火入魔的概率很低了。”

  “你們兩位若不是有家族遺傳,加上各自天賦一流,悟出來的刀法劍法太高超,當初也完全可以靠圣心訣殘篇鎮壓心魔的。”

  聶人王也不知道什么叫謙虛,點點頭說道:“原來是最近來闖無界之門的人,比我們兩個差的太多。不過按照大師你這個說法,以后會到這里來的人是越來越少了,咱們也不用每天都在這里守著了吧。”

  老和尚搖了搖頭,道:“就算只是一個人,多聽一段經,也是功德啊。豈因善小而不為?”

  聶人王不贊同的說道:“憑大師你的本事,如果肯多出去走走的話,能做的好事肯定更多,那就不是小善,而是大善了。”

  老和尚輕輕一笑,說道:“你太高看貧僧了。其實……”

  低頭看著茶碗里面反照出來的面孔,老和尚目光悠遠,“當初貧僧也確實以為,我能看到許多,但后來才發現,也許守在無界之門旁邊,就已經是貧僧這一生最大的責任了。”

  當年的他,無心武學,隨意創了一門因果轉業訣之后,就專攻于佛經,從佛經里面讀出了神通,在額頭上凝聚了這輪照心鏡。

  這面鏡子,似乎可以看到命運的軌跡,預言許許多多重大的事情。

  那時候,老和尚根據自己預言到的命運,曾經點撥過許多本不該得到惡果的人,避過自己的劫難,也曾經稍加修飾,將一些該得惡報的人,提早引上西天之路。

  他覺得,這些事情會是自己一生最大的成就,也因為預言的準確性,逐漸養出了一份通透萬象的自信。

  但不久之后,一些人的遭遇,就打破了他的這份信心。

  本該會死的人,沒有死,本該少年揚名,執著于宿敵的人,卻專心于劍,原本就該成為武林神話的人,提早了三年成名,更斬破天煞孤星的命運……

  那個時候還不老的老和尚,追溯根源,發現這些變化,原來都跟無界之門有關。

  只關心佛法的和尚,首次對江湖中大名鼎鼎的這座門戶,提起了重視,他來到這里,枯守數年,進進出出,終于弄懂了一些東西。

  九空無界,是這個世界的時空流轉之中,一片畸變的區域。

  在那里,時間、因果、命運,都不是絕對的定數。

  當無界之門被確立之后,九空無界,與現實中各人物的聯系,會越來越深,便逐漸將那無窮的可能性,灌注到現實之中。

  預言之類的力量,在這樣的情況之下,將會越來越失準。

  既然是無窮的可能性,又有誰能夠確定,其中到底哪一個,才會成為真正的未來呢?

  感受到這一點的和尚,開始在照心鏡之中,看到越來越多的分支,當他針對同一件事情,看到第一百種分支的時候,便感覺顱腦透支,七孔流血,當機立斷,廢了自己的這項能力。

  他把照心鏡的預知神通,轉化成了另外的力量,然后憑仗著這份力量,守在泰山腳下。

  老和尚明白了。

  預知,并不能改變未來。

  無界之門的存在,才是一定會對未來產生舉足輕重的影響。

  他看著那些從門里出來的人,遇到心性兇惡的,便設法教化,遇到功法入邪的,便幫其鎮壓,遇到冥頑不靈的,便送其上西天,遇到平平常常的,便勸一段經文,任其離去。

  逐漸的他身邊聚起了不少受過恩惠或幡然悔悟的人物,甚至形成了一個村落。

  雖然那個村子已經許久沒有增加新的人員,但老和尚還是覺得,他余生的所有,都會用來守著這座村莊,守著這一座門。

  茶水沒有那么燙了。

  老和尚端起茶碗,準備喝上一口,卻在此時感受到有人從遠處走來。

  那是一個身披著黑羽大氅,英朗而膚色微顯蒼白的華貴青年。

  他腰間懸著一把刀。

  聶人王偶然轉頭,看見那把刀的時候,瞳孔猛然一縮。

  那把刀,映入這個一流刀客眼中的時候,像是有萬萬千千的紫色雷霆,橫貫天空,把朗朗乾坤,都襯托的昏暗下來。

  “南無阿彌陀佛。”

  老和尚不知何時起身,雙手合十,踏出茶棚,微微躬身行禮。

  “貧僧,見過方施主。”

  他的氣息,祥和而廣大,占據了年輕人前方的整片道路。

  方云漢單手隨意在胸前一豎,算是還禮,道:“大師特意攔我,有什么事嗎?”

  聶人王還在愣神,老和尚恭敬著問道:“方施主,是想去無界之門?”

  方云漢說道:“不錯。”

  老和尚回望山頂,嘆了口氣,道:“那貧僧想請方施主……”

  “莫入此門!”

  他又向茶棚之外走了一步,徹徹底底地,攔在道路中央。

  天下佛宗,從神州大地到西域、東瀛,乃至于連同天竺之人,百萬僧尼共尊的——僧皇。

  在無界之門前,在泰山腳下,攔住了已經天下無敵的西楚龍庭之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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