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丞相如何?”
  劉邦剛踏入丞相府,立即詢問蕭何情況。
  “稟陛下,蕭丞相無大礙,只是陸大人傷勢不妙。”
  劉邦先見到了蕭何,蕭何左臂受傷,已被包扎好。
  又再來到某間屋子,陸賈受傷的腹部已被包扎好,整個人面無血色,臉色蒼白。
  醫官向劉邦道:“陛下,陸大人失血過多,萬幸還未到必死地步,如若能挺過這幾日,性命便無憂。”
  劉邦再向人詳細詢問事情經過。
  “他娘的!定是暴秦派人干的!”
  氣急敗壞的劉邦大聲罵了出來。
  他命人徹查此事,一定要查出刺客來歷,嚴查是否還有同伙。
  隨后不久,稷下學宮的每個人都被嚴查了一遍。
  據調查,那名刺客是四個月前來到臨淄,因對儒學有一定造詣,得以留在稷下學宮。
  其他人雖未被查出有可疑之處,也不能像以前那般自由了,凡進入稷下學宮者,都要被檢查,確保未攜帶利刃。
  自此以后,蕭何無論去到那里,侍衛都會緊緊跟隨。
  發生了這樣的事情,總要有個結論。
  劉邦對外宣布,刺客是秦國派來的。
  經過這件事后,在稷下學宮里,暴秦成為了士子們論政時的聲討對象,暴秦本身就殘暴,由還派人刺殺蕭丞相,更是卑鄙無恥。
  他們似乎忘記了,嬴子嬰就被人刺殺過,以前的秦王嬴政,同樣被人行刺過。
  韓國,新政,皇宮。
  丁勉在這里單獨面見韓成。
  “陛下,張良大權在握,獨斷專行,需鏟除之。”
  韓成十分矛盾,雖然他這個皇帝被架空了,但張良的確讓韓國形勢越來越好。
  他無奈道:“若沒有丞相,韓國恐無法強大。”
  丁勉進諫道:“即便張良讓韓國更強,可如若不及早株除,恐禍及陛下皇位,田家篡姜齊這等慘劇很有可能發生。若皇位不保,即便韓國再強,又與陛下何干。”
  他的話,深深刺痛了韓成。
  韓成道:“該如此除之?”
  丁勉道:“宮中尚有一千人由陛下掌控,可召見張良,待他入宮后殺之。”
  韓成驚呼道:“此事萬萬不可,新鄭有重兵把守,宮外皆是張良心腹,若殺張良,他們勢必會殺入宮中。”
  丁勉道:“陛下,只要張良一死,什么都好辦。”
  韓成搖頭道:“不可不可!不能如此,唯有另想辦法把權力奪回來。”
  皇帝不答應,丁勉很無奈,他只能再做建議,讓韓成嘗試把軍權奪回來。
  巴郡以南,夜郎國。
  這天,由韓信帶領的秦軍,首次跟夜郎國大股部隊相遇。
  秦軍在這個山頭,夜郎軍在對面山頭。
  兩座山并不算高,只是草木很是茂密。
  由于敵軍兵力比較分散,習慣以小股部隊襲擾的方式跟秦軍纏斗。
  況且,本身夜郎國就沒多少人,要是集中兵力跟秦軍決戰,很快就會損耗得七七八八了。
  針對情況,秦軍也分散兵力,以一千至三千人不等分多路進軍。
  只要不是幾十人的小股部隊落單,就不懼敵軍。
  這幾天,韓信親自帶著三千人向西南邊進軍,尋找敵軍。
  上午時分,韓信在山上等待斥候的消息。
  還未接到出戰命令,士卒們在草木茂盛的山上歇息。
  即便在南方,冬季仍然會讓人覺得寒冷。
  也幸好是在冬季,蛇蟲都潛藏蟄伏起來過冬。
  要是在夏季,不僅酷熱難耐,還時常有蛇蟲叮咬,要是運氣不好被毒蛇咬了一口,可就一命呼呼。
  片刻后,斥候返回來了。
  “韓校尉,敵軍預計人數不少于五千。”
  韓信召集三個軍候開會。
  軍候甲道:“就算敵軍比我們多兩千,還是我們戰力更強。”
  軍候乙道:“直接沖過去,跟他們大戰一場。”
  軍候丙道:“敵軍武器差,五千也打不過我軍三千人。”
  韓信卻有自身的想法,他說道:“夜郎國蠻夷,喜歡在山里跑,要是打不過就跑,我們能斬首多少人?能有多少軍功?能斬首兩千否?”
  對于軍功爵,秦國無人不垂涎,要是野戰中斬首兩千,那就是達到盈論標準(獎勵條件),參戰部隊所有人都能計算軍功。
  只聽韓信道:“本校尉決定,由我帶一千人正面出擊,跟敵軍纏斗,吸引敵軍注意力,趙軍候率部下悄悄繞過這座山,摸近敵軍左翼;李軍候率部下從這邊繞過去,摸近敵軍右翼。你們兩部要注意,別被敵人發現。兩部都到位后,聽我的信號向敵軍發起猛攻。三路同時發起猛攻,定能斬首敵軍一半以上。”
  三名校尉隨即興奮起來,都覺得這個主意好。
  韓信在秦國已是大名鼎鼎,他在朝堂上跟大臣們大談用兵之道,連國君和大臣都被折服,秦軍上至將軍,下至普通士卒,無人不知。
  命令正式下達,兩個軍候各帶本部士兵,分別從左右兩邊行動。
  韓信帶著一千人向前行進。
  敵軍發現秦軍正前方有秦軍靠近,警惕起來。
  韓信和一千士卒走到山下,擺出進攻的架勢。
  敵軍發現秦軍只有一千人左右,決定跟留下來秦軍作戰。
  在這一千秦兵中,分為三個兵種,分別是弩兵五百,戟兵和長鈹兵各二百五。
  弩兵在前,戟兵、鈹兵在后,緩緩向山上前進。
  弩兵們手中的弩機已上弦,隨時射向敵人。
  這里草木茂密,要是有人蹲下躲在草叢中,不易被發現。
  不過,對面的敵人沒有刻意躲起來,大批弓箭手向秦兵壓了過去。
  “嗖嗖嗖”的箭矢聲密集響起。
  居高臨下的敵兵向秦兵射箭了。
  他們裝備的是弓箭,沒有弩箭,夜郎國的技術比秦國差得遠,連弩機都不懂得制作,也不懂得治鐵,只能是技術比較落后的青銅兵器。
  秦軍弩兵同樣射箭還擊。
  這座山不算高,秦軍弩箭射程遠于敵軍弓箭,弩機上有望山刻度瞄準,再加上秦兵訓練有素,即使是從下往上射擊,跟敵兵對射起來,并沒有落下風,雙方互有死傷。
  由韓信指揮的士卒,只是佯裝進攻,架勢做得十足,卻又不是真的要猛攻,每次佯裝進攻時,又佯裝被敵軍弓箭兵擊退撤下來。
  敵軍也有過進攻,在秦軍弩兵三段擊射擊下被擊退。
  韓信雖然是第一次指揮戰斗,卻能沉著冷靜,對自己很有信心。
  雙方僵持了半個時辰,秦軍折損了近三百人。
  韓信接到報告,兩個軍候所帶的兵,已經到達預定位置,隨即命人發出訊號。
  “殺……”
  在山頭兩邊,喊殺聲震天,每個秦兵都高喊“殺”字,敵軍聽起來似乎人很多,以為被包圍了,頓時慌亂起來。
  韓信命令,向敵軍發起最為猛烈的攻勢。
  雙方很快短兵相接了。
  秦軍戟兵、長鈹兵勢不可擋,猶如猛虎沖入羊群,殺敵就是軍功、爵位,每個士兵都全力作戰,以求多殺敵人。
  敵軍武器是斧和矛,身上沒穿鎧甲,無論是裝備、訓練,還是士氣、戰心,都不如秦軍。
  在三面夾擊下,敵軍很快就崩潰了,紛紛向后逃跑。
  秦軍全力追趕,從這個山頭追到另外一個山頭才停下來。
  韓信十分興奮,終于取得了第一次作戰勝利,立下軍功,初步證明自己并不是只會紙上談兵。
  三個軍候的兵都集合起來,歡呼著勝利。
  趙軍候名叫趙磊,他向韓信道:“韓校尉果真會用兵,末將佩服。”
  李軍候名叫李汝,興奮道:“我日后要跟著韓校尉,多立軍功。”
  要是跟著善于得用兵的上司,獲得集體軍功的機會大大增加。
  反之,要是上司是庸才,下級軍官不僅撈不到軍功,反而會讓部下損兵折將,跟著受到懲罰。
  像韓信這樣的上司,試問哪個軍官不希望跟隨。
  經過清點統計后,秦軍戰死357人,重傷75人,殺死敵軍2768人。
  殺敵數量和自損人數相抵,計入軍功的殺敵數量達到獎勵標準了。
  重傷的士兵被簡單救治。
  在秦軍編制中,每支部隊都會有一定數量醫卒,醫卒能像正常士卒那樣作戰,也具備治療外傷的基礎能力。
  韓信派人向東邊四十里外的主將程開報告,需等那邊派人過來核定軍功后,才會離開這里進行下一步行動。
  程開接到捷報后大喜,親自過來這邊,既是核對軍功,亦是要鼓勵官兵。
  自從南征夜郎國后,基本上都是小規模戰斗,頂多是一次性殺敵數百,這次一次性殺敵兩千余人,算是戰果輝煌了。
  韓信立功,作為主將的程開,同樣會有相應的軍功。
  御書房,陳平來向皇帝報告。
  “陛下,在齊國的刺客失手了,蕭何只是小傷無大礙,陸賈傷重被救了。”
  陳平報告著詳細情況。
  子嬰深感可惜,一次刺殺沒有成功,以后再要找機會就更難了。
  蕭何雖不像張良、范增這樣有謀略,但卻是內政能手。
  在整個華夏古代史,蕭何內政能力能排在前五,能在這方面勝過他的寥寥無幾。
  有這樣的人做劉邦副手,讓齊國綜合國力越來越強,對于子嬰來說,造成的麻煩非常大,是必殺目標。
  陳平再說道:“請陛下寬心,臣會再找機會。”
  陳平剛離開,前方的戰報傳來。
  “這個韓信,果然沒讓我失望!”
  子嬰看過戰報后很是高興。
  南征部隊進展順利,只是不知道趙佗那邊情況怎么樣。
  半個月后,子嬰接到戰報,由王元率領的部隊,在一次作戰中,殺敵2883人,自損三百余人。
  張良在韓國實行商君之法,軍隊的軍職名稱,同樣采用秦國模式。
  守衛都城的軍隊,被稱為中尉軍,擔任中尉的將軍,位高權重。
  這天,韓成的車駕來到中尉官署,直接上門見中尉。
  “臣拜見皇帝陛下!”
  中尉名叫戚奉,向皇帝行禮。
  韓成道:“戚卿家,朕要去南部邊境一趟,由你來帶兵護送。”
  戚奉道:“陛下,容臣先通知丞相。”
  韓成道:“不必通知丞相了,戚卿家即刻帶兵護送。”
  戚奉道:“臣需先派人稟報丞相,丞相首肯后,臣才能帶兵,望陛下見諒。”
  韓成臉色青一塊紫一塊。
  “哼!”
  韓成重重地拂袖,轉身上得車駕離去。
  剛才說要去邊境,這只是一個借口而已,借此試探中尉的態度,結果讓他大失所望。
  本身兵符就在張良手里,無法調動軍隊,韓成直接出面向戚奉下達命令,戚奉不聽令,韓成無可奈何。
  兩天后,韓成來到某軍營,這里駐扎著五千士兵,由一個都尉統領。
  “末將拜見皇帝陛下!”
  這名都尉名叫丁凱,帶著五名軍候出來迎接。
  韓成道:“丁凱,你練兵有方,朕甚感欣慰,把你為升為校尉,五個軍候,秩俸皆升一級。”
  誰料,丁凱卻道:“陛下,若無丞相批準,升職不能作數。”
  韓成氣炸了,厲聲質問道:“朕堂堂一國之君,還不能給你們做主嗎?”
  丁凱和五個軍候,都低頭不語。
  不久后,韓成再召見韓王信,說讓他帶兵去某地。
  韓王信說,要是沒有丞相的兵符,他根本無法調動軍隊。
  韓成又再被氣著了。
  對于皇帝接二連三的舉動,張良自然知曉。
  皇帝那點小九九,他當然一清二楚,只能是心中向皇帝說對不起了,暫時還不能把權力交給皇帝。
  這天,韓成把丁勉召入宮,密議對策。
  韓成一副苦瓜臉,說道:“朕實在無法調動軍隊,亦無法任免官職。如之奈何?”
  丁勉道:“陛下,可曾聽過‘竊符救趙’?”
  韓成明白過來了,說道:“可張良只有一位夫人,無法指使他夫人竊兵符。”
  丁勉道:“可讓張良再納一位夫人,一位能聽陛下之命的夫人。陛下,可有適齡宗室女子?”
  韓成道:“朕有個遠房堂妹,年方十五。”
  丁勉道:“陛下可把她召入宮,細細交待,如若……”
  他向皇帝把建議具體說出來。
  韓成接連點頭,覺得這是個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