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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6章 崩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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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糧食之戰已經進入到徹底白熱化的階段。

  雙方輿論都在瘋狂釋放各自的利好消息,對方的負面消息。

  宣傳部投入到真刀真槍的實干中,幾乎每一天都要換一次,以針對對方的污蔑和吹噓。

  曹園等四人已經是全負荷加班工作,在內容和針對性上,他們更勝一籌。

  但在規模上,他們要遜色很多。

  簡單來說,就是對方嗓門比他們的大。

  雖然說現在媒體不允許政權介入,帝國政監院牢牢地監控這一塊,但是,各大官媒,和各大集團自由媒體是不受影響的。

  他們比長山郡雇傭的那些三流小報、地方媒體要強許多倍。

  因此在輿論戰上,長山郡稍稍遜色。

  但是,在經濟戰中就不一定了,多頭(看漲的一方)能用的手段就是抬價,收購余糧,加劇糧食需求。

  而空頭(看跌的一方)能用的手段就太多了。

  當納斯達克的信譽建立起來后,蕭瀟已經把這些手段玩出了花,甚至直接在明光交易所內放空股指期貨。

  但這些都不是最重要的。

  最重要的是長山郡委托納斯達克發行的中長期糧食契單。

  由于兌現期在幾個月后,長山郡沒有糧食負擔,可以無限發放。

  這部分契單不產生糧食,他們無從收購。

  唯一的辦法就是打擊起信譽,令契單成為廢紙。

  但納斯達克的放糧量已經高達三百萬噸,來自石州的運糧船源源不絕,沒有人相信長山郡會斷糧。

  投資者只相信眼見為實。

  那六十萬畝良田,所有投資者都去考察了的。

  土質好得不像話,農田布置合理,水利設施齊備,蔬菜紅薯玉米已經在收獲了,小麥只要一過冬也將收獲。

  再加上長山郡在石州連勝不斷的傳聞。

  這擺明了是重大利好嘛,有錢不賺是傻子!

  連暗戰這種只有帝國高層知曉的規則,底層平民都在傳唱了,還說得繪聲繪色。

  有關長山郡郡長林文的各種傳聞,更是流轉極廣。

  據說林郡長自幼拜在長山隱居的神仙門下,學了通天徹地的神仙法術,知天地之造化,曉萬事之法則。

  一日,神仙見帝星晦暗,便命林文出道為官,在帝國大殺貪官污吏。

  又見石州殘暴不仁,便揮師懲戒。

  石州總督乃水銀陰尸轉世,揮手召出百萬陰尸,卻被林郡長引天雷、動天火,殺得片甲不留,石州總督當場斃命。

  長山郡占了石州,把收刮來的糧食分了一半給老百姓,運了一半回來賤賣。

  這叫替天行道,積善得緣。

  老百姓們喜笑顏開,天天都喊著快讓開、我來給林郡長積善緣啦。

  我也來,我的比你的多!

  我百世善人轉世,誰敢和我比!

  這么一喊,納斯達克那和別處不同的大廳內外,就充滿了快活的空氣。

  在這種背景下,蕭瀟悍然提前發出了王炸——半年的糧食契單。

  第一天占比40,瞬間搶購一空。

  第二天蕭瀟直接把占比史無前例地提升到了90,依然搶購一空。

  成了!

  半年的契單,意味著半年后才交割,長山郡想發多少發多少。

  有了這樣一件武器,市場因炒作而不正常壘砌起來的信心,很快就將垮塌。

  當天晚上。

  蕭瀟就和他的師兄弟辦了慶功宴,個個喝得酩酊大醉。

  而羅諾長老接到消息后,臉色已經和用了一百年的老屎坑沒什么區別了。

  糧食集團的境況已經非常危險了,他們的資金使用量遠遠超出了最初的預算,但勝利反而越來越遠。

  由于巨大的,遙遙無期的收益,糧食集團內部反對的聲音此起彼伏,臨時組成的集團就要四分五裂了。

  羅諾使盡了所有手段,依然沒有成效。

  第二天一早,當清晨明媚的陽光和畫眉鳥清脆的叫聲在窗外出現時,羅諾終于意識到了他們可能即將失敗。

  羅諾盡了最后一次努力,他發了一封措詞最為嚴重的電報,歷數長山郡十大罪,危言長山郡不滅,帝國將傾。

  并親自將這封電報送進了長老大院。

  依然石沉大海。

  而他們一直力頂的糧價,第一次出現了不穩跡象。

  羅諾知道事情不妙了,一面再次催促秦剛趕緊消滅長山郡,阻止他們再運送糧食。

  一面鼓勵信心,請求集團內大大小小所有人齊心協力,共渡難關。而他,帝國長老羅諾,則將帶頭沖鋒,如果糧價垮下來了,就先壓死他吧。

  同時迅速命令手下隱蔽地把存糧分散出售。

  半天之后,羅諾把這個信息傳給了糧食集團的其它最高層,林亞泊長老,莫里西長老,成威長老。

  惟獨沒有傳給秦氏集團。

  在他看來,秦剛的不作為,讓長山郡獲得了大量糧食,是他們失敗的罪魁禍首。

  于是,羅諾一面在集團內巡回演講,堅稱糧食必將上漲,永遠上漲,又多方暗示他們還有最終秘密武器,可以一舉奠定勝局。

  一面加急拋售糧食。

  在第三天。

  由于存糧過多,市場已經容納不下,他們開始借用馬甲把糧食賣給長山郡。

  長山郡此時的資金累積已經超過千億,作為一個實體政治集團來說,這個資金量,已經可以稱得上財大氣粗了。

  一天內長山郡就收購到了超過三百萬噸糧食。

  蕭瀟立即察覺到了不對,以前國內市場對長山郡都是禁售的,那里忽然冒出來這么多的“走私商”“冒險者”“為平民謀利的無私者”?

  他敏銳地意識到了,是有人扛不住想要拋售糧食套現了。

  蕭瀟立即會知糧食采購部門,要求賣糧食者將糧食運到長山郡才能收購,并且壓價二分之一。

  第四天,經過激烈地討價還價,長山郡以比市場價低三分之一的價格收購糧食,但只收三百萬噸。

  此時,集團資金已經耗盡,沒有人再拿出錢來填這個無底洞了。

  當長山郡大肆宣傳他們收購的糧食時,糧價迅速跳水。

  集團內的大小加盟者惶恐不已,但以羅諾為代表的最高層堅稱這只是市場波動,糧價只是在做俯臥撐,下跌只是暫時的,這是最好的全倉梭哈機會。

  一夜暴富就在現在!

  受此消息影響,糧價短暫的小幅上揚,投資者信以為真,紛紛全倉購買,還有人以為遇到了良機,瘋狂借錢賣房屯糧。

  但是,市場的大勢濤濤,已不可逆。

  第五天,糧價再度開始跳水,其跳水幅度之快,力度之強,勢頭之堅決,任何宣傳都無法挽回了。

  市場上屯糧者哭喊一片,屯糧投機商緊急拋售糧食,四處尋找買家。

  但哪怕他們腰斬一半,曾經堪比黃金的糧食也無法賣出去了。

  長山郡碼頭堆滿了運糧船,收購點跪了一大片人,請求他們收購糧食。

  無數人揮舞鈔票,只請管理者高抬貴手,放他們的糧食進去。

  但收購糧食的官員無動于衷,擺手示意今天的糧食份額已經買夠。

  當然他不是不想要錢,但克格勃的特工,和素反委員會的委員就坐在他身后,再給他一百個膽子也不敢。

  第六天,蕭瀟直接宣布長山郡收購糧食的價格改為2000元一噸。

  這個消息是戳破泡沫的最后一根針,糧價直接擊穿底線。

  明光交易所的糧食期貨價格一天跌了500,所有糧食期貨的投機者全部爆倉,越貪得爆得越多。

  借了高利貸的、玩了杠桿的,當場暈厥倒地。

  更慘是屯糧的,他們曾經費盡心思囤積的糧食,如今以十分之一的價格都賣不出去了。

  就算是跑得最快的集團頂層,也有大量的糧食砸在手中。

  就在這個時候,帝國皇帝和最高會同時出手,宣布帝國以一千二的低保價無限量回購糧食。

  雖然這個價格只有糧價最高時的九分之一,但比現在九百元不到的價格還是高一點。

  投機者們只能含淚把糧食賣給帝國收購部門。

  蕭瀟也知道糧價不能低得太狠,把它砸到地下室已經足夠了。

  如果砸穿地心,對整個帝國都不好,農民的利益也會受到很大影響。

  于是他也宣布長山郡以一千二元的價格無限收購糧食。

  納斯達克的交易所前也是哀號一片,不過他們只是從兩千虧到了一千二,只要不是借杠桿的,玩高利貸的,接盤的,基本不會虧得太慘。

  半年糧食契單依然是兩千元出售價格,且改成了無限量,不過沒有人購買了。

  不過這是暫時的,之后,它將起到一個拉升糧價的作用。

  長山郡也因此血賺一筆。

  蕭瀟微有慶幸,林郡長最后一招賴賬的絕技不必使用了。

  這使得納斯達克保留了它的信譽,能夠繼續經營真正的現代期貨。

  無須交割的金融期貨,才是現代社會的主流。

  當然,實物期貨依然要保留,這是穩定市場的重要基石。

  經過這么長時間的混戰后,糧食狂潮已經褪去,市場終于恢復了正常,唯一的改變是納斯達克異軍突起,成為了一塊屹立在糧食期貨海洋中的頑石。

  而以炒作糧食為目的的集團直接雪崩,大小抄家吐血爆虧,其積怨的怒火連羅諾長老也不得不出來發表了一個致歉聲明,承認是他的錯誤,是他錯估了大勢。

  不過,他同時宣稱,這是由于長山郡的破壞而引起的,是他們在無限砸盤,才導致的糧價雪崩。

  這成功轉移了一些仇恨,但卻無法轉移他們的損失。

  羅諾旗下的北辰集團,虧損超過了九百億,這是他們三年的盈利總額。李在榮被推出來當了替罪羊。

  林亞泊所屬的集團,虧損也有三百億,莫西利,成威,各自虧損也達到了百億。

  長山郡和帝國是最大的贏家,其中帝國完全是坐收漁翁之利,幾乎沒有任何付出就撈到了大量糧食。

  而緊隨著集團的大小官僚、帝國權貴、國際抄家、投機者,是最大的輸家。

  他們普遍都借了杠桿,虧損使得他們傾家蕩產,甚至背上了巨額債務。

  這一波下來,帝國內幾乎所有投機者都被一掃而空。

  帝國的買賣勢力集團遭到沉重打擊。

  而林文則成為他們眼中十惡不赦頭號惡魔,收獲了無數的仇恨。

  但是,林文比他們還要憤怒。

  當他搬空了糧庫時,秦氏集團依然沒有反應。

  當糧價砸穿,巨頭虧損、投機商吸血鬼全滅時,秦氏集團依然沒有反應。

  當林文心一橫想要繼續深入信陽州時,身無彩鳳就有反應了。

  還沒等林文高興,鸞照水一照。

  自殺。

  林文現在唯一的感覺是:我是誰?我在哪?誰在打我?

  他實在不能理解這到底是怎么回事,一會沒反應,一會又成了自殺。

  去問仙人指路是怎么回事。

  一個高達150的巨大數字飄出來,讓林文無語凝噎。

  算了算了。

  快走吧,不然一會成了自殺了。

  林文黯然把部隊撤回了石州。

  卻把緊急趕來的秦氏集團部隊氣炸了肺。

  看到長山郡撤退時留下了一地狼藉,讓趕來的將領感覺就好像是他們被嫖完了,嫖客拍拍屁股走了。

  不但一分錢沒給,還把他們的首飾錢財順走了。

  這如何不讓人怒火萬分?

  他們緊趕慢趕,但仍沒來得及,眼睜睜看著長山郡的軍隊出界跑了。

  暴怒的將領差點就要沖過邊界線進石州追擊了,好在被人勸了回來。

  秦氏集團是非常強大的軍政復合集團,他們越界和一般人越界的后果截然不同。

  消息傳回統帥府。

  秦剛罕見地發火砸碎了骨瓷茶杯。

  眾多心腹將領們也是臉色陰郁,整個府里陰云密布。

  王平清這時主動站起來說:“對不起,統帥,這都是我的錯,是我沒有早點發現……”

  “不。”

  秦剛一揮手。

  “和你沒關系,我只是沒想到這小子這么陰險狡詐。”

  其實瑤京的消息早一點傳回來,秦剛就能早一點判斷出最高會的真正態度。

  但是,誰也沒有把瑤京和林文聯系起來,瑤京的大新聞中出現的人物全是“林顧問”。

  誰能想到,林郡長竟然就是林顧問!

  你一個好好的郡長,竟然還玩跨界?帝國怎么沒請你去當皇帝?

  瑤京和秦氏集團幾乎沒什么關聯,它的情報優先級很低,雖然情報中有林文導演的武俠大片,但低級情報人員也不知道林文長什么樣。

  因此這個情報就一直沒有上到最高層。

  直到最近,秦剛認為最高會的反應太離譜,長山郡一定還有什么依仗時,才把這個情報翻出來。

  直到這個時候,秦剛才明白為什么。

  林文治好了瑤京,為帝國去一大心患,證明了他不可或缺的能力同時,又在打擊帝國的另一大心患:糧價。

  這何止是最高會的親兒子,簡直是親爹。

  最高會當然會容忍他。

  這么好的一個棋子,替他們沖鋒在前,不用白不用,正好收拾一下帝國里這些不安分的刺頭。

  而長山郡就吃準了秦剛的心理,大肆占他們便宜,瘋狂在秦氏集團的領地上搬走糧食,直到糧價全部垮臺。

  一箭雙雕。

  而立下如此大功的長山郡,最高會又怎么會責罰呢?

  明白被林文狠狠擺了一道的秦剛立刻派兵攔截長山郡軍隊。

  但林文似乎早就知道他的打算,竟然提前撤軍跑了。

  秦剛自出生以來,就沒吃過這么大的虧。

  這個年輕的郡長,竟然對帝國如此復雜的政局看得這么透徹,竟然能避浪乘風,讓長山郡這條小船安然地行駛在狂暴的大海上,攫取到了無法想象的最大利益。

  而真正危險的禁區,他卻半點沒有去碰。

  多少年的老船長都沒有這種能力和膽量。

  但他的憤怒不止于此。

  這樣復雜而冒險的計謀顯然不是筱筱的風格,而如果長山郡的實際統治者有這樣的真才實學,那么筱筱在那里,是什么地位?

  合作者?

  志同道合的同道中人?

  還是……

  一想到這點,秦剛就感到抑制不住的憤怒。

  這遠不止自家白菜被豬拱了的憤怒,還有他的全盤計劃被打亂的憤怒。

  不同于其它的廢物子女,筱筱是家族內唯一有掌權者資質的人。

  從始至終,她的一切小動作其實都在秦剛眼中,她創立的天空之歌被覆滅,她與白癡的聯姻,她離家叛逃,她被雇傭兵抓住,都是他一手導演的。

  包括雇傭兵的反叛。

  但自從雇傭兵全滅,他埋在雇傭兵里的釘子橫死后,一切都脫離了掌控。

  當她再次回到秦剛視線中時,她已經是長山郡的二號人物了。

  秦剛本想再給她一次深刻的教訓,讓她明白柔軟仁慈是掌權者最大的弱點時,長山郡跳起來給了他幾個大嘴巴。

  如果是他女兒就算了。

  但卻是一個陌生的男人,還是拐走他女兒的陌生男人。

  秦剛的怒火幾乎到達了一個失去理智的程度。

  就在這個時候,成功排擠掉費米的李先生,將他的一份報告遞送了上來。

  “第一顆核彈裝配成功,等待試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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