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矆睒珠中射出一道青光,寶珠立刻失去顏色,恢復本來面貌。
下一刻,青光便幻化成一枚五雷天心正印,雷威立即爆發,瞬間便有青雷從天而降,轟擊白虹大陣。
在霞光猛烈的沖擊之下,那座古殿和白虹大陣都遭到嚴重破壞。
構筑成白虹大陣的道道白虹已消散了大半,余下的也大多有裂痕,搖搖欲墜。大陣儼然千瘡百孔,無法繼續庇護下方的殿閣。
殿閣成片成片坍塌、毀滅,幸存下來的都有禁制保護,但和那座古殿一樣,出現不同程度的損壞。
對于司皇一方而言,此次異變其實是利大于弊的,霞光不僅逼退了定遠侯一行,將局勢逆轉,還幫他們破壞白虹大陣。否則,即使司皇請來秦桑,施展矆睒珠,也未必能夠打開古殿。
'哢嚓!
青雷從白虹之間的縫隙貫穿而過。
眼看青雷射向古殿,一切都是在電光火石之間發生的,鵸鵌族大祭司神通失利,再想阻止秦桑已經來不及了。
'轟!
青雷正正劈中古殿正門。
剎時清輝刺目,古殿被雷光淹沒,即使在霞光的影響下,眾人也能夠感受到強大的雷威波動。
古殿的禁制出現極為激烈的波動,給人一種搖搖欲墜之感,仿佛下一刻就要被破開。一旦古禁被破,秦桑和古殿之間再無阻礙,殿中的寶物唾手可得。
看到這一幕,鵸鵌族大祭司怒極長嘯,在定遠侯二人全力相助之下,一道玄光沖破黃云,終于徹底掙脫無定八極圖的束縛。
鵸鵌族大祭司成功破局,定遠侯和另一位高手緊隨其后,只見黃云縫隙中黑白分明,兩股強大的波動奮力前突,但他們已經來不及參與爭奪了,所有希望都在鵸鵌族大祭司一人身上。
鵸鵌族大祭司沒有急于去阻攔秦桑,在黃云上方現出身形,三雙眼睛精光畢露,射出實質般的目光,六道銀芒在半空交匯,閃爍之間化為一柄銀刀。
銀刀小巧玲瓏,刀刃沖下,迸發出萬丈刀芒,狠狠斬向黃云。
與此同時,鵸鵌族大祭司口中的長嘯聲綿綿不絕,嘯聲激起奇異天象,霞光中出現了一個黑色漩渦。漩渦飛速轉動,突然從中踏出一只巨大的鳥爪,爪尖鋒利如劍。
他這個選擇無疑是正確的,只要里應外合,幫助定遠侯他們脫困,他們便能拖住司皇和少師,而他只需要對付秦桑一個。
縱然秦桑展現出種種不俗的能力,但修為是做不了假的。鵸鵌族大祭司才是真正的后期強者,優勢依然在他們一方。
'砰!
黑色漩渦仿佛被鳥爪踏破,接著第二只鳥爪也伸出來,漩渦終于四分五裂,顯現出一頭三頭六尾的神鳥。神鳥形貌似烏,它目光兇狠,死死盯著秦桑的背影,作勢欲撲。
孰不知,青雷穿過白虹大陣的瞬間,秦桑莫名生出警兆,在青雷即將命中古殿的一刻,心中的不安達到巔峰。他毫不猶豫,沒有趁機取寶,反而抽身急退。
秦桑此舉令神鳥愣了一下,不禁遲疑起來,望向古殿。只見古殿外的禁制已經到了崩潰的關頭。就在這時,白虹大陣卻出現了出人意料的變化。
白虹紛紛消融,盡數化為白色云霧,凝聚成一團巨大的白云,懸浮在古殿上方,散發出一股狂暴至極的波動。
這股波動仿佛白虹大陣回光返照,源自于古殿禁制的異變,或許是大陣的最后一重變化,同時也是隱藏最深的陷阱,在大陣瀕臨崩潰、古殿即將被攻破之時,顯露出來!
'轟!
突如其來的變故令眾人都感受到了危險,為之色變。那團白云仿佛一個血肉磨盤,能夠吞噬所有闖入者的生命。
秦桑暗暗慶幸,看起來向古殿打出矆睒珠非常簡單,實則危險重重。好在他足夠謹慎,并且司幽皇族之前隱隱察覺到秘境暗藏玄機,有所防備,才沒有中招。
危險往往伴隨著機遇。
秦桑選擇在這時候后退,意味著他主動放棄了古殿里的寶物,正是對手的機會。
鵸鵌族大祭司的目光被古殿吸引,他自然清楚孰輕孰重,立刻放棄攻擊秦桑,三頭神鳥雙翼一扇,身影接連閃爍,在虛空留下道道殘影,直奔古殿。
司皇也一直在關注古殿的變化。
如果沒有發生最后的變故,完全可以請秦桑順手將寶物取走。按照之前的約定,現在這種情形下,秦桑是不會冒著生命危險參與奪寶的,接下來只能靠他自己了。
司皇幾乎和秦桑同時察覺到了白虹大陣異變,他立刻放棄對無定八極圖的控制,將寶圖完全交給少師掌控。
這時候,定遠侯二人在鵸鵌族大祭司的幫助下,即將沖破黃云。
少師當機立斷,印訣隨之而變,黃云瘋狂匯聚,扭曲、融合,瞬間變成一根由玄黃之氣組成的云索,曲折盤繞。
黃云、大地都消失了,寶圖之力完全融入這根云索之中。云索扭動,靈活如蛇,定遠侯二人恰好處于云索的中間。
'嗖!
不等二人反應過來,云索兩端翹起,如同兩條長鞭,狠狠甩向定遠侯二人。
肉眼僅能看到鞭影,聲勢驚天,云索不僅帶有可怕的毀滅力量,亦有困鎖之力。若被云索抽在身上,即便不死也會被緊緊纏住。
在寶圖變化的同時,司皇的金冠也跳了出來,金冠旋轉,散發出不次于霞光的耀眼金輝。金輝落向定遠侯二人,好似重若千鈞,下墜的過程中令虛空巨震不已。
定遠侯二人當然不會坐以待斃,秦桑選擇退縮,鵸鵌族大祭司正沖向古殿,只要他們拖住司皇和少師,不讓他們干擾鵸鵌族大祭司,殿中寶物便是他們的了!
'咚!
一聲鐘鳴。
定遠侯不知何時祭出一口黑金小鐘,舞姿隨鐘聲而動,身邊光影閃爍,幻化出一口虛幻巨鐘。云索在巨鐘外面纏繞了一圈又一圈,巨鐘不堪重負,被迫向內壓縮,竟然堅固異常,并無破碎之兆。
黑甲人則不知從哪里搬來一座黑色山峰,不偏不倚抵住金冠。
兩人配合默契,頃刻間便做出最完美的應對,他們目光轉動,分別盯住司皇和少師,正欲出手反擊。
可是,司皇籌謀已久,豈會只有這些布置,只見他身影忽然淡化,竟憑空消失。
'唰!
白虹大陣的邊緣,不知從何處跳出一只小獸。
小獸外形似一只黃鼬,眼神靈動,旋即身影一僵,變化成司皇模樣,竟是司皇的一只伴獸,不知何時潛藏到了這里,神不知鬼不覺!
司皇現身之后竟又出現變化,身軀迅速膨脹,雙手雙腳變成巨大的熊掌,身化巨熊,低吼一聲,不顧危險,縱身撲向古殿。
鵸鵌族大祭司幾乎和司皇同時接近白虹大陣,可惜他遇到了阻攔。
'唰!
一道劍影斜刺里殺來,劍光奪目。
出手之人正是秦桑。
“滾開!”
三頭神鳥勃然大怒,喝聲中帶著奇特韻律,不斷回響,一聲高過一聲,最終宛若雷鳴一般。
秦桑聽在耳中,只覺有一股強大沖擊,試圖撼動自己的元神,一浪接著一浪。
他故技重施,偽裝出痛苦和掙扎的表情。
煉虛中期修士抵御鵸鵌族大祭司的神通是有可能的,若表現的絲毫不受影響,太過驚世駭俗,秦桑還不想暴露自己的能力。
異人族中,走上靈修一脈的部族不在少數,盡管靈修的手段絕不僅僅只是針對元神,但秦桑仰仗玉佛,對陣靈修無疑會占不少便宜。
'砰!
怒喝聲中,三頭神鳥抬起鳥爪,狠狠拍向劍光。
劍光猛烈搖晃,險些被拍飛。
秦桑暗暗心驚,靈修果然沒有那么簡單,不知這頭三頭神鳥是何種秘法凝聚的靈體,力量竟不遜于煉虛后期的體修!
和上次一樣,無論秦桑的表情多么痛苦,仍然頑強堅持下來。劍訣一變,劍光恢復穩定,旋即有一點濃郁的黑暗從劍光中彌漫開來。
四象劍陣!
并且出手便是三重疊陣!
虎嘯!鳳鳴!龍吼!
三只星煞同時現身,帶著一股鋒銳且強大的劍意,俯沖而下,在半空合體,肉眼只能看到一道璀璨至極的星光。
三頭神鳥的眼中第一次浮現凝重之色。
秦桑還有閑暇關注別處,目光一轉,看向司皇,見司皇已經沖進秘境。
靠近古殿,承受那團白云帶來的壓力,司皇身影微微一滯。
只有身臨其境的人才知道這里的壓力多么恐怖,司皇變化的熊身鮮血溢出體表,瞬間染紅全身,身體皮開肉綻,血肉被層層剝落,露出白骨。
司皇的速度絲毫不減,在熊身崩潰之前,張口噴出一團灰氣,又變成一頭獨角靈犀。熊身無力支撐,化為齏粉,獨角靈犀繼續向前。
很快,同樣的場景重復,變幻出的都是司皇伴獸的形象。直至最后,司皇一只腳踏入古殿,方才變回自己的模樣。
不知司皇此舉付出了怎樣的代價,臉色蒼白無血,卻精神抖擻,望著古殿內部,眼中異彩連連,抬手一招,殿中射出一道流光,落入他掌心。
流光散去,原來是一個不大的寶匣。
寶匣方方正正,外嵌寶珠,流光溢彩,前面掛著一枚小巧的銀鎖。
現在還不是欣賞寶物的時候,司皇并未將銀鎖打開,緩緩轉身。
這一刻,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司皇手中的木匣上。
鵸鵌族大祭司被秦桑所阻,盡管秦桑并未傾盡全力,他很快沖破封鎖,卻也因此慢了一步,眼睜睜看著寶物落到司皇手中。
另一處戰場,少師以一敵二,短短時間就變得非常狼狽,好在有司皇的金冠相助,沒有受傷,見司皇得手,立刻抽身。
司皇將寶匣托在手上,緩步而出,遠比進來時輕松寫意。
在他拿到寶匣的一刻,那團白云凝固,大陣之力在消散,霞光也在極速衰退,亂象似乎要平息了,這處秘境也將不復存在。
戰場陷入'寂靜',雙方罷手對峙。
司皇一步步走出秘境,嘴角微勾,“多謝定遠侯和兩位道友,為孤探路!”
定遠侯眼角一跳,目光陰冷,掃過司皇和少師,最后在秦桑身上多停留了一會兒,冷哼一聲。
“走!”
寶物已經落到司皇手里,在這里斬殺司皇幾乎是不可能,繼續打下去也只是泄憤,沒有任何意義。
圣地中還有很多秘境遺跡等待他們發掘,一時失利而已,并不能代表什么。
鵸鵌族大祭司收回靈體,深深看了秦桑一眼,跟隨定遠侯撤離。
司皇目送他們離開,收起寶匣,也沒有選擇追擊。
秦桑暗暗皺眉,他察覺到定遠侯目中的殺機,不知是不是將這筆賬算到了自己頭上。不過,想要在圣地一團和氣是不可能的。
青羊治在朱厭族領地,秦桑不怕定遠侯遷怒青羊治,只需自己接下來小心一些。
“此次能夠奪得寶物,逼退對手,多虧秦真人。”
定遠侯等人的身影消失,司皇臉上露出笑容,鄭重對秦桑行了一禮。
秦桑道了聲不敢,“兩位道友智計無雙,將對手的一舉一動都算到了,才有這場大勝。”
司皇又是一笑,不與他爭辯功勞大小,取出幾件寶物,遞給秦桑,“這些寶物都是和矆睒珠擺放在一起,在同一座洞府里發現的,擺在一個木架上,矆睒珠放在角落,顯得其貌不揚。那座洞府的位置在玉簡中有標注,秦真人可以前去再探查一番,或許會有新的發現。”
秦桑毫不客氣,接過來粗略掃了一眼,表面上價值最高的也只是一件靈寶而已,其余之物大多乏善可陳,有兩三件較為特殊,秦桑一時也看不出端倪,等有時間慢慢參悟。
最后是兩枚玉簡,第一枚里面記載著司皇繪制的堪輿圖,另一枚原本就和矆睒珠放在一起,秦桑發現里面的內容非常混亂,并無功法秘術。
秦桑暗道可惜,借助功法秘術,有機會推算出矆睒珠背后傳承的。
閃念間,他收起這些寶物,轉身看向霞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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