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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千一百二十四章 六合法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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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啟稟族長,污濁之氣出現退潮之兆!”

  族老低聲稟報,心中忐忑,不知現在算不算一個好時機。

  岷倬神情微動,頷首道:“你和十長老立刻返回圣湖,帶人先行趕往污濁之地,等我命令!”

  “遵命!”

  族老領命而去。

  洞府重新關閉,岷倬從蒲團上站起來,目望東方,面色凝重。

  對他而言,污濁之氣在雙方交戰時退潮,算得上最好的時機了,美中不足的是,戰況還不夠激烈。

  如何才能讓那位秦真人顧此失彼?

  岷倬目光閃爍。

  無論如何,他必須設法從這里脫身,親自前往污濁之地,取走岱輿仙山!

  他在洞府內來回踱步,思忖許久,又重新坐回蒲團,靜靜等了數日,得知闖陣之人回返,遂離開洞府,向蘆王鑾駕飛去。

  大軍陳列在鑾駕前,士氣略顯低迷,由此可以猜出此戰應該沒能取得很好的戰果。

  目光從戰陣中掃過,岷倬看到了一些熟面孔,都是長右族精銳,但也有許多熟悉的人不見了。

  一年前,長右族精銳編入蘆王大軍,在大戰中損失慘重,殞落的高手可能比前面百年還要多,他自己也多次出戰,有過不慎受傷的經歷。這是必須要付的代價,司幽族的損失比他們更大。

  步入鑾駕,岷倬便聽到有人在描述此次的戰況,悄悄走進正殿,蘆王和幾名司幽族高手看過來,向他善意地點點頭。

  此番攻伐風暴界,岷倬不僅派出族人參戰,自己也從不推諉,未必能起到多大作用,但被蘆王等人看在眼里,對他好感倍增。

  岷倬默默站在一旁,聽這位名為思嵐的司幽族高手述說,得知找到了破解那頂五色冠冕的辦法,不由心中暗喜。

  開戰至今,他們連沙漠都還沒走出去,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忌憚那頂冠冕。如今找到克制之法,且已逼近大悲禪寺,待時機成熟,或可進行一次強攻了。

  岷倬看到了機會,臉上不動聲色,他不會突兀地跳出來鼓動,最好用旁敲側擊的辦法來推動,以免引起懷疑。

  這時,思嵐講述完斗法經過,眾人都看向大供奉。

  如何破解九天碧潭雷雨大法是次要的,他們關心的是,能否提升令牌的威能,真正克制那頂冠冕。

  大供奉陷入沉思,片刻之中,眾人感應到大供奉指尖傳出輕微波動,似乎已經有想法了,正在推演。

  蘆王輕聲道:“我們莫要打擾大供奉,諸位隨本王去偏殿。”

  來至偏殿,蘆王道:“煉制寶物,非是一蹴而就。在這期間,還請諸位繼續試探敵人雷雨道術的威力,岷倬族長……”

  岷倬應聲上前。

  “大悲禪寺之前乃是西土第一大派?”蘆王問。

  “正是!”

  岷倬點頭,恨聲道,“西土多佛門,奉大悲禪寺為尊,寺中住持懷隱大師乃是西土第一高僧,屠殺我族高手無數!”

  蘆王若有所思,“依岷倬族長之見,三大輔壇之一,會不會就藏在大悲禪寺?”

  之前,蘆王已將大供奉對雷壇的推斷告知眾人。一主三輔的格局,主壇大概率布置在中州或東海,其余三大域各有一座輔壇。

  但對方將輔壇隱藏地太好了,他們至今也沒能推演出輔壇的具體方位。只有毀去其中一座輔壇,才算得上一場大勝!

  聞聽此言,岷倬心中一動,故作沉思道:“確有幾分可能,大悲禪寺最初有滅寺之危,承蒙琉璃仙子搭救方有今日。雖是佛門,但和青羊觀過從甚密,據傳那位懷隱大師和秦真人之間亦有淵源,西土沒有比大悲禪寺更能讓秦真人信任的勢力!”

  頓了頓,岷倬繼續道:“連番交手下來,諸位道友想必也能看出來,那位秦真人詭計多端,善用虛則實之、實則虛之之謀。在常人看來,將輔壇放在大悲禪寺乃是不智之舉,但秦真人未必不會反其道而行之。此乃在下一家之言,望蘆王慎思之。”

  說到這里,岷倬心知火候差不多了,他只需要在眾人心里埋下一個引子,遂躬身退后。

  在場的都是人老成精之輩,這些可以說是合理的推測,倘若太過急切,說出無端臆測之語,定會引起懷疑。

  不出所料,有人輕輕點頭,贊同岷倬之言。

  “大悲禪寺地位如此之高,即便不是輔壇,定也有一座重要法壇,攻下禪寺,勢在必行!”陌山主斷然道。

  蘆王不置可否,如往常一般定下破陣之策,便遣散眾人。

  隨后近兩月時間,蘆王一方數次派人闖陣,當他們再一次從暴雨中出來時,大供奉終于出關,并取出一種新的令牌。

  令牌的大小和形制與之前相仿,區別是令牌中心鑲嵌了一枚寶珠,寶珠內部有藍色的光芒流轉。

  “老夫為這些法令取名六合法令,令中寶珠名六合銘珠,乃是老夫意外得到的一套異寶,融入六合法令,也算相得益彰。諸位將一滴精血融入法令,精心祭煉,此寶便會認主。斗法之時,合力祭出六合法令,即可限制那頂冠冕!”

  大供奉的語氣充滿自信,大手一揮,一枚枚法令飛向眾人。

  接過法令,立刻便有人逼出精血,嘗試祭煉,也有人謹慎觀望了一會兒,將之收起。

  大供奉環顧眾人,繼續道:“老夫和王上商議,大悲禪寺乃西土第一大派,攻下此寺,意義非凡,當盡力取之!黎道友……”

  大供奉扭頭望向大殿一側,那里有一人正坐于高椅之上,此人面相年輕,卻給人一種飽經風霜的滄桑之感,被歲月磨平了棱角。他坐在那里,像一個最平凡和普通的人,容易被人忽視。

  當然,大殿中的其他人不會忽視此人。

  此人名黎越,修為已入空境二重中期,并非蘆王的部下,也不屬于一皇四王任何一方勢力。此人行事低調,在司幽族聲名不顯,但各方勢力都會賣他幾分面子。

  起初,眾人見到黎越,都非常意外,蘆王竟然能夠請動這位。

  這段時間,黎越只在幾次重要戰斗中出手,他的表現稱得上‘名不虛傳‘四個字。

  “大供奉有何吩咐?”黎越起身,聲音也和氣質一般溫和。

  “這一陣至關重要,望請黎道友率軍出戰!老夫會親自為道友掠陣!”大供奉沉聲道。

  持續一年多的爭斗,雙方你來我往,用各種手段窺探敵人的底細。

  隨著蘆王大軍步步緊逼,除了秦桑和思淥的伴獸,后來又有一尊陰森詭異的石像和一頭火鳥之靈,陸續現身戰場。

  明面上,風暴界已經暴露出四位煉虛高手。

  即將兵臨城下,如果秦真人打算力保大悲禪寺,還有什么底牌,是時候掀出來了!

  他們最為戒備的便是不知所蹤的夏常侍,大供奉一直在等這位露面。

  黎越輕輕點頭,爽快應下,“敢不盡力!”

  說罷又看向眾人,拱手道:“望請諸位道友傾力相助!”

  定下主將,接下來便是排兵布陣,大供奉袖袍中飛出一團白光,乃是一枚玉簡。

  神識一引,玉簡里的內容在虛空顯現。

  眾人的目光都被吸引過去,凝目細觀,發現是一座玄妙大陣。

  “幸得諸位屢次冒險進入雷雨查探,王上和老夫推演出一種破解之法,便是以陣破陣!除非秦真人還隱藏有其他變化,借助此陣,有七成以上把握成功。不過……”

  大供奉語氣一頓,等眾人都了解了這座陣法,接著道:“此陣有一處陣眼之位,必須派一位高手時刻坐鎮,大陣開啟,這個位置便無法隱藏,最容易被敵人盯上。不知有沒有道友愿意自告奮勇,老夫必有重禮相贈!”

  鑾駕里一陣靜默。

  大供奉此言的意思很明顯,倘若夏常侍一直藏于暗處,一旦出手,勢必首先攻擊陣眼。到那時,大陣在和雷雨對抗,其他人難以顧及陣眼,堪稱最危險的位置。

  重禮雖好,還是自身安全最重要,為山九仞、功虧一簣,誰也不想倒在黎明前。

  無人回應。

  大供奉心下失望,正要點出一名親信,接下這個任務,忽見岷倬越眾而出。

  大供奉大喜,“岷倬族長欲坐鎮陣眼?”

  岷倬道:“不錯!在下愿接下這個任務,大悲禪寺僧人的雙手沾滿我族鮮血,在下曾立誓屠盡禿驢,踏平所有禪寺,以告慰族中英靈!”

  隨即,他又一拱手,道:“那位命在下全力輔佐蘆王,但蘆王麾下高手如云,在下一直沒有用武之地,心中不免焦急。事成之后,望請大供奉在那位面前為在下美言幾句。”

  時值今日,岷倬仍不清楚‘那位‘的真正身份,只是通過宰真透露的口風猜出‘那位‘的來歷。但不妨礙他將‘那位‘拉出來,解釋自己行為的合理性。

  污濁之氣退潮在即,他必須盡快脫身,在戰場上身受重傷,退至后方療傷,是最正當、最不會引起懷疑的理由。

  但這些高手個個火眼金睛,故意受傷不可取,必須找一個機會!

  現在,機會來了。

  岷倬相信,無定八極圖肯定沒那么簡單,就算被克制,也有辦法救自己出去。他特意點出‘那位‘,也是為了加重自己在大供奉心中的分量。

  為了岱輿仙山,值得賭一把!

  大供奉果然沒有懷疑。

  他并不知道,岷倬從未和那位直接接觸過。在他看來,岷倬對那位曲意逢迎、言聽計從,再正常不過。長右族已經得罪朱厭族,在這片疆土,只有那位能庇護他們,岷倬已經別無選擇。

  眾人不知岷倬和大供奉打得什么啞謎,心知肯定關乎某個大秘密,裝作沒有聽到,免得引火燒身。

  十天后。

  大悲禪寺以西。

  虛空中懸立著四道身影。

  其中有秦桑和思淥的霜貂,另外還有一尊黑色石像和一頭火鳥。

  石像乃是素女送來的,類似于傀儡,能夠隔空遙制,名為石鬼戰將,實力不俗。

  火鳥則是朱雀的一道分身。

  他們眺望西方,便見雨幕之外人影綽綽,戰陣如同遮天蔽日的烏云,正向雨幕進發。

  數不清蘆王此次派出了多少將士,也不知有多少高手隱身于戰陣之中。可以肯定,這是自開戰以來,最為浩大的一次攻勢!

  敵人顯然是帶著勢在必得的決心來的。

  “秦兄神機妙算,敵人果然要大舉進犯了,”石像嘴巴開合,傳出素女清脆悅耳的聲音。

  秦桑并無自得之色,這并不難猜。

  敵人找到克制五行神光的辦法,又是來到大悲禪寺近前,大概率會發動一次總攻。

  “嘿嘿……”

  朱雀分身唯恐天下不亂,發出興奮地怪笑,“可惜他們想不到你是法體雙修,不僅有法相還有法身,而且法身的實力遠勝法相!”

  素女也笑,“這次肯定會給他們一個大大的驚喜,不知能否先除掉幾個!”

  “難!”

  秦桑搖頭,“殺伴獸易,殺人不易!”

  他凝視著雨幕外的連綿青山,之前察覺到氣氛不對,他便讓法身和法相換了位置,由法相坐鎮主壇,法身回歸。

  看似同一具肉身,實則已經截然不同。

  雷符銘刻進法壇,施展九天碧潭雷雨大法的乃是雷壇,而非秦桑自己,法相同樣能夠催動。

  對方在尋求克制五行神光之法,秦桑也在想辦法阻止他們被救走,雖有成效,但他總覺得這并不是那塊神秘陸地的全部威能。

  此次法身出山,如果一切順利,或許將是最后一次試探了。

  大悲禪寺在西土地位特殊,秦桑知曉敵人定會全力攻下禪寺。他一路退到禪寺外,便是打算利用這個時機做些文章!

  現在看來,局勢正向著他預計的方向發展,可惜出了一點兒意外,污濁之氣在這段時間退潮。

  “敵人進來了!”

  四人中,最緊張的是思淥,看到蘆王大軍的先鋒進入雨幕,忙出聲提醒。

  等先鋒全部進入雨幕,他們也該行動了。

  秦桑嘴唇微動,傳音交代了一番,身影一晃,當先遁入暴雨深處,瞬間便消失無蹤,另外三道身影也隨之隱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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