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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千零二十二章 真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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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神秘大能在玉門關斗法,像一塊沉甸甸的石頭壓在眾人心頭,無形中感到一陣緊迫。

  秦桑猜測其中一人會不會是天越上人,但等了許久也沒有等來消息,天越上人一直杳無音訊,可能真是意外吧。

  可在這時候出現意外,是否意味著豐沮玉門的局勢發生了不為人知的改變?對接下來的取劍計劃,會不會有影響?

  秦桑不得而知,只能繼續專心布局退路。

  很快又到了下一次碰頭的時間,他們將間隔縮短成了三個月,在廣闊的豐沮玉門里頻繁會面,會使得許多時間浪費在來回的路上,也是因為局勢劇變,不得已而為之。

  三條退路之中,其中一條就是利用辛家修士提供的記錄,探查出來的,說不定辛家還能帶回有價值的線索,所以秦桑每次都會親自和辛家碰面。

  約定之日到來前,秦桑帶著古雅飛向豐沮玉門的邊緣。

  玉門關大戰發生后,秦桑一直將古雅和朱雀等妖帶在身邊,現在則準備將古雅送出豐沮玉門。

  他們很快抵達一個出口,隱約能夠看到外面的漫天黃沙,秦桑施展雷遁之術,化作一道閃電遁入黃沙,飛遁至玉門關附近。

  入城之后發現,比起他剛來的時候果然冷清了許多,變成了一座荒涼之城,遲遲不見城主露面,城中亂象頻發。

  各大商會幾乎都封門閉戶,甚至有些宗門世家也舉宗搬遷,秦桑來到五行盟駐地,見五行盟竟將所有人手都撤走了,只在陣中留下一封符信,說明情況。

  秦桑皺眉,這些勢力這么不看好接下來的局勢?難道還發生了不為人知的變故?

  “這是我之前特意隱藏身份購買的憑信,捏碎之后,馭獸齋會派人前來接應。讓他們送你到銀城安頓下來,等我的消息。”

  秦桑改換形貌,取出一枚刻畫著靈鷹的玉符捏碎,又拿出幾張靈符,一并交給古雅,“這些是我親自制作的雷符,有這些雷符護身,化神期修士里幾乎無人能威脅到你,可以助你安穩修行。”

  “前輩,您不和晚輩一起走?晚輩能不能留下來幫您?”古雅看到秦桑像在交代遺言的舉動,心中升起濃濃不安。

  好不容易遇到一位下界飛升的前輩,難道又要出什么意外?

  秦桑搖頭,“這也是以防萬一,豐沮玉門暗流涌動,萬一遇到危險,我可能護不住你。你且在銀城耐心等著,即便豐沮玉門真出什么事情,我也會委托別人去找你。”

  “可是……”

  古雅張口欲言,見秦桑心意已決,不敢多說什么,只能默默接過雷符。

  等了一段時間,馭獸齋的人方到。

  “最近,馭獸齋的生意很紅火吧?”秦桑看著這名自稱是馭獸齋執事的修士,問道。

  執事春風滿面,笑道:“本齋在兌州各地都有幾分薄面,即使那些大勢力、大宗門,也會雇傭本齋之人帶路。上面將附近的人手都調過來了,仍有些捉襟見肘……”

  局勢一亂,便是馭獸齋大發橫財的機會。

  “玉門關混亂如斯,人人逃離,真就是城外大能斗法引起的?”秦桑追問。

  “這……晚輩力弱位卑,也不知內情。但據晚輩觀察,大部分人只是隨波逐流。留在城內之人都是希望穩定的,敢于冒險的早就進入豐沮玉門了。大能斗法攪得人心惶惶,出城避一避也是理所應當,”執事道。

  秦桑暗暗點頭,城內亂成這般也無人出來主持大局,玉門關的強者很可能都進入豐沮玉門了。

  “她是貧道的晚輩,務必將她安全送到銀城,”秦桑示意古雅跟執事一起走。

  執事躬身應道:“前輩放心,本齋定不負所托,還有一批欲往銀城的道友,正好結伴同行,古道友有請。”

  送走古雅,秦桑返回豐沮玉門,和辛家會合。

  剛見到辛家人,秦桑便感覺到氣氛有些不一樣,幾名辛家修士臉上都洋溢著喜色,之前的壓抑一掃而空。

  連裴供奉的臉色都緩和了許多,沒有那么陰沉了,但在看到秦桑之時,目光轉冷。

  “找到了?”

  秦桑望向欒車。

  不用猜也知道,能讓辛家人轉憂為喜,只有一種可能。

  駱管家飛身迎上來,連聲道:“啟稟秦長老,辛奎他們的符火出現異變,但還不能完全確定,需要少主親自前去確認。”

  “找了快八年,終于找到了,也是不容易。看來你們都在等老夫啊,既然如此,那便出發吧。”

  秦桑閃身登上欒車,在玉案后盤膝坐定。

  欒車輕輕一震,于虛空留下一道流星般的軌跡,氣息逐漸收斂,在無聲中飛馳。

  能夠看到各種神通幻景從周圍滑過,秦桑凝望片刻,看向靜室,“究竟需要老夫煉制何物,辛少主現在可以說了吧?”

  幔帳后的辛少主微微欠身,“只要確認位置,我們很快便能找到,到時便會告知秦長老,請秦長老稍安勿躁。”

  裴供奉呵笑了一聲,“秦長老連這點兒耐心都沒有嗎?裴某可是被他們故弄玄虛,瞞了很多年。”

  此言聽起來像在諷刺秦桑,又像在點醒他。

  秦桑心中一動,辛少主的舉動確實非常古怪。

  辛少主肯定不是蠢人,請他來和裴供奉互相制衡是有可能的,但秦桑不太信辛少主敢同時對他們兩個不利。

  煉虛修士豈是這么容易中計的,何況是兩個一起算計,不怕玩火自焚嗎?

  不過,裴供奉不像寬宏大量之輩,能忍耐辛家這么久,要么辛家有令他忌憚的手段,要么背后有讓他甘愿忍耐的巨大利益。

  即使秦桑不想趟這個渾水,但也習慣性分析起這些人的言行舉止,有備無患。

  就在秦桑沉思的時候,欒車上恢復安靜,經過一陣穿行,終于找到留守的辛家修士。

  “參見少主!”

  辛家修士紛紛上前行禮。

  那名叫辛奎的修士站出來,指向一片五顏六色的光團,“少主請看,之前便是在那附近,符火出現輕微的變化,最后確定異變的源頭來自那片異光的內部。由于不清楚里面有沒有危險,我等不敢擅自行動,請少主定奪。”

  辛少主嗯了一聲,取出一張黃符,操縱欒車來到異光前。

  ‘啪!’

  幔帳后浮現一團赤色火光,接著逐漸顯現出一抹綠色。

  所有人都緊張看著幔帳,只聽辛少主長舒一口氣,語氣帶有一絲激動道:“就是此地!”

  此言一出,頓時響起陣陣歡呼。

  “秦長老、裴前輩,請你們在此稍等,晚輩去將其他辛家修士接過來。駱伯你留下,率領辛奎等人先行探路……”

  辛少主雷厲風行,立刻做好一應的安排,駕馭欒車破空而去。

  駱管家居中策應,調兵遣將,將辛家修士分成幾隊,眾人結成戰陣,祭出各自的法寶,試探著進入異光,進退有度。

  秦桑和裴供奉無事做,也沒有出手的打算,站在一旁看著辛家修士行動。

  “這些異光看起來沒多少危險,秦長老何不出手,免得在這耽擱太多時間?”裴供奉傳音說道。

  “秦某乃是外人,要出手也應該是裴供奉出手吧?何況秦某只答應為辛少主煉器,其他事情都和秦某無關,”秦桑淡淡道,絲毫不為所動。

  “是么?”

  裴供奉意味深長道,“等秦道友看到辛家的秘密,不知能不能也像現在這般,無動于衷?”

  “哦?秦某正在好奇呢,不知是什么秘密,值得辛家勞師動眾,看來裴供奉很清楚,難道是一筆巨大的寶藏?若有地華玉瑰藤,秦某肯定按捺不住,少不得要向辛少主討要一截,”秦桑饒有興致看向裴供奉。

  “裴某也是猜測而已!秦長老剛剛也領教到了,這位辛家少主的口風緊得很啊。”

  裴供奉目光一閃,打了個哈哈。

  他心生狐疑,這位秦長老難道真的一無所知,單純受邀前來煉器的?

  對于裴供奉的猜忌,秦桑也能猜出幾分,但并未多言。這就是辛少主刻意營造的局面吧,裴供奉已然將自己視為對手,這種情況下解釋是無用的,耳聽為虛、眼見為實。

  隨著他們逐漸深入異光,辛少主也將其他人帶了回來。人到齊之后,輪番結陣開路,速度又快了幾分。

  起初只是一片片散亂的異光,這些異光交織在一起,顏色駁雜。隨著他們深入,異光逐漸凝實,顏色逐漸變得純凈。

  能看到一道道大小不一的光束從內部射出來,密密麻麻,有的人畜無害,有的暗含危機,牽一發而動全身。

  繼續前行了一段距離,秦桑似感覺到了什么,神色微微一動,瞥了裴供奉一眼,見裴供奉老神在在。

  與此同時,前方突然傳來一陣騷亂。

  戰陣的最前方,此時由名叫辛奎的那名化神修士開路,此人頭頂一尊玉冠,播撒流蘇般的光彩,擁有護持之力,屢次助他化險為夷。

  就在方才,辛奎借助玉冠蕩開幾道異光,沒有絲毫征兆,左肩陡然冒出一蓬血花,赫然出現了一個血洞。

  不知何物貫穿他的肩頭,只留下一個空洞,眾人大驚失色,還沒有來得及做出反應,辛奎的腹部再度被洞穿。

  “無形之光!速退!”辛少主大喝。

  辛奎毫不遲疑,立即飛退。

  和辛奎一起遭殃的,還有離他最近的兩名元嬰修士,其中一人不幸被洞穿要害。

  以辛奎的修為,小小兩個傷口,竟也令他滿臉大汗,承受著難以想象的痛苦。被貫穿要害的那人身體猛然一晃,氣息極速衰落。

  駱管家閃身而至,取出一個玉瓶,將瓶中丹藥全部塞進此人嘴里,“快運功調息!”

  此人鼓起余力,盤膝入定,表情仍在時不時抽動,總算保住了一條小命。

  “嘶!好詭秘和狂暴的力量!”

  辛奎逼出傷口中殘余的力量,心有余悸道。

  辛家眾人停了下來,商議了一會兒方才繼續啟程,但走了一段便接連有人重傷,這還是駱管家救治及時的結果。

  危險來自于無形,夾雜著各色異光之間,令人防不勝防。這樣下去,不等找到地方,辛家修士都要折損在這片光域之中。

  面對這種情況,辛少主不得不做出決斷,沉聲道:“所有元嬰修士,退回去!”

  “這……”

  駱管家眼中閃過遲疑,不由看向身后。

  在隊伍的最后方,秦桑和裴供奉頗有默契,一左一右,優哉游哉跟著他們,等著他們開路。

  駱管家相信,任何一人出手,眼前的困難都將迎刃而解。可兩人毫無出手的意思,眼睜睜看著辛家陷入危機。

  為了此行,辛家特意煉制了一張陣圖,由辛家修士合力布陣,同時運轉辛家功法,可以發出幾次凌厲的攻擊,雖不可能斬殺煉虛修士,卻也是他們敢于面對秦桑和裴供奉的底氣。

  大陣規模宏大,這些元嬰修士是不可缺少的,一旦將讓他們退回去,人手銳減,相當于還沒找到目標,辛家就先損失一張底牌。

  由于陣圖一旦展開便無法收回,且是攻殺之陣,無法用在這里。

  不知這二人是不是看出了什么,有意削弱辛家的力量。

  在強者面前,弱者太無力了,有時候甚至不需要強者做什么。

  駱管家張了張嘴,滿心無奈,“你們去外面等著,不可放松警惕。”

  “是!”

  元嬰修士悉數退了出去,只留下辛家的化神修士。

  接下來,化神修士也開始有人受傷,如辛奎傷勢過重,也被迫出去療傷。

  剩余的辛家人越來越少,個個神情凝重,再也看不到之前的興奮。

  秦桑一直在默默觀察這些異光,忽見前方的欒車停了下來。

  一路上,欒車一次次收縮,現在只剩一間狹小的靜室,應該是無以為繼了。

  一只玉手掀開幔帳,辛少主緩步走下車。

  秦桑第一次見辛少主的真容,好奇看過去,見辛少主體態嬌柔,如二八少女,臉上戴著半邊面紗,顯露在外的皮膚細若凝脂,眼睛如一泓秋水,看得出氣質和樣貌俱是上乘。

  裴供奉看到辛少主,目光微微一凝,神色如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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