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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七百九十七章 螻蛄山

請牢記域名:黃金屋 叩問仙道

  告知秦桑聯絡之法,莫行道接著又道:“鴻羽子此次受傷頗重,丹藥只能暫緩傷勢,接下來要回道庭休養一段時間,近期應該不會再來此地,莫某也無法獨自行動。等他傷好之后,莫某會在行動之前傳訊道友,不知秦道友在何處落腳?”

  秦桑想了想,道:“道友將消息送往壺中城,我會做好安排。”

  二人以某種符印為暗記。

  莫行道和鴻羽子以后重返此地,深入治壇深處,便讓秦桑跟在后面,莫行道則暗中留下指引,二人伺機行動。

  這只是一個大概的計劃。

  畢竟莫行道被鴻羽子控制,沒有自由,能做的事情太少了。

  時移世易,誰也猜不出以后局勢會走向何方,二人只能保證聯系不斷,依時而動。

  到時候,秦桑答應與否,也要根據自身的處境來決定。

  鬼方國和道庭之間暗流涌動,或許也有能夠利用的地方。

  秦桑思忖著,問道:“你們此次深入治壇,有沒有發現什么?”

  莫行道方才提及,他和鴻羽子此次進入具山治治壇,目的有二,一是查探鬼方國妖魔的圖謀,其二便是深入治壇,尋找符合莫行道記憶的地方。

  “沒有。”

  莫行道答道,“越是深入,就越復雜和危險。鴻羽子獨自一人還罷,須時刻庇護于我,而我舊傷尚未痊愈,即使沒有這場變故,也非常吃力了。”

  頓了頓,莫行道接著道:“我現在將一些記憶中的場景告訴你,道友有時間不妨來搜尋一番,占據主動。”

  秦桑有些意外,莫行道就不怕他找到出路后,獨自飛升?

  但轉念一想,即使治壇深處有出路,定是連通歸墟,而且未必能直接回到飛升之路,萬一落入歸墟深處的混亂之地,非常危險。

  他從未進過歸墟,和莫行道聯手才是最明智的選擇。

  殊不知,莫行道也是別無他法。

  九天金闕御史及其背后的道庭如一座大山,令莫行道不敢造次。

  秦桑是他唯一能借助的外力。

  在風暴界時,他和秦桑打過幾次交道,曾聽過慧光圣者等人對秦桑的評價,對秦桑的性情也算有幾分了解。秦桑以元嬰后期修為和兩位化神周旋的過程,莫行道一清二楚,也是頗為佩服的。

  接著,莫行道便將一些記憶碎片重現。

  一幕幕場景映入秦桑腦海,絕大部分是混亂的,看到這些,秦桑的記憶也被勾了起來。

  他回想起自己落入空間亂流時的遭遇,一種無力和絕望之感油然而生。

  即使最清楚的記憶碎片,也非常模糊,但秦桑可以從這些場景中感受到不尋常之處,很像治壇里的種種神通所化幻景,難怪鴻羽子會懷疑這里。

  “還有我們此次的經歷,”莫行道不等秦桑回應,又將一些信息傳遞過來。

  他和鴻羽子不是簡單的探索,而是尋找飛升之路,每走一段距離,便會先找一個落腳之地,開辟出一條較為安全的路徑。

  來之前,鴻羽子做了些準備,起初他們的速度很快,越往后越慢。

  到最深處,幾乎看不到祥云了,種種幻景、殘留神通之間沒有縫隙,只能憑借自己的實力硬闖過去。

  “鴻羽子最后進入的是一片純白光域,本來沒什么危險。金光爆發引發光潮,光潮出現不久,鴻羽子便重傷而歸,我因為落在后面逃過一劫,”莫行道說起當時的場景,也有些心有余悸。

  秦桑點了點頭,記下這個地方。

  他未必要重復鴻羽子走過的路,本來就是漫無目的的搜尋,只要能持續深入,從其他方向也是一樣,根據自己的能力來選擇。

  譬如一些攻擊元神、影響神魂的神通幻景,他可以輕易穿過。

  莫行道還想再說什么,突然語氣一變,沉聲道:“鴻羽子醒了!秦道友,后會有期!”

  言罷,石塊上的五官消失。

  秦桑抬手抓向石塊,在落入手中的瞬間,石塊形狀大變,成為一個冰冷的石人。

  此物便是莫行道的信物。

  秦桑收入千鈞戒,接著便覺一道神識橫掃而來,神色從容,起身飛回石亭。

  莫行道束手立于石亭一角,二人視線一觸即分,狀若無事。

  鴻羽子煉化靈丹,氣息穩固,幾乎看不出傷勢,只有面色隱隱泛白。

  接著,執劍真人等人也陸續趕到。

  鴻羽子掃過眾人,手腕一抖,將一道靈符打向秦桑,“貧道和萬真人在此地布下符陣,還請清風真人執掌此符,接應同道。”

  “定當從命!”

  秦桑拱了拱手,接過靈符,對身旁的幾位真人道了聲小心。

  其他人神情都帶有凝重,唯獨執劍真人巍然一笑,只道無妨。

  秦桑知曉,執劍真人的實力定非表面上這么簡單,那堪比煉虛的一劍,足可證明。

  只可惜這一次被迫分開,沒能親眼看到上乘劍術的風采。

  ‘嗖嗖嗖……’

  諸真人身化遁光,轉瞬無影。

  秦桑步入石亭,盤膝坐下,將那枚靈符放在膝上,略微感應,發現了符陣的存在。

  此陣依附于灰幕,非常精妙,發動之前很難察覺。

  通過符陣,秦桑可以感知到灰幕外的情形,若有人追逐到此,能夠提前發覺。

  其他人走后,石亭靜謐無聲。

  秦桑思及此行的遭遇,對金光的來源和妖魔的圖謀生出好奇,但很快告誡自己,莫要深究,最好不要被卷入大戰之中。

  他收起雜念,一邊撫平體內木靈之氣殘留的影響,一邊關注著治壇深處。

  時間推移。

  很快過去大半個時辰。

  金光已經消退,影響整個治壇的風波正逐漸平復,周圍顯得更安靜了。

  治壇深處許久沒有異象,也不見諸位真人回歸。

  秦桑無所事事,思緒翻騰,一件件、一樁樁事情在腦海中流過。

  遇到莫行道,打亂了之前的計劃,接下來須找出頭緒,好好梳理一番,修煉和尋找飛升之路并行。

  正思索間,灰幕前方,幻景縫隙間,一條祥云形成的纖細云徑上,忽有光芒閃爍。

  秦桑神色微凝,細看之后確認是一道遁光,正向這里飛來,而且氣息很弱,遁速也不快,僅相當于元嬰期的程度。

  此刻,在具山治治壇的修士至少是化神期。

  “難道有人受重傷了?”

  秦桑心中不由一沉。

  這么快就有人重傷而回,難道被妖魔占據上風?

  秦桑霍然起身,神情變幻不定,可隨著遁光漸漸靠近,秦桑忽然發現有些不對勁。

  “怎么是他?”

  看清此人,秦桑心中輕咦,非常意外。

  來人是一位高瘦道士,面容很熟悉,竟是螻蛄山云威真人!

  當年領受采摘化夢四時花的法召時,秦桑曾和他比斗,爭奪資格。

  云威真人懷中還抱著一名女冠,女冠臉色煞白,氣若游絲,在他懷里一動不動,明顯身受重傷。

  飛縱間,云威真人時不時查看女冠的狀態,滿臉急色。

  “他怎么會在這里?”

  秦桑疑惑。

  觀云威真人的修為,仍是元嬰后期。

  元嬰期修士膽量夠大,提前做些準備,也能穿過九曲星河,在最外圍游歷一番,增長見聞。

  可要繼續深入,化神修士都必須小心翼翼。

  云威真人來的方向是治壇深處,他區區元嬰修士,走這么深,膽子未免太大了。

  秦桑仔細打量那名女冠,發現此女也是元嬰修士,愈發感覺古怪。

  他站在亭中,看著云威二人,沒有動作。

  “請前輩打開符陣!”

  飛至灰幕前,云威眼眸露出希冀光彩,揚聲高喊,并打出一道神符。

  看到神符,秦桑沉吟片刻,將符陣打開。

  這是他和鴻羽子約定的暗號,云威知曉此符,說明是受鴻羽子指點而來。

  “多謝前輩!”

  云威大喜,抱著女冠,一刻不停,穿過層層灰幕,來到亭前,依舊是滿臉急切,行大禮參拜,“請前輩救我師妹!”

  秦桑掃了女冠一眼,淡淡道:“誰讓你來的?”

  “是鴻羽子和萬真人兩位前輩,晚輩和師尊路遇幾位前輩,師尊應兩位前輩之邀去對付妖魔,倉促而行,只能暫時壓制師妹的傷勢,但傷勢會逐漸加重。萬真人指點晚輩來此,望前輩出手相救……”

云威語速飛快,不怪他焦急,女冠的氣息越來越低微,臉上涌現不正常的  潮紅。

  原來是螻蛄山的化神老祖到了,不知他為何冒險將門下弟子帶入此地?

  秦桑想起當年游奕使和云威之間的對話。

  螻蛄山老祖難道在具山治治壇發現什么寶物,不惜行險。

  “前輩只需壓制住師妹體內那股異力,等師尊回來,再為師妹療傷。”

  云威生怕秦桑不答應,連聲說道。

  壓制異力不會消耗太多真元,但那股異力非常詭譎,散入師妹五臟六腑,需要時間,一點點封印,才能徹底壓制。

  道庭之事緊迫,螻蛄山老祖不想惹得兩位正四品仙官不快,只得答應,命云威速將女冠送來此地。

  螻蛄山精通毒道符咒。

  秦桑早就有和螻蛄山接觸的想法,沒想到會在這里相遇。

  即便不是萬真人的要求,他也會出手救人。

  命云威將女冠放在地上,秦桑駢指點在其眉心,仔細查探起來。

  云威懸著的心終于放下,這才注意到秦桑,越看越感覺熟悉,不禁露出驚訝之色。

  從萬真人口中聽到‘清風真人’這個道號時,云威沒有多想,萬萬沒想到竟是他!

  他們曾經在擂臺斗法。

  今日重逢,對方已邁入那一步,而他還在元嬰期蹉跎。

  云威真人神色復雜,見秦桑眼睛睜開,露出關切,“前輩,我師妹她……”

  “云威道友,你我也算不打不相識。多年不見,不認得貧道了?”秦桑微微一笑道。

  云威嘴唇囁嚅,苦笑道:“前輩已非吾輩中人,豈能失了禮數。”

  秦桑搖了搖頭,不再堅持,垂目打量女冠,“壓制異力,應當不難,只是不知這股異力因何而來?”

  “這……”

  云威先是一喜,又露出遲疑。

  看出他有難處,秦桑換了個問法,“敢問這股異力可是一種毒?”

  他探查女冠體內,接觸到異力,立刻便有發現,感覺異力似毒非毒,頗為奇特。

  “晚輩見識短淺,無法確定它是不是毒,但肯定和毒有關。這股異力是在金光爆發時突然出現的,之前毫無征兆,師妹沒能躲開……”

  說著,云威眼神一亮,這才記起,秦桑也是精通毒道之人,師門真傳的消元穢咒對他毫無作用。

  “前輩能否拔除異力?”云威懷著一絲希望,忐忑懇請,生怕惹怒秦桑。

  未突破之前,秦桑就能輕易抵擋消元穢咒,如今修為大進,毒功想必又有精進。

  異力長久盤亙在體內,可能留下未知的隱患,越早拔除越好。

  “試一試。”

  秦桑淡淡道,指尖散發奇光,沒入女冠體內。

  與此同時,秦桑運轉毒珠,悄然滲入,接觸到異力,果然成功吸納出一絲。

  女冠體內的異力并不多,只是非常詭異,根深蒂固,聞所未聞,連螻蛄山老祖都感覺棘手。

  不過,秦桑發現,用毒珠拔除所有異力并非難事,但他不想表現得那么輕松,裝成冥思苦想的模樣。

  過了一會兒。

  看到師妹的臉色開始出現好轉跡象,云威驚喜不已,對秦桑也更加佩服。

  眼看危機解除,云威緊繃的心神終于放松,這才有心情思考別的事,似乎想起什么,眼中閃過喜色。

  許久,秦桑拔除所有異力,緩緩收功。

  女冠臉色紅潤,氣息仍很虛弱,是重傷初愈、虧空所致,沒有大礙。

  “多謝前輩救我師妹性命,螻蛄山上下,對前輩感激不盡。”

  云威深施一禮,贊嘆不已,“前輩毒功,遠勝當年,世間罕有人及!”

  “不敢當,貧道只是略通解毒之術。聽聞螻蛄山毒咒之術獨步當世,貧道對令師傾慕已久。”

  秦桑語氣平淡道。

  “知曉有一位前輩這般的同道,師尊定也會欣喜萬分的,”云威不吝贊美之語。

  他目光閃爍,欲言又止,最后還是將嘴邊的話咽了回去。

  有師尊在,他無法作主,只能等師尊回來再做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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