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不提葉老魔等人怎么破門而入。
秦桑跟司狄會合,先是跟著司狄向左側走了不遠,又遇見一人,正是當初和青君、九孤一起,帶他去指天峰煉化星元之力的那位魔道元嬰。
此人乃是通幽魔君親信,深得信賴,法號藏情,聽起來不像魔修。
據說他手中一對兒吳鉤,使得出神入化。
當初,秦桑去指天峰時,藏情并未為難秦桑,是以秦桑對他印象不錯。
原來,青君等人雖然被血魂沖散陣形,但并非毫無反抗之力,免得有人落單,遇到危險,是以分散時都是三三兩兩,盡量結伴行動。
司狄和藏情離得最近,便向同一個方向逃去。
血魂太麻煩,他們為徹底甩掉血魂,才又分頭行動,司狄正要去跟藏情會合,在半途遇到秦桑。
小寒域正魔紛爭不斷,但這些年來同仇敵愾,聯手對抗罪淵,彼此之間的矛盾大為消減,比之前團結多了,也算因禍得福。
三人加快步伐,趕去會合。
“在下因遇到意外耽擱了一會兒,看到山頂留書才知諸位已經動身,想必其他道友差不多到齊了吧……”
秦桑邊走邊問。
藏情搖頭道:“東陽伯遲遲未到,通幽道友本想再等他一會兒,發現異象,不得不先行出發。”
“東陽伯?”
秦桑佯裝詫異,“他一直沒來會合?”
同時在心中暗想。
東陽伯只是一時失利,不可能怕到不敢露面的地步。
秦桑再囂張,也不會在青君和通幽魔君等人面前動手。
雖然東陽伯算計公良宇的行為令人不齒,被秦桑撞見,但此時元嬰符傀在秦桑手里,扯皮起來,很難說清楚。
除非秦桑能抵擋元嬰級別傀儡的誘惑,當眾把符傀還給上元清靜宮,否則最好的選擇是保持沉默。
東陽伯逃走時,分化八道似真似幻的身影,連天目蝶都看不穿,不知動用了什么秘術或者寶物。難不成需要付出不小的代價,必須覓地修養,顧不得這邊正事了?
這倒是個好消息。
秦桑本來在為東陽伯這門神通頭疼。
現在看來,代價這么大,東陽伯應該不能隨意使用。
司狄哼了一聲,“直到我們被血魂沖散前,也不見這老鬼蹤影。外面雖然到處都是禁地,但以東陽伯的修為,不該耽擱這么久。除非他忘了大事為重,或者知道些什么,主動闖入某處禁地,不慎被困在那里。”
一旁的藏情笑道:“此乃人之常情,有這等心思的,豈止東陽伯一人?縱然出現小意外,也困不住他太久,說不定他現在已經到了。”
秦桑附和著笑了笑,心中卻在暗自思索著什么。
沿途血魂游蕩,皆被他們斬殺。
走了不知多遠,終于來到相約會合的地方。
“明月道友到了!”
秦桑跟在藏情和司狄二人后面,剛一現身,便聽到通幽魔君的聲音,語氣滿是驚喜,其他人也都有喜色。
他拱手施了一禮,視線一掃,發現師姐、沖夷、向青等人都在,獨獨缺少東陽伯,大概明白他們看到自己,為何這么高興了。
“若非本王精通遁逃之術,險些命喪葉老魔之手,定要還他一箭之仇……幸好沒有來遲。”
秦桑信口說道。
眾人聞言皆是大喜,連道不遲不遲。
秦桑一一打了招呼,走到青君身邊,注意到青君詢問的眼神。
進來前,他和青君提起過胖雞尋親之事。
“還未尋到,吞雷隼妖王如果還活著,大概率被困在盆地某處,事了之后,我還需帶著它到處找一找……”
秦桑傳音回道,然后又將之前和東陽伯遭遇,大戰一場的事情,提了幾句。
青君聞言滿臉驚訝,不禁上上下下打量了秦桑好一會兒,看的秦桑有些不自在。
“我也沒想到在這里和他動手。”
秦桑嘆道,“可惜我們少了個幫手,這次對付罪淵,不知會不會出什么變故。”
“我知你神通不凡,沒想到竟能獨自逼退東陽伯,還險些將他留下。我們對葉老魔的謀劃知之甚少,查了多年都沒得到準確的消息,本就是盡人事聽天命。若非通幽約束,估計不少道友四散開來去尋無間血桑了。如果因此失敗,也是天意,怪不得你……”
青君安撫。
看了看秦桑,青君又道,“我專心傀儡之道,曾到處搜集傀儡秘法,對元嬰符傀也有些了解。符傀乃是一具兇傀,無法收服。東陽伯對公良宇痛下殺手,奪那符傀,未必是為了自己。他對少華山看得極重,弟子卻無一人結嬰,應該是想將符傀留給少華山,增加少華山底蘊。日后即使沒有弟子能結嬰,也有元嬰符傀護山。”
青君心智極高,結合種種跡象,轉瞬便將東陽伯的謀劃猜了個八九不離十。
秦桑聞言一怔,“師姐的意思是?”
“我早就感覺東陽伯古怪,當年離開紫微宮不久突然突破中期,且那段時間修為暴漲,強渡天劫。但自那以后,此人修為近乎停滯,唯有本命法寶提升飛速。我還以為他本末倒置,將大部分精力用于祭煉法寶,疏于修行。現在看來,應該另有緣由,下次天劫怕是……”
青君大有深意道。
看著怔怔出神的秦桑,青君喝道:“元嬰之下,無論凡人還是修士,盡皆困于壽元。元嬰之后,又有四九天劫,當今還有道途斷絕之難。此等劫數,步步緊逼,不進則死!大道無情,你已是我道中人,還不明白?”
大道無情!
大道無情!
此言如洪鐘大呂,振聾發聵。
如若真如青君之言,東陽伯當年使用秘術強行突破,導致修為停滯,自知渡不過下次天劫,謀劃身后事。
再等百余年,仇家便會在天劫下身死道消。
大道無情,與天劫相比,這點兒仇怨又算得了什么?
自遭東陽伯算計,被逼遠走滄浪海,秦桑嘴里不說,此事始終像一塊大石壓在心底,無法釋懷。
乃至結嬰之后,他處心積慮,隱藏身份,一心復仇。
報仇可以,但不應蒙蔽心智,誤了道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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