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后,二人又交流了一番《天妖煉形》的修煉心得,相談甚歡。
一個修仙者,一個蛟龍后裔,對功法的理解有很大差別,各有所長,一番論道后竟互有所得。
“既然不用去封印之地,貧道也就不多叨擾了。”
秦桑欠了欠身道。
接著,他又想起來一事,從千鈞戒取出玄甲符,“十余年后,七殺殿便將出世,九鳳王向內殿打入長翎,我懷疑她很可能還要帶人進入七殺殿。道友有沒有辦法,將我的精血融入玄甲符?若是再遇到類似的情況,能有緩和的余地……”
秦桑也是未雨綢繆。
誰也不知道,潛入內海的妖王有多少,圖謀什么。
他懷疑,可能不只九鳳王一個。
萬一在七殺殿遇到其他妖王,這次可沒有元燭幫他隱瞞了。
元燭來回踱步,沉思良久,搖頭道:“這些玄甲符乃是蛟王親自煉制的,我雖然有意無意探聽過一些,其實所知不多,妄動禁制,輕易便會傷損玄甲符的本體。想要用這種辦法迷惑妖王的眼睛,恐怕很難做到。”
秦桑有些失望,但也明白這種事不可強求。
他收起玄甲符,正欲告辭。
元燭猶豫了一下,突然道:“道友如果擔心會被妖王識破,我倒是有一個辦法,能讓他們投鼠忌器,不敢隨意對道友出手。”
秦桑聞言一喜,“道友請講。”
“我這里有一門意外得到的無名秘術,道友修煉過《天妖煉形》,身上帶有的妖氣極為精純,施展此秘術,很可能讓妖王誤認為道友也是化形大妖。畢竟,九鳳王他們來自妖海,不了解滄浪海的妖族勢力。在這里群敵環伺,他們見到同族,拉攏還來不及,肯定不會輕易得罪。穩住局面,道友便能伺機脫身。”
元燭邊說便取出一枚玉簡,交給秦桑。
“這門秘術只能用來虛張聲勢,偽裝成化形期修為,除此之外,就沒什么用處了。施展秘術之時,不能妄動真元,一旦出手,立刻就會露餡。這種細微的差別,只有我們妖族才能察覺到,對修仙者里的元嬰修士沒有效果。另外,能否瞞過妖王的眼睛,還是未知數,道友不要大意。”
秦桑催動神識,看到玉簡里的內容。
果然如元燭所說,是一篇雞肋秘術。
催動后,只能讓身上妖氣發生某種奇異變化,類似化形大妖,深邃內斂,令人捉摸不透,但不能提升半點兒實力。
很容易被識破。
即便如此,也不失為一個辦法。
“多謝元道友。”
秦桑收起玉簡,決定找個時間掌握這門秘術。
元燭嘿嘿一笑,“道友若能給九鳳王他們惹出點兒麻煩,也算是給元某報仇了。”
辭別元燭,秦桑回到內海。
十年時間,說長不長,說短不短。
他要做的是盡可能為下一次七殺殿之行做準備,并且搜集一些資源,回到小寒域后也能用到。
“還是去妖海吧……”
秦桑思索了一番,作出決定。
繼續參悟殺符,也需要去妖海和妖獸搏殺。
這十年,就當是給未來打基礎了。
不過,秦桑沒有直接去往天興城,繞很長一段路,先去了一趟凌春島。
凌春島是王氏姐妹的師門所在,當初她們被自己牽連,隱姓埋名,不知現在怎么樣了。
雖然天風島覆滅,但危機并未完全解除。
秦桑旁敲側擊,向寧無悔打聽天風島之戰的結果,得知連天道宗內也是流言紛紛,沒有定論,誰也不知牟老魔是什么下場。
若牟老魔被當場誅殺,正魔兩道何不昭告天下,震懾群雄?
這其中定有隱情。
凌春島面積不大,風景如畫。
王氏姐妹的師門,其實只是一個不入流的小宗門,否則王氏姐妹也不用筑基期就去妖海打拼,換煞妖丹了。
在凌春島上生活的也都是凡人。
秦桑登島后,按照王氏姐妹之前留下的信息,穿過幾座凡人城池,在一處凡人難企及的險要山脈中,找到了她們的師門。
兩山夾帶,河水潺潺。
眼前一片秀美景象。
秦桑站在一座山巔,用天目神通一掃,便輕易發現這里的異樣。
他身影一閃,落至一面石壁前,伸手虛按,真元涌進石壁之中。
下一刻,隱藏在石壁內部的禁制被觸動。
竹亭。
一個身穿錦衣,長相頗為嬌美的女子正在閉目入定。
突然,她身旁的鏡子大放光芒,女子被驚醒,眼中閃過一絲驚色,揮袖在鏡面上拂過,看到鏡子里顯露的景象,猛地捂住嘴巴,發出一聲輕呼。
“姐姐!姐姐!快看誰來了!”
此女正是王湘。
片刻后,兩個并蒂蓮般的嬌俏女子面帶急色,匆匆飛出竹亭。
竹亭外,幾名少女正在嬉戲,看到兩位師叔這般失態,無不驚訝萬分。
‘轟隆隆……’
石壁向兩側分開,里面傳出兩聲嬌呼。
“道長!”
兩女并立,笑顏如花。
姐姐王詩內斂,妹妹王湘笑得放肆。
在兩女驚訝的目光中,秦桑摘下頭上的斗篷,含笑道:“貧道姓秦,單名一個桑字。清風道長這個身份招惹強敵,以后不能見光了,還連累你們姐妹。此次前來,是給二位道友賠禮來的,見到二位道友無事,我就放心了。”
“是啊!是啊!”
王湘拍了拍胸口,一臉后怕,心有余悸道,“我們也是后來才知道,追殺道長的,竟然是牟老魔那個兇人!連瓊宇商會都毀在老魔手里,幸好我們姐妹回來后很少接觸外人,否則后果不堪設想。道長你怎么會招惹這種大魔頭?”
王詩有些沉默,眼神帶有一絲哀怨,說出令人始料未及的話,“這么說,如果沒發生這件事,道長也不會來看我們姐妹了?”
王湘杏眼滴溜溜轉,在姐姐和秦桑身上來回打量。
秦桑摸了一下鼻子,一時語塞。
王詩卻又神色如常,邀請秦桑進去做客。
看著秦桑的背影,她眼底深處浮現一抹失望之色,最后內心輕輕一嘆,好似了卻了一個心結,終究釋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