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陰妙體雖不及盟主找尋的九轉姹陰體,也可勉強承受真魔氣的侵蝕了。可惜這種強行灌注真魔氣,煉制五陰妙體的秘法,不僅成功率低的可憐,要求也非常苛刻。若非在七殺殿意外得到一塊罄陰石,連靈陣都無法布置。好在成功了一個,只愿這個素女不要讓老身失望……”
越仙姑在心中暗語,看向素女的眼神柔和了許多。
她從芥子袋取出一件錦袍,披在素女身上,語氣輕柔道:“素女,你身懷五陰妙體,修行事半功倍,前途無量。為師為了幫你塑五陰妙體,耗盡家財,奔波百年才完成儀式,到時切莫忘了為師啊。”
素女裹緊錦袍,螓首輕點。
她失落了很多記憶,但殘存的記憶中,無不顯示面前這個人是自己最親的親人,最疼愛她的師尊。
最開始的懼怕沒有了,看向越仙姑的眼神帶有孺慕之情。
越仙姑滿意地笑了笑,“好了,靈陣馬上就要被真魔氣反噬毀掉,我們須盡快離開此地。回家的路上頗多兇險,老身也難以一直護你周全。靈陣中的真魔氣已經和你氣機相連,快快吸收掉,恢復你原本的實力,說不定還能趁勢突破,遇到意外也能有幾分自保之力。”
此時素女不僅身體柔弱,氣息也非常孱弱,只比凡人稍強一些。
素女乖乖聽話,遵照越仙姑的指點,重新躺回玉棺。
越仙姑把玉棺合上,用手輕輕一推,將玉棺推到靈陣的正中心。
這個靈陣非常奇怪,中心處有一塊巴掌大小的石頭,四四方方,沒有空竅,卻一直發出嗚嗚的怪聲。
玉棺落到石頭上面,越仙姑再度往玉棺上刻畫血符,不過和上次不一樣,這些血符更為復雜。
完成血符后,越仙姑手印連變。
一股真魔氣竟在越仙姑的牽引下冒出來,涌入玉棺中。
眨眼間,玉棺中的素女被真魔氣淹沒。
這些真魔氣不像外面的那么狂暴和桀驁不馴,顯得很平靜,在玉棺中靜靜流動著。中心處徐徐生出一個漩渦,指向素女丹田位置。
素女躺在那里不動,外面的越仙姑似乎比她還累。
在吸收真魔氣的過程中,素女的氣息在節節攀升,一鼓作氣突破煉氣期十三層,猛然停住了。
此時,靈陣邊緣處傳來清脆的響聲,出現裂紋,眼看就要被毀掉了。越仙姑神情有些緊張,緊盯著素女。
修為停滯的時間并不久,素女順利筑基,而且還沒完,她的氣息仍在飆升。
越仙姑面露喜色,張了張嘴,突然看到靈陣中心的石塊也出現裂紋,眼神一驚,不敢繼續停留在這里,匆忙一甩袖袍,直接將玉棺打碎,卷起里面的素女,身影飛退。
‘轟!’
她們還未飛出洞口,靈陣徹底被真魔氣沖毀了。
巨響傳來,釋放出來的真魔氣如同一頭兇神惡煞的黑龍,神擋殺神、佛擋殺佛,從洞穴深處沖擊而出,驚人的聲勢讓越仙姑也為之色變。
她們在洞中奔逃,狼奔豕突,沖出洞穴后絲毫不敢停留。
此時,在谷頂警戒的秦桑三人也感覺到了異常,低頭看著霧氣森森的深谷。
‘嗖!’
越仙姑帶著素女從霧海中沖了出來,在她們身后有一個很怕的黑影,仿佛一頭黑暗巨獸,從深淵中沖出。
看到這一幕,三人對視一眼,神色凝重。
很顯然,黑暗巨獸正是由真魔氣組成,不知越仙姑做了什么,引得真魔氣暴動。真魔氣爆發,他們無力壓制,只能眼睜睜看著它沖向天際,產生的異象會在數百里外清晰可見。
此島可是無數妖獸盤踞之地。
來的時候容易,想安全離開就沒那么簡單了。
“清風道長,接住素女!”
真魔氣近在咫尺,越仙姑急聲呼喊,用力一甩,將素女擲向秦桑。
秦桑急忙催動真元,化出柔力,接住素女,發現此女身體輕柔,仿佛沒有重量一般,忍不住側目看了她一眼。
險些被真魔氣吞噬,素女的眼神有些驚慌,神情還算鎮定,輕聲道:“多謝道長。”
秦桑發現,素女身上的氣息有些古怪,隱隱和真魔氣類似,此女原來是借助真魔氣修煉,在現世殊為罕見。
她好像在運轉某種奇特秘術,身體輕如羽毛。
帶著修為低微的修士施展遁法,速度和消耗都難免受到影響,素女用秘法配合,應該不會拖累自己。
秦桑微微頜首,抓住素女手腕,身影連閃,撤離谷口。
與此同時,越仙姑被真魔氣追上了,她的絲線法寶結成大網,代替她承受沖擊,在被真魔氣淹沒之后,上面的靈光以驚人的速度暗淡,接著被徹底打散。
只聽一聲慘呼,真魔氣撞上越仙姑的護體靈光。
幸好竹山翁和孔云的動作夠快,見機不妙,立刻反沖進深谷,祭出各自的法寶,在千鈞一發之際,幫助越仙姑擋住真魔氣沖擊,將她救了出來。
‘嗖嗖……’
竹山翁和孔云一左一右攙著越仙姑,掠到秦桑身邊。
此時,真魔氣已經沖散了霧靄,直沖云霄。
在黎明的天空中,一根黑色氣柱清晰可聞,在高空形成一朵巨大黑云,更有驚人的波動遠遠傳了出去,山中沉睡的妖獸紛紛被波動驚醒。
顧不得心疼自己的法寶,越仙姑低喝道:“快走!”
眾人心知這里的危險,不敢耽擱,將素女護在中心,沿著來路全力飛遁。
秦桑他們識趣地沒有問素女的身份。
真魔氣引出天象,妖島上仿佛炸開了鍋,實力弱小的妖獸陷入驚恐,那些大妖卻前赴后繼向黑云出現的方向奔去。
深谷不遠處。
一頭神駿異常的金雕,正率領幾頭鷹鷲向這里飛來,在看到沖天黑柱之后,金雕長鳴一聲,舍棄部下,雙翼一扇,化作金色閃電。
一座山洞之中,巨熊正在沉眠,被真魔氣的波動驚醒。熊目張開,如同銅鈴般,兇光攝人。接著,它感應到金雕的氣息逼近,竟敢闖入它的領地,頓時陷入狂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