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觀星島后,秦桑眉心緊鎖,乘云向洞府飛去。
聽到身后傳來劍吟之聲,秦桑停下來,轉頭看到榮師兄追了上來。
“秦師弟,你是什么想法,有沒有合作的打算?商議一個地點,約定進入指天峰后先行會合,你認為可不可行?還是另想他法……”
二人都放緩速度,并排飛行。
聽榮師兄說完,秦桑遲疑片刻,緩緩搖頭道。
“師弟也知道獨木不成林的道理,但在指天峰聯手,太難做到了。師兄也聽到蕭前輩說的了,禁制開啟后,留給你我摘取星元石的時間,僅僅不到一個時辰。
“看蕭前輩展現的幻象,指天峰里高聳入云,范圍廣闊,地形復雜,禁制重重。
“指天峰這么大,我們只有六十六個人而已,又是散落各處,只要不是運氣太差,估計很難遇到對手。
“蛇婆前輩的提醒,不過是讓我們做好防備,免得陰溝里翻船。
“這種情況下,聯不聯手,意義不大,最重要的還是星元石,攔路虎是指天峰里的隱秘禁制。
“我們被禁制分散之后,不定會落到哪個地方,里面無法使用聯絡法器,貿然約定一個地點,會浪費我們太多時間和精力,反倒因小失大!”
這也是秦桑一直心里沒底的原因。
此次指天峰之爭,并非單純的斗法論高低,他的兩件法寶,能發揮的作用有限。
強大的實力當然不可或缺,否則連指天峰上的禁制也闖不過去,但最終能摘取多少星元石,運氣占據很大一部分。
秦桑不排斥和榮師兄合作,這段時間的相處,能看出來榮師兄秉性不錯,對他這個同門師弟頗為照顧,而且他自己也非易與之輩。
實在是指天峰的環境不允許。
榮師兄只好放棄合作的想法,輕嘆道:“秦師弟說得不錯,方才我和尚義議論過,也是和秦師弟一樣的看法……只能祝秦師弟旗開得勝,能得償所愿了。”
“榮師兄也是。”
二人說了幾句話,便分開向各自洞府飛去。
駕云飛行之時,秦桑梳理自身。
和其他人相比,他的優勢就是兩件法寶和九龍天輦符,但別人能走到這一步,不會沒有底牌。
運氣天定,事在人為。
可惜指天峰現世太早,要是再晚兩年就好了。
等他突破假丹境,運用烏木劍更加自如,便可在人劍合一、御劍飛行時,運用劍氣雷音神通,遁速暴漲,遠超同境界修士。
這也是劍氣雷音神通這么令人垂涎和敬畏的原因。
如果能有時間返回無涯谷,抽取蛟龍精魄,提升九龍天輦符,遁速更快。
秦桑對結丹期修士的實力已有一定的認知,估計劍氣雷音疊加九龍天輦符,他的遁速將跨越筑基期的層次,媲美結丹前期高手。
這種遁速,在指天峰肯定能發揮出強大的作用。
錯過時機,秦桑也沒辦法,踏入仙途后,他從未有片刻放松,趕不上就是趕不上。
秦桑心中暗嘆,不去想這些無用之事,落在洞府前,習慣性的檢查自己留在洞府外的禁制,一切正常。
打開禁制,推門而出。
盤坐在蒲團上,激活聚靈陣。
秦桑正要入定修煉,突然感覺到洞府里有些異樣。
緊接著,他面色為之一變,猛然扭頭,怒視洞府一角。
“什么人!”
與此同時,秦桑長身而起,一個閃爍掠至洞府出口,手掌迅速在腰間拂過,寒金劍和陰陽羅盤瞬間飛入掌心,元神中的烏木劍也蓄勢待發。
秦桑死死盯著洞府角落里的陰影,全身都被冷汗浸透,甚至在喋血的戰場上,也從未讓他這么驚駭過。
角落的陰影里有一黑影,赫然是一個人形。
自己的洞府,被別人無聲入侵了!
他精心留下的禁制,沒有絲毫被破解過的痕跡,形同虛設!
是誰?
還是什么怪物?
秦桑的后背抵著石門,石門上傳來陣陣涼意,稍稍一用力就可以破門出去,但是他不敢繼續動了。
他能感覺到,一縷若有若無的神識,鎖定在自己身上。
這縷神識好像沒有惡意,但秦桑不敢妄動。
他的洞府距離觀星島還有一段距離,周圍島上的修士實力還不如他,他打不過的人,其他人也不可能是對手。
這里可是亂島水域,外有真水千幻陣。
能悄然潛入這里的,實力可想而知,貿然動作,反而會激怒黑影,很可能等不到救援,他就已遭毒手。
秦桑不禁懷疑,是不是自己的法寶暴露了……
最好先穩住對方。
他心里一團亂麻,強迫自己冷靜,心念急轉,竟然當先開口:“道友究竟是何方神圣?秦某素來很少和人結怨,如果……”
話說到一半,秦桑看到那團黑影緩緩從陰影中走出來,露出一張蒼老的面容,神色為之一怔,語氣頓了頓,露出詫異的表情。
“景婆婆?是您!”
秦桑看清老嫗的面容,輕呼出聲。
面前的老嫗,身形消瘦,佝僂龍鐘,臉上皺紋深深,竟是問月坊市秘店的主人,景婆婆。
筑基之上的修仙者,類似景婆婆這樣老態的不常見。
除非大限將至,元氣枯竭。
可當年在問月坊市初見,景婆婆就是這個樣子,現在已經過去七十多年,她的外表沒有絲毫變化。
而且,當年秦桑剛突破筑基不久,覺得景婆婆深不可測,完全看不透。
現在他已逼近假丹境,仍然如此。
在秦桑眼中,景婆婆的氣息就像一汪幽泉,深邃無比,神秘異常。
這種感覺,秦桑只在結丹期修士身上感受到過。
“難為秦道友還記得老身。”
景婆婆微微頜首,臉上皺紋擠在一起,露出難看的笑容。
“當年多次得到前輩幫助,晚輩怎能忘記。”
秦桑干笑一聲,表面上放松下來,收起寒金劍和陰陽羅盤,實則元神里的烏木劍仍蓄勢待發。
無他。
景婆婆消失這么久,突然現身,潛入自己洞府。
委實太不正常了。
景婆婆在問月坊市時有口皆碑,秦桑也很敬佩,但不代表七十年后仍然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