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元精!”
拍賣會進入尾聲。
闞先生雙手高舉,掌心托著一個猩紅似血,形如某種妖獸心臟的渾圓之物。
此物看起來非常柔軟,像心臟一樣蠕動,隨著闞先生的手掌而晃動,有種血膩膩的感覺,令人作嘔。
但當闞先生說出此物的名字,許多人的目光立刻變得熾熱起來,大廳響起竊竊私語。
“真的有血元精!”
“姓闞的自己放出來的消息,還能有假?不僅有血元精,后面還有更好的寶貝!”
“聽說血元精乃是療傷圣藥……”
闞先生任由賓客議論,目光含笑,等了一會兒,方才揚聲道:“血元精,化龍血木之精華,萬株化龍血木,才有可能有一株在樹心誕生血元精,乃是不折不扣的世間奇物!此藥乃是療傷圣品,直接煉化便可生效,相信不用闞某人贅述……”
說到這里,闞先生的語氣微不可查地頓了頓。
因為他注意到,坐在大廳角落里,那位神秘的筑基后期高手終于動了,他猛然坐直身體,黑袍里似乎有一雙眼睛,注視著血元精!
從拍賣會開始到現在,數十件寶物連續拍出,此人一直意興闌珊的模樣,未曾動一下,闞先生本來已經放棄,孰料峰回路轉。
此人有傷?
被血元精吸引過來的?
闞先生暗自沉思,回想著自己的珍藏,里面還有幾種療傷靈藥,但是否拿出來結交此人,還需權衡得失。
“底價一千下品靈石!每次加價,不少于一百下品靈石!”
闞先生話音剛落。
大廳里突然響起一個沙啞且短促,擲地有聲的聲音。
“四千!”
準備競價的眾人突然一怔,紛紛扭頭,用探究的目光看向大廳角落。
黑袍人端坐在座位上,在無數目光的壓力下,身影沒有絲毫動搖,顯然心性極穩。
此人第一次叫價,直接把價格提升三倍,是虛張聲勢,還是勢在必得?
闞先生目光一閃,有些意外,沒想到此人不鳴則已一鳴驚人,看樣子果真對血元精勢在必得。
眼看被此人一攪,原本熱烈的氣氛陡然降到冰點,闞先生正欲小施手段來引導,不料緊接著便有人叫價。
“六千下品靈石。”
此人聲音頗為儒雅,語氣也比方才那人溫和多了,但帶給眾人的震撼分毫不差。
又來!
直接加兩千靈石!
眾人目光急轉,在大廳搜尋,找到聲音來源之處,發現競拍之人穿著一襲銀色長衫,頭上帶著斗篷,同樣不露面目。
闞先生頗為意外。
他之前統攬全局,對大廳眾人都心里有數,穿著銀衫的這人之前很不起眼,只出手過幾次,都是價值不高之物,沒想到能有這么大手筆。
闞先生知道自己又看走眼了,但他欣喜不已,拍賣會最不怕這種人,多多益善。
若他們兩個能勢均力敵,針鋒相對,才是大大的好事!
闞先生的期待很快就成真了。
坐在角落黑袍人扭頭盯著銀衫男子,微微一頓便凝聲道:“七千!”
“八千!”
銀衫男子靠在椅背上,頭也不回,毫不猶豫跟上,從他淡然的語氣,可以揣測斗篷里的臉上定是神態自若表情。
“九千!”
“一萬!”
大廳里鴉雀無聲。
包括上層的廂房里,沒有一個人出價,都在看熱鬧。
尤其是血元精拍到一萬靈石,已經是高價。
看這兩人都是一副勢在必得的樣子,勢必還會更高,其他人更不想參合進來,當冤大頭。
每次叫價,都被銀衫男子步步緊逼,黑袍人似乎被激怒了,陰惻惻地冷笑出聲,“道友區區筑基前期的修為,真能拿得出一萬靈石?闞先生,老夫覺得還是先檢查一下此人的資格為好!”
闞先生心中確有類似的疑慮,只不過還沒找到機會,被黑袍人率先提出來發難,便乘勢看向銀衫男子,征詢的語氣。
“道友,你看這……”
銀衫男子呵呵一笑,不以為忤,取出一個芥子袋,毫不在意丟給闞先生,雙手抱懷淡淡道:“在下雖然修為低微,積蓄還是有一些的,闞先生請看吧。不過,只檢查在下一人,似乎不太公道,闞先生是不是應該一視同仁?”
黑袍人冷笑:“夏蟲不可語冰!以老夫的境界,區區一萬靈石,算得了什么!”
闞先生聞言一怔,眉心微不可查的皺了皺,不動聲色瞥了黑袍人一眼,不知此人是自恃修為、自大狂妄,還是想要以勢壓人,主動暴露修為。
闞先生心念急轉,把芥子袋送還銀衫男子,解釋道:“闞某已經檢查過,道友的靈石足夠!道友有所不知,前輩是筑基后期修士,而且手持信物,確有充足的靈石,在下之前已經驗證過。二位若無疑慮,請繼續吧。”
“原來是筑基后期的前輩!失敬!失敬!”
話雖如此,銀衫男子的語氣之中卻沒有絲毫敬意,甚至不愿轉頭看黑袍人一眼,淡淡道:“可惜在下亟需血元精救命,對血元精勢在必得,不能讓與前輩了……”
黑袍人怒罵,“不知死活!老夫用你來讓?一萬一!”
“一萬一千五!”
他們二人叫價的幅度雖然小了一些,但也沒過多久,便飆到一萬四千靈石的高價,原本還有幾個人,有心參與一下,看到這個架勢徹底放棄了,任由二人你來我往。
“一萬四千五!”
顯然,這個價格讓黑袍人也肉痛不已,他的呼吸異常粗重,聲音像是從牙縫中擠出來的。
坐在他附近的幾個人,紛紛向一旁退開,生怕此人情緒不穩,做出不可預測之事。
銀衫男子不疾不徐地開口,“一萬五千下品靈石!”
“找死!”
黑袍人怒極,獨屬于筑基后期的強大氣勢,驀地向銀衫男子橫壓過去。
沿途眾人被殃及池魚,尤其是幾個煉氣期修士,更是被直接嚇癱在地,一屁股坐在地上。
一時間,大廳中紛亂異常,驚叫連連。
闞先生面色大變,沒想到此人毫無宗師氣度,愿賭服輸也做不到,說動手就動手,急聲大喊:“快快啟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