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煌言聞語隨即告退,等他離開,皇宮內立時形成激烈的討論。
任何一個君主,都不會嫌棄自己的領土多,都有成為霸主的野心。
莫哈默德也不例外,他內心深處,非常想建立蘇萊曼蘇丹那樣的偉業。
這時他等眾人議論一陣,揮揮手讓他們安靜下來,然后有些興奮道:“中華聯盟的使者有一點說得沒錯,歐洲聯軍集結于波蘭,奧地利的哈布斯堡王朝兵力空虛。如果我們這個時候,出兵維也納,必定能夠拿下維也納,控制整個巴爾干地區。”
歷史上默罕默德派遣穆斯塔法統領奧斯曼帝國的精銳,進攻維也納,發生在十多年后。
如果現在奧斯曼進攻維也納,那么著名的維也納之戰,就得提前,而且因為原本援救維也納的波蘭羽翼騎兵被中華聯盟牽制在波蘭,戰爭勝利的一方,極有可能變成奧斯曼帝國。
這樣一來,整個歐洲的歷史,都將改寫,思想上走向極端的或許就是歐洲了。
莫斯塔法聽了默罕默德的話語,便知道蘇丹動心了,畢竟中華聯盟給的太多。
不過作為一個上億人口帝國的宰相,莫斯塔法并非那么好糊弄。
中華聯盟許諾雖多,但都是歐洲人的東西,而唯一在中華聯盟手中的烏克蘭,還要等戰后,在劃分過來。
“蘇丹!”穆斯塔法沉聲道:“中華聯盟的使者,像我們描繪的一切確實比較誘人,不過他們其實并沒給予我們什么實質性的東西。”
默罕默德聽了他的話,冷靜了一些,不過他對于張煌言的提議,還是很動心。
“中華聯盟連印度和俄國,都無法直接控制,那么距離更遠的歐洲和我們,他們應該也沒實力吞并。”默罕默德沉聲道:“他們想要與我們聯合去擊敗歐洲,便從側面說明的這一點,他們的實力不足。既然中華聯盟無法真正威脅我們,那我們為什么不趁著這次機會,借助中華聯盟的力量,擊敗我們的老對手歐洲呢?”
莫斯塔法內心覺得有些不妥,不過此時他也找不出什么理由來拒絕。
就在默罕默德將要決定時,一名官員進入大殿,對穆斯塔法一陣低語。
穆斯塔法眉頭一挑,打斷了正要說話的默罕默德,“蘇丹,等一等,有新的情況!”
默罕默德皺起眉頭,“什么情況?”
穆斯塔法笑道:“法王路易十四的使者也到了。”
奧斯曼與法國結締盟約已經有近一百年,雙方之間時常有往來,是老熟人能了。
默罕默德聞語眉頭一挑,“法國的使者也到伊斯坦堡呢?”
穆斯塔法笑道:“陛下,現在中華聯盟和歐洲聯軍開戰,雙方都沒有必勝的把握,都想獲得外援,來取得戰爭的勝利。現在的局勢,對我們來說非常有利,我們既然聽了中華聯盟的使者怎么說,為何不也聽一聽,法國的使者怎么說呢?”
默罕默德露出微笑,點了點頭,他明白這就像是做生意,之前只有一個買家,現在又來一個,而貨物卻只有一個,他便能夠坐地起價。
張煌言回到驛館后,便待在驛館內等待消息。
這一等,就是三天時間過去,可是奧斯曼官府卻沒有一點消息傳來。
這讓張煌言有些疑惑,奧斯曼帝國不應該考慮這么久。
這件事情拖得越久,對于說服奧斯曼帝國越不利,必須在默罕默德蘇丹,被聯盟的許諾沖昏頭腦時,盡快把聯合的事情敲定下來。
現在奧斯曼官府沒有消息,便讓張煌言有些憂心,于是便派出隨行人員,出去打聽消息。
這時出去的人還沒回來,奧斯曼帝國丞相府的馬車,卻到了驛館外,直接將張煌言接到了丞相府邸。
張煌言在廳堂內坐了許久,穆斯塔法才不緊不慢的到來。
“大維齊爾!”張煌言起身,微微一禮。
穆斯塔法走到座位坐下,然后微笑道:“使者請坐吧。”
兩人落座,身邊各自坐著一名自帶的翻譯。
莫斯塔法又打量張煌言一眼,忽然笑道:“中華聯盟請求聯盟的事情,蘇丹和我都考慮過了。”
張煌言聞語,不禁身子前傾,“不知道奧斯曼帝國考慮的如何?”
“這對帝國而言確實是一次機會!”莫斯塔法話鋒一轉,“不過我們與貴國沒有交集,雙方之間很難立刻建立信任。這次既然是貴國要與我們聯盟,貴國是不是先拿出誠意來?”
張煌言皺起眉頭,內心察覺到事情起了變化,“不知道奧斯曼帝國需要我們拿出什么誠意。”
穆斯塔法微笑道:“先將烏克蘭境內,靠近黑海五百里的土地交給我們。”
張煌言聞語內心驚訝,面上卻波瀾不驚,“就像丞相所說,我們兩國之間,不可能一下建立信任,而丞相的這個提議,我做不了主,不過我可以請示天子。”
張煌言沒有把話說死,希望能夠繼續周旋。
穆斯塔法聞語卻站起身來,“那好,就請你先請示,然后我們再進行商談吧。”
語畢,穆斯塔法便直接離開了會客廳。
張煌言回到驛館,金堡便迎接上來,“張參軍,情況怎么樣?”
“里面說吧!”張煌言進了房間,先喝了一碗茶,然后搖頭道:“情況不太樂觀,奧斯曼方面要我們先割讓烏克蘭。”
金堡似乎早就知道了一般,“我就知道會這樣!”
張煌言看向他,“你得到什么消息呢?”
金堡點點頭,“派出去搜集情報的人回來了。”
“什么情況?”張煌言放下茶碗,沉聲問道。
金堡道:“法國的使者也到伊斯坦布爾了。”
張煌言恍然,“這就能夠說通了,奧斯曼帝國是在坐地起價。”
“那現在怎么辦,我們總不能做主,將烏克蘭割讓給奧斯曼吧!”金堡皺起眉頭。
張煌言也眉頭緊鎖,他沉吟半響,“這件事需要盡快稟報天子,看天子如何決定!”
說道這里,他看向金堡,“我留在伊斯坦布爾,就請中丞回去一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