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煌言一行在驛館住下,便立刻召集屬下商議。
“一路行來,據我的觀察,奧斯曼帝國確實疆域廣闊,人口眾多,且富足強大!”張煌言沉聲道:“我初步估計,他們的實力,應該遠遠強于莫臥兒帝國,甚至比歐洲聯軍都不弱!”
“參軍說的是!”隨行官員憂心忡忡道:“這樣一個大國,如果倒向歐洲,對我們極為不利!”
張煌言頷首,“從地緣上來講,他們現在確實有很大概率,倒像歐洲一方。現在我們必須分析出奧斯曼帝國對聯盟的態度,以便制定一個說服奧斯曼蘇丹的方案。”
這時隨行的將領丁國棟推開門,行禮道:“參軍,奧斯曼帝國的官員傳來口信,他們的蘇丹明天早上要見您。”
房間內眾人聞言,紛紛側目,有人驚呼道:“這么快?”
張煌言眉頭一挑,卻笑道:“還不算壞嘛。奧斯曼帝國至少還愿意聽我們怎么說!這說明,他們還沒有確定自己的方向,沒有把聯盟當成最大的威脅。”
副使金堡一臉憂郁,“參軍,明天就要面見蘇丹,您想好怎么說沒?”
張煌言聞言,收起笑容,他沉默片刻,“一路上想了許多方案,不過現在看來卻都行不通!因為奧斯曼這樣大的國家,國內必然人才輩出。以如今的局面,只要稍微有點軍事嘗試,懂點地緣政治,就該知道應該聯弱抗強。”
“是啊!”金堡憂心道:“秦強,蘇秦佩六國相印合關東之力以抗之,魏強,吳蜀聯盟,鼎足而立。現今局面,想要說服奧斯曼帝國,難啊!”
張煌言微微頷首,眉頭皺眉成川字,明天就要面見蘇丹,如果拿不出一個好的方案,肯定無法說服奧斯曼帝國的蘇丹。
如果聯盟不能說服奧斯曼,奧斯曼帝國便極有可能與歐洲結盟。
聯盟在黑海沒有艦隊,一點聯盟攻擊波蘭,奧斯曼帝國從黑海沿岸登陸,聯盟便可能遭受慘重的失敗。
雖說張煌言臨行前,高歡并沒有給他壓力,并告訴他,出使不成功,也沒有關系,全當是去了解奧斯曼帝國的虛實和風土人情了。
高歡沒有給他們下達死命,可是張煌言等人卻不能敷衍了事,必須盡一切可能說服蘇丹。
這時房間內沉默一陣,半響,張煌言忽然開口道:“眼下這種局面,并不是所有人都會選擇合眾弱抗一強。”
金堡眼前一亮,立刻打開了思路,“參軍是說海上之盟?”
“不錯!兩宋時期,金國崛起于遼東,北宋與金人達成海上之盟,一起進攻遼國,結果遼國滅亡,不久北宋也被金國所滅。南宋時,蒙古人崛起,宋朝又與蒙古人夾擊金國,結果金國滅亡,宋亦被蒙古所滅!”張煌言沉吟道:“我們可以具體分析一下,兩宋為何會做出這樣的選擇,或許會受到啟發。”
金堡眼前一亮,“參軍這么一說,眼下局勢,還真有點像兩宋時的局面!金崛起之前,遼宋之間糾纏百余年,在我們來之前,歐洲與阿拉伯地區糾纏近千年!”
說道這里,金堡有些興奮,似乎要抓住什么,他整理思路,繼續說道:“在我們后來人看來,兩宋的選擇的似乎很愚蠢,可是宋人做出這樣的選擇,肯定有他們的理由。如果我們知道宋人的理由,或許就可以找到說服奧斯曼蘇丹的理由。”
“是這個思路!”張煌言重重點頭,兩人都沉吟一陣,飛速整理著思路。
谷</span金堡首先道:“宋人之所以聯金滅了,首先是宋遼之間,有矛盾,遼國一直占據燕云。”
張煌言點點頭,補充道:“其次,北宋應該不認為自己很弱,沒有將金國視為威脅。”
金堡道:“確實,他們面對蒙古時也一樣,宋人首先是與金國有恩怨,其次是自視甚高,并不認為自己是眾弱中的一弱,所以才會做出,令人惋惜的選擇。”
張煌言頷首,心中已經有了說服奧斯曼蘇丹的方案。
“分析了宋人的心態,那么我們再來看歐洲與奧斯曼之間。”張煌言微笑道:“他們信仰不一,千年來兩種宗教沖突不斷,早就結下深仇。這也就是說,他們像宋遼,像金遼一樣,雙方之間有矛盾。”
金堡點點頭,“那現在關鍵的問題,就是需要讓奧斯曼帝國,覺得自己很強大,認為自己不是兩宋。”
“這就需要我們示弱,然后許以重利相誘了。”張煌言捋了捋胡須,隨即又皺起眉頭,中華聯盟這么快滅亡沙俄,版圖如此巨大,霸氣都側漏了,想要示弱,奧斯曼帝國恐怕很難相信。
這是一個難題,中華聯盟的實力根本藏不住。
這讓張煌言一陣憂慮,最后只能決定,把重點放在,激起奧斯曼與歐洲的矛盾上來。
張煌言與金堡等人,在房間內秉燭夜談,一直到三更,才洗漱睡下。
次日一早,張煌言便在奧斯曼帝國的官員帶領下,來到帝國的皇宮內。
這時蘇丹默罕默德,穿著華麗的服飾,端坐在皇位上,丞相穆斯塔法正站在前面。
張煌言進來看了眼富麗堂皇的宮殿,然后入鄉隨鄉,用奧斯曼帝國的禮節,躬身行禮,“中華聯盟參軍處參軍張煌言,參見蘇丹。”
默罕默德,打量了張煌言一眼,然后開門見山,“中華聯盟的使者,到伊斯坦布爾,有何貴干?”
張煌言微笑道:“特意來尋求與蘇丹聯合,共同對付歐洲,并解決兩國在烏克蘭的沖突。”
默罕默德沉聲道:“我為何要與你們聯合,去對付歐洲呢?”
“難道蘇丹對征服歐洲沒有興趣?”張煌言故作驚訝道:“若是如此,那真是可惜了。”
默罕默德皺起眉頭,站在前面的穆斯塔法不禁道:“有什么可惜的?”
張煌言道:“據我們了解的情況,歐洲一直是奧斯曼帝國的威脅,他們對耶路撒冷始終念念不忘,歷史上曾多次派遣十字軍抵達這里。蘇丹難道希望,有一群強盜,一直惦記著蘇丹的領地,難道不想解決這個問題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