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軍營地內,高歡趁著俄軍炮擊的間隙巡視營地。
“算時間,孫傳庭應該已經出兵北上了。”高歡邊走邊對身邊的眾多將領說道:“現在僧格應該已經急了。讓各部將士都打起精神,敵軍可能會強攻營盤。”
高杰等人紛紛頷首,“臣等明白,他們要是強攻,臣等必定迎頭痛擊。”
高歡滿意點頭,看了看營盤內被砸爛的帳篷,還有木柵欄,又吩咐道:“外圍毀壞的木柵欄和土墻,就不要維修了。朕擔心僧格不敢上,給他留些破綻。”
隨行的將領紛紛記下,知道皇帝陛下是要引誘敵軍進攻,借助工事殺傷敵軍。
這將又是非常輕松的一仗,乾軍上下都有點迷戀,這種依靠障礙和強大火力,收割敵軍的戰術了。
這時高歡迅速巡視一遍,擔心沙俄的火炮會進行炮擊,便匆匆回到大營后方的掩體內,等待敵軍進一步動作。
中午,高歡一手大餅,一手肉湯,吃了兩口,卻渾身都不得勁兒。
“今天俄軍怎么還不開炮?”高歡放下湯碗,這幾天都習慣在炮聲中吃飯睡覺了。
眾多下屬聞語,才發現俄軍今天一直沒有開炮。
高杰道:“他們會不會是見炮擊不頂用,準備強攻呢?”
高歡又吃了口大餅,一邊咀嚼,一邊頷首,估計僧格開始醞釀進攻了。
不過,高歡吃了午飯,敵軍卻依舊沒有動靜。
這時高歡只能讓乾軍各部枕戈待旦,不過直到天黑,敵軍依舊沒有動作。
是夜,高歡站在掩體內,思考著局勢,忽然楊彥匆匆過來,急聲道:“陛下!斥候發現敵營有動靜!”
高歡有些疑惑道:“僧格憋了一天,莫非要搞偷襲?這可不是個好計謀,有點沒水準啊!”
一般而言,搞偷襲都是要出其不意,今天白天情況反常,乾軍肯定有所防備,高歡內心疑惑,覺得僧格不該只有這樣的水平。
楊彥道:“回稟陛下,敵軍沒有摸營,他們好像要撤走!”
“撤走!”高歡愣了一下,隨即眉頭一挑,當即揮手道:“僧格這是要以退為進!快,你立刻派遣斥候襲擾,給朕拖住僧格,再傳朕旨意,召集眾將前來商議。”
楊彥肅然抱拳,轉身離開,不多時,乾軍斥候出營,西面的夜空下,隨即槍聲爆響,爆炸連連。
一時間,輪臺附近亮光閃爍,仿佛打雷了一般。
乾軍派出大批斥候襲擾,拖延敵軍撤退,營地外熱鬧了一夜,兩軍士卒都無法安心睡眠。
僧格并沒有真正撤走,確實是想已退為進。
他知道乾軍火器厲害,自己步兵不多,去攻擊乾軍大營,騎兵優勢不能發揮,乃是以短擊長。
因此他決定向后撤退,然后利用騎兵優勢,擊潰追擊的乾軍。
這時,十多萬聯軍并沒有撤離太遠,而是在距離乾軍大營三十里時,就停下,等待乾軍殺過來。
清晨,一年晴了多日天空,仿佛知道一場大戰將要來臨,天上烏云低垂,各外的陰沉。
在乾軍輪臺大營以西的曠野上,僧格已經整兵就緒,十一萬聯軍士卒,分布在長達十余里的戰線上,氣勢驚人。
這時大風刮過,一陣飛沙走石,黃沙漫天飛舞,將遠處的情景變得模糊不清。
僧格黑臉控制著躁動不安的戰馬,神情十分凝重,一旁的雷科夫眉頭皺成“川”字,沉聲問道:“大汗,你確定乾軍會追擊嗎?”
僧格沉聲道:“現在看來,乾朝皇帝相當狡猾,他分兵兩地,目的就是吸引我們前來進攻。這些日子他一直避免決戰,顯然是想全殲我們。因此本汗現在主動后退,乾朝皇帝若是想吃掉我們,他就必然會追上來!”
雷科夫道:“如果乾軍不追呢?”
僧格沉默片刻,“如果乾軍不追,那么本汗就只能撤退。乾朝皇帝想讓本汗去進攻他堅固的營盤,是癡心妄想了!”
就在僧格與雷科夫交談時,車臣透過彌漫的黃沙,隱約間看見千軍萬馬過來。
“大汗!乾軍來了!”車臣臺吉聲音都變調了。
這時蒙古探馬也奔馳過來,“報!乾軍主力出營,向我軍追來!”
僧格黑著臉上,浮現出與乾軍決戰的渴望,他聽了稟報,不禁大喝一聲,“好!乾人終于出來了!傳令下去,步軍穩住陣腳,馬軍準備迎敵!”
十一萬聯軍,背西面東列陣,準格爾步兵和沙俄軍隊據中,龐大的騎兵部署于兩翼,整個軍陣就像一支橫陳在曠野上的大螃蟹。
大風呼嘯,吹得沙塵漫天,旌旗獵獵作響,僧格駐立于大纛旗下,用雄鷹般的目光,注視著遠處乾軍,冷笑一聲,“乾人步軍厲害,一旦結陣,便難以破之!傳令兩翼騎兵,一旦敵至,趁其尚未結陣,立刻發動猛攻!沖垮乾人!”
乾軍步軍成陣后,騎兵很難突入,傳統的奔射襲擾,也因為乾軍槍炮射程遠超弓箭,讓襲擾的騎兵直接變成移動的靶子。
因此對僧格而言,想要輕易擊敗乾軍,就只有趁其立陣未穩,直接沖垮乾軍,使得乾軍不能結陣。
就在僧格下令時,五萬乾軍已經傾巢而出,徐徐向聯軍逼近。
僧格向東遠跳,直見黃塵之中,旌旗飛舞,乾軍似乎鋪天蓋地而來。
“給本汗沖!”僧格沒有猶豫,果斷喝令,“沖散他們!”
這場戰爭已經拖延多日,司馬依頂不了多久,一旦孫傳庭出現在背后,聯軍就完了。
因此留給僧格的時間不多了,他只能進行一場豪賭!
這時軍令一下,聯軍陣中號角驟起,兩翼各三萬騎兵,緩緩出陣,而后逐漸提起速度,向乾軍席卷而去。
此時高歡率領五萬大軍,徐徐前進,他看見蒙古騎兵一動,神情嚴肅起來,沒想到僧格不講武德,引他出戰,卻不讓他列陣。
高歡得知聯軍撤退,擔心他們逃到漠西,所以只能改變策略,起兵追擊聯軍。
當然,高歡既然知道僧格以退為進,知道他擺開陣勢了,等著他追擊,自然也早有準備。
乾軍出營時,就是按著戰斗隊形行軍,遇敵根本無需變陣。
這是,高歡淡定的勒住馬韁,然后朗大喝道:“止步!御敵!”
一聲令下,五萬乾軍隨即在滾滾馬蹄聲中,有條不絮的擺陣,準備引擊敵軍騎兵的沖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