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凌河決戰,科爾沁親王吳克善被打死,數萬蒙古勇士慘死疆場。
科爾沁部追隨大清國,清國滅亡,科爾沁部也流干了鮮血。
在廣闊的科爾沁草原上,短短半年時間,科爾沁部落迅速衰落,部落內男丁損失殆盡,女人和孩子們承擔起了放牧和守護部落的責任。
因為清國滅亡,乾軍占據關外,與科爾沁草原相距不過數百里,讓部落內人心惶惶,軍心渙散。
吳克善在大凌河之戰被乾軍打死后,博爾濟吉特罕察被推舉為科爾沁親王。
罕察是吳克善的弟弟,他深知道清國滅亡,科爾沁失去靠山,萬萬不是乾軍的對手。
科爾沁部落沒有實力,將戰爭繼續下去,唯有他侄子弼爾塔哈爾整天還嚷嚷著要為吳克善報仇。
清早罕察的大帳內,罕察正考慮率部西遷的事宜,弼爾塔哈爾又跳出來反對,令罕察十分惱火。
“二叔,你給我五千人馬,我先去赫圖阿拉勤王,把姑姑和皇上接出來,咱們再打起大清的旗號,領著漠南諸部,繼續和他們干!”
罕察聽著就感覺頭大,現在蒙古諸部都恨不得與滿清脫離干系,弼爾塔哈爾卻生怕乾朝,不知道科爾沁與滿清的關系一樣,不是找死么?
“你下去吧,幫忙清點一下部落內的男丁和馬匹。”罕察心煩意亂,隨口打發弼爾塔哈爾,希望他能清醒一點,通過清點明白科爾沁部的真實情況。
“二叔,沒有五千,三千也行啊!”弼爾塔哈爾急道:“你不能見死不救,看著皇上和姑姑落到乾軍手中!”
“滾!”罕察被他巴拉巴拉煩了,大聲將其斥退。
弼爾塔哈爾見此,只能離開大帳,留下心煩意亂的罕察思考著科爾沁的未來。
因為損失了大部分男丁,科爾沁部的實力大損,肯定無法抵擋乾軍的進攻,可像西遷徙同樣存在巨大的風險。
草原上弱肉強食,他要是帶著部落遷徙,沿途的部落豈會放過他們這塊肥肉。
況且如今草原上競爭激烈,牧場都是一個蘿卜一個坑,他們又能遷徙去哪里呢?
正當他心煩意亂之時,帳簾忽然被挑起,一名屬下進來稟報,“王爺,多爾袞派人過來,約王爺見面。”
“多爾袞?”罕察有些意外,他不是投靠乾朝了嗎?
罕察很快就反應過來,多爾袞應該是代表乾朝來招撫科爾沁。
乾朝實力強大,科爾沁不能得罪,多爾袞曾經是大清攝政王,他多少要給他面子。
想到這里,罕察心中已經有了答案,沉聲道:“約在哪里,你替本王安排一下。”
次日中午,罕察帶著一隊護衛,來到距離部落不遠處的一座小山坡下。
多爾袞率領百余名騎兵,已經在上面搭好了涼棚,拉好了白色的帷幔。
這時多爾袞離得老遠,就微笑道:“罕察,許久未見,別來無恙?”
罕察翻身下馬,走到跟前卻停下腳步,保持距離和警惕道:“我該稱呼你為攝政王,還時撫臺大人?”
多爾袞整理了一下自己的乾朝官服,笑道:“清國早以滅亡,任何人都無法阻礙中國的復興。自古俊杰皆是良禽擇木而棲。我現在是大乾遼寧巡撫趙鐸,你喚我趙巡撫即可。”
罕察內心一陣唏噓,多爾袞側身道:“我們坐下談吧。”
當下兩人到涼棚內坐下,幾名乾軍士卒和蒙古勇士背著涼棚而立。
多爾袞給罕察到了一杯茶,開門見山道:“罕察,清滅乾興大勢所趨,你們科爾沁部也該為自己想想了。”
罕察沉吟道:“滿蒙一家,我科爾沁與清國聯姻,怎么能夠背棄,豈非不義。”
多爾袞道:“此言差矣!清國背叛明朝,生于不義,對于一個不義的叛亂政權而言,摒棄他,脫離他,才是大義啊。”
“這”罕察沒多爾袞會說,猶豫道:“容我考慮考慮。”
“這還需要考慮嗎?你看我原來是清國攝政,都已經歸順大乾,你作為蒙古人,還有什么可堅持的?”多爾袞喝了口茶,繼續說道:“況且,你不投降大乾,還能怎么辦?若是乾軍進攻,以你們的實力能夠抵擋嗎?我知道你想帶著科爾沁部西遷,躲避大乾的兵鋒,但是一路上你們肯定會遭受其它部落的襲擊,他們為了討好大乾,必定拿你們做投名狀,而即便你成功西遷,恐怕也避免不聊被準格爾吞并的命運。既然如此,何不像我一樣,為乾朝效力,為大乾統一蒙古,開疆擴土,建立安西都護府。”
罕察眼睛一亮,“這是你的設想,還是大乾皇帝的意思。”
多爾袞道:“自然是圣天子的意思。我知道你擔心清算,但是圣天子都沒有清算我,你又擔心什么呢?圣天子對我言,我們都是中國的一部分,應該齊心協力一致對外。對于像我們這樣放過錯的,只要能為中國征戰,為朝廷開疆擴土,便能夠將功抵過,重為中國一員。”
罕察被多爾袞說動,沉吟片刻后問道:“敢問撫臺,科爾沁歸降,大乾打算如何處置科爾沁部。”
多爾袞道:“剛才我已經說了,科爾沁部將與女真部落一樣,被整編為新八旗,然后為圣天子西征,為大乾朝守邊。圣天子已經給我們畫好了牧場,就在伏爾加河畔!”
罕察仰頭喝掉茶水,終于下定決心,“好!我科爾沁愿意歸順大乾。”
多爾袞聞言露出微笑,有科爾沁帶頭,那么說服察哈爾和漠北諸部,便沒有問題了。
商議之后,罕察隨即回到部落,派遣屬下召集王公貴族們,告知決定投降乾朝之事。
這時眾人到齊,罕察將與多爾袞的談話告知眾人,而就在這時,弼爾塔哈爾忽然闖進大帳,質問道:“二叔,你要投靠乾朝?”
罕察黑著臉沉聲道:“既然你知道了,本王就將話挑明,我確實決定投降乾朝。方才話我已經說了,你們誰要是不愿意,可以離開這里,我絕對不會阻攔,只是今后再相見,咱們就是你死我活的敵人了。”
弼爾塔哈爾面露猙獰,“開始我還不信,沒想到你真的投降乾朝,你怎么對得起我父親,怎么對得起大清。”
罕察兩腮鼓動,壓著火氣,“漢人有句話,識時務者為俊杰,清國已經敗亡,我科爾沁人何必為他們殉葬。”
弼爾塔哈爾冷恨一聲,對帳內諸多貴族道:“你應該也聽過道不同不相為謀,我決定去投靠準格爾部,與乾朝血戰到地,大家誰愿意跟我!”
大帳內眾多蒙古貴族相互看了看,走出來兩人,剩下的人卻都沒動。
弼爾塔哈爾見此,額頭青筋直跳,最后一跺腳,“好,你們這群懦夫,我們走。”
語畢,他轉身出帳,三人剛出帳篷,帳簾放下,里面的人便見帳外人影晃動,一道鮮血噴到帳上,令里面的人都是心頭一震。
罕察見此老淚縱橫,“弼爾塔哈爾!這是你逼我的,見了大哥可不要怪我,明年今日,我給你們父子燒紙。”
罕察決定投降,殺了皇太極的女婿弼爾塔哈爾,清理了科爾沁部落內不愿意投降的頑固份子,隨即按照多爾袞的要求,揀選青壯,攜帶牛羊前往沈陽會盟。
因為多爾袞的勸說,外加上與滿清關系最近的科爾沁部都不怕清算,前往沈陽會盟,漠南和漠北諸部的首領,便紛紛帶領人馬,去沈陽拜見大乾皇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