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定國的計劃,可謂是野心勃勃,希望通過在湖南和廣東的勝利,來扭轉乾西之間的局勢。
這個計劃若是讓高歡聽到,必定驚呼連連,李定國這是要給他來個兩蹶名王。
乾朝制定了伐西策略,若是高歡的戰略能夠順利施行,那么西國定然是兄多極少。
李定國作為明末歷史上,少有的名將,自然是不會被高歡牽著鼻子走,他大概已經猜到了高歡的計劃。
現在高歡的布置還沒完成,而這對于善于把握戰機的名將來說就是機會。
這次李定國趁著高歡按部就班的推行他的伐西戰略,提前給荊州的劉文秀,桂林的艾能奇去了密信,決定制造機會,打一場反擊。
高歡的計劃,是入秋后,再發起攻擊,乾軍精銳的中央禁軍,還在江南地區。
眼下湖廣和廣州的乾軍都不多,李定國的計劃便是,趁著乾軍的布置還不到位,于湖廣和廣東都沒有明顯的兵力優勢,先用自己的儀仗,將湖廣乾軍吸引到荊州周圍,造成湘西和湘南空虛。
這時他率兵橫掃湘南,與廣西連成一片,宋獻策必定派軍南下,而這時他則秘調廣西的西軍進入衡陽附近設伏,消滅南來的乾軍。
若是李定國在衡陽取得大捷,那么西軍便可攜大勝之勢北上進逼長沙,而劉文秀亦可率兵南下,奪取常德、益陽,與李定國合攻長沙。
長沙地理位置重要,政治影響力也巨大,西軍一旦占據長沙,整個湖南立時變天。
這時,高歡得知湖廣戰敗,必定率領大軍來援,而李定國并不打算與高歡死磕,放棄進攻城高墻厚的武昌,避開乾軍的主力,趁著高歡在進兵的路上,火速調轉槍頭,從長沙南下,殺入廣東境內。
乾軍精銳,天下無雙,不過乾朝的大軍,也并非都是精銳,真正能打的其實也就是幾十萬中央軍,地方上的駐軍,是越靠南方越拉胯,許多人馬都是以前的明軍改編而來,戰力可想而知。
北方省份的乾朝駐軍,因為常年作戰,地方人馬訓練還可以。
廣東雖與廣西交界,乾軍和西軍也進行對持,但是由于地處偏遠,雙方都不太看重,沒有發生過激戰,所以缺少訓練,戰斗力要遠遠遜色于其他乾軍。
因此,李定國和艾能奇同時出擊,丁啟睿極有可能不敵。
而一旦西軍占據湖南和廣東,高歡就算領兵入楚,一時間也難以攻滅西國了。
李定國計劃已定,西軍遂即依令行事。
六月底,李定國拿下邵陽,進入衡陽,于此同時,艾能奇秘密發兵五萬,自桂林北上,進入永州。
此時,宋獻策擔心湘南局勢惡化,一旦西軍控制湘西和湘南之后,背靠廣西和貴州,會威脅長沙,遂即派遣大將馬進忠、王永成率領三萬大軍,南下救援衡陽。
六月底,李定國親自偵查衡陽的地形后,決定采用示敵以弱的策略,由沐天波率領一千西軍,還有近萬土司兵,前往阻擊乾朝援軍,采取節節抵抗的策略,主動向永州方向撤退。
李定國則與桂林西軍,于衡陽城西五十里處,設下埋伏,大軍多被火器,埋上地雷炮,等待乾軍入伏。
七月初一,李定國一切布置妥當,大軍設好埋伏,但是卻不見乾軍的蹤跡。
初二,衡陽方向已經沒有動靜,讓李定國和西軍諸將,有些懷疑,沐天波是不是臨陣倒戈,泄露了西軍的計劃,還是斥候探查有誤,乾軍援軍還沒進入衡陽。
不過,西軍的擔心,明顯是多余之舉,乾軍速度慢,主要是因為乾軍裝備精良,進入衡陽后山林起伏,不利于大軍行軍。
初三,大晴天,萬里無云,正是適合交戰的天氣。
馬進忠和王允成領著三萬乾軍,抵達衡山縣后,經過短暫的休整,便繼續向南進軍,以解衡陽之圍。
三萬乾軍浩浩蕩蕩的南下,乾軍游騎四出,偵察敵情,很快就發現了衡陽北郊,結陣阻擊的沐天波部。
馬進忠和王允成都是初為流寇,后歸順明朝,成為左良玉麾下總兵。
高歡擊敗左良玉,大敗左夢庚后,馬進忠等人便歸順了乾朝,為高歡效力。
兩軍對陣,沐天波于陣前大罵馬進忠和王允成,背叛大明,為亂臣賊子效命,惹得馬進忠大怒,揮軍進攻,大破沐天波。
乾軍一路掩殺,追至衡陽城下,又與城內的乾軍里應外合,再次大敗沐天波,大軍一路向西追殺而來。
衡陽之西五十里的群山之中,李定國坐在一塊山石上,幾名將領圍在周圍,看著一副衡陽附近的地圖。
這時,一名斥候匆匆跑來,單膝跪地:“啟稟殿下,沐將軍領著乾軍過來,馬上就要進入伏擊圈。”
李定國聞語,內心大喜,他一下折斷手中木桿,贊嘆一聲,“好啊!傳令下去,各部隱蔽,沒有孤的命令,誰也不準出擊。”
衡陽乃湘南重鎮,北面是長沙府,南面是廣東和嶺南山脈,地勢北低南高,山林起伏,情況復雜。
歷史上,滿清親王尼堪,就是殺到衡州府境內,突然遭遇李定國的伏擊,被李定國陣斬于衡陽附近。
七月天氣炎熱,人站在太陽底下,不一會兒就是一身的漢水,令人難以忍受。
這時,一隊兵馬從東而來,幾騎風馳于前,后面數千人馬,丟盔棄甲,倉皇奔逃,轉眼就進入了伏擊圈。
在道路兩側的樹林內,無數西軍士卒手握住兵器,目視著沐天波領著西軍和土司敗軍通過,沒有做出任何反應。
西軍敗軍剛走半個時辰左右,便有大隊人馬尾隨于后,迤邐而來。
因為天氣炎熱,隊伍行進得極其緩慢,前后綿延數里之長。士兵們大多用兵器杵著地面,低著頭,不時用袖子擦著汗,頂著烈日前行。
“他娘的龜孫跑的真快!”馬進忠擦了把汗,“等追上沐天波那老小子,要他好看!”
王允臣也罵道:“就是,那孫子自己歸降獻賊,還恥笑我等,真是找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