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朝在江浙推行土地國有,高歡發放了大量的海外土地卷。
高歡的初衷,并不是借此機會洗劫大戶的財富,而是希望引導他們去搶占美洲。
雖說南洋和澳洲,距離乾朝更近,但是高歡思慮之后,還是選擇了鼓勵他們去美洲。
這是因為南洋靠近中國,受中國文化的響應,各地幾乎都建立了政權。
這些南洋小國,實力無法與乾朝相比,但是卻也不是江浙的大戶能夠欺凌的。
因此向南洋方向的擴張,必然是由乾朝官方主導,而不是江浙大戶。
澳洲上面雖沒有國家,只有一些土著部落,無需乾朝派遣軍隊,江浙大戶組織一些人手,就能夠對澳洲進行開發,但是澳洲這片土地太偏,地理位置不及美洲重要,不需要急著占據。
在統一天下后,高歡面臨的主要問題,將是西方殖民者的擴張。
早在幾百年前,西班牙和葡萄牙已經占據墨西哥和南美洲,現在北美東岸,西方殖民者也建立了據點。
若是美洲在西方殖民者手中,東方文明的生存空間,就會被壓縮到日本、琉球、臺灣一線,將被西方文明打到家門口,對于東方文明是極為不利的。
一六零三年,法國人在魁北克建立了永久定居點,一六二零年,英國的五月花號抵達美洲。
現在是一六五四年,距離法國人登陸北美,已經過去半個世紀,英國人也比乾朝早三十多年登陸美洲。
如果高歡不鼓勵乾人去美洲,今后可能就沒有機會了。
因此,高歡是費勁苦心,對江浙大戶進行引導。
若是高歡洗劫他們的財富,用白紙奪取他們的田產,將使得士紳和商賈心懷怨恨,同時他們財富嚴重縮水,也會影響大戶出海。
為此,高歡只能想法,穩住土地卷的價格,只要這些海外的土地卷具有價值,那么大戶的財產,在數字上就沒有縮水。
這些土地卷,可以說是乾朝的一種金融資產,只要他值錢,大戶們就會收起對高歡的怨念,同時也認為海外土地存在價值。
江浙土地眾多,乾朝一下發了海量的土地卷,要穩定土地卷的價格,讓大戶們不恐慌性的拋售,是一件很難的事情。
為此高歡只能利用自己掌握的輿論工具,來操縱市場,釋放了許多假消息。
從去年開始,高歡就讓各大報紙,開始報道金山郡的假新聞,說石開已經在高歡給他的封地上,發現了金礦,并將殷州形容是一塊,到處都是金礦和沃土的無主之地。
在假新聞的轟炸之下,土地卷從最低時的一百文一畝,已經漲到了一塊銀元一畝,讓不少低價抄底的商人,賺了十倍利潤。
對于高歡放出的消息,乾朝的大戶無法證實真偽,一些內心清醒的人,為了自己的利益,也沒有點破高歡的謊言,而是悄悄抄底,然后一起編織海外的謠言,等著土地卷的價格繼續上升。
有一個好的故事,加上一畝海外土地卷的價格才不到一塊銀元,遠遠低于江南的土地價值,所以近幾個月來,土地卷的價格穩步上升。
可是凡是都有兩面性,土地卷的價格上漲,必須要有個基本面的支撐,否則一旦謊言破裂,那么必然會成為一場災難。
土地卷價格持續上漲,讓高歡內心開始有些不安。
此時,高歡心里十分清楚,開發殷州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不可能那么順利。
那石開被高歡忽悠去殷州,能否立足,高歡也沒有信心。
因此為了維持土地卷的穩定,鼓勵大戶們去開發殷州,高歡只能繼續大肆宣傳,保持謊言不破滅。
不過,高歡鼓吹了小半年,卻始終沒有殷州的消息傳回,再加上一些,商人看見土地卷價格上漲,想要買進,又覺得價格不太劃算,便開始散播一些不利土地卷的消息,給高歡造成了巨大的壓力。
畢竟市場上土地卷的總價值,已經高達五六千萬銀元,萬一跌下來,高歡根本無法穩定住他的價值。
因此高歡才給駐琉球、呂宋、倭國的使者下達密旨,讓他們注意是否有船只,從殷州返回。
趙銘聽了大使的話,不禁皺起眉頭,心中惶恐,身后的水手們也都慌了。
出來一趟,錢沒賺到,現在連家都不能回,他們可算是被坑慘了。
官員見此連忙解釋道:“不是不讓你們回去,而是不能這個樣子回去!”
駐琉球大使,并沒有向趙銘解釋,他們這樣回去,皇帝陛下編制的謊言,就破滅了。
那時海外土地卷就會變成一張廢紙,而這必然給乾朝的經濟,帶來巨大的打擊。
趙銘不禁問道:“那陛下到底是何意?”
大使一揮手,讓人拿來一個木箱子,打開一條縫隙,里面金光閃閃,盡是一箱金子。
“你們別問那么多,拿上這些金子,去城中消費,想怎么花就怎么花,不過要統一口徑,這些金子都是從金山郡的金礦開采的黃金!”官員沉聲說道:“這是陛下的命令,你們必須執行,若是誰說漏嘴,便是死刑!”
趙銘等人心頭一凜,連忙行禮,“我等明白了!”
大使微微頷首,“本官這就派人去稟報陛下,你們就在這里消費,等候本官的下一步指令。”
大使吩咐完,遂即將一箱金子交給趙銘,然后轉身離去,兩名國安司的細作則留下,對趙銘和水手們進行了簡單的培訓,然后便讓他們去消費。
琉球乃是東亞海上貿易的重要節點,各國商賈眾多,他們很快就聽到一個消息,一群從金山郡回來的商人,在金山郡發現金礦,發了大財,出手極為闊綽。
這群金山歸來的淘金客,包了琉球最大的青樓和酒肆,揮金如土的嘴臉,惹人厭惡。
幾日后,一艘乾朝來的兵船,抵達琉球港,停泊在了福船旁邊。
三更天,港灣內一片漆黑之際,船上的士卒在兩船之間架起一道船板,然后將一箱箱的黃金,搬上趙銘的坐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