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戶城是德川家的大本營,德川幕府不希望其他國家的勢力來到江戶城。
若是乾朝商人和大使進入江戶,而德川家又管不了的話,無疑會損害德川家的權威,也讓幕府將軍德川家綱,感覺到非常的不自在。
天守閣內,德川家綱沉著臉,聽著高鐮的陳述。
“鐮桑,在這樣不利的情況下,能夠爭取到乾人讓步,不在江戶開埠,也不派駐使者,并且降低了一百萬兩的賠款,實在是辛苦了!”德川家綱感激一句,不過隨后話鋒一轉,“不過乾人不許我們發展水軍,我們德川家不是始終要受制于乾人,無法變得強大嗎?”
高鐮沉聲道:“殿下,我到是覺得乾人說得也并非沒有道理。現在海上的情況復雜,我們要是發展水軍,一是幕府沒有人才和造船技術,二是幕府發展水軍的話,可能引來海上的紛爭。現在幕府反正造不出船,不如就先答應下來。”
德川家綱陷入沉吟,見識了乾朝的強大后,他心中已經難以平靜,不甘心繼續受人壓制。
“轟轟轟!”天守閣外忽然傳來幾聲炮響。
“殿下,乾朝人開始打炮催促我們了。”保科正之等一眾大佬,一起土下座,“為了江戶,為了日本,請殿下暫時接受這份屈辱吧!”
面對乾朝的艦隊,德川家完全沒有辦法,也沒做好開戰的準備。
雖說十艘戰艦并不足以推翻德川幕府,幕府真不認輸,乾朝暫時也沒辦法,但是對德川家和整個日本而言,代價卻太大了。
倭國的許多城池,都是臨海而建,若是不接受乾朝的條件,艦隊沿海而行,江戶、大阪這些城市都將遭受毀滅性的打擊,是幕府無法承受的。
德川家綱聽到炮聲,內心微微顫抖,嘆息一聲,“嗦嘎,那就答應乾人的條件吧!”
德川家綱話鋒一轉,“沒想到幾十年過去,唐土已經變得這么強大。我日本自大化改新以來,一直追趕著唐人。歷經千年,到太閣豐臣秀吉時,以為有能力與中國一戰,卻折戟朝鮮。天朝就是天朝啊!現在看來我們與他們的差距又拉大了。日本應該覺醒,應該清醒一些,不能被甩得太遠。這件事情之后,借著朝貢的機會,幕府向乾朝派出遣乾使吧。”
“嗨!”眾多幕府高層,一起土下座。
德川家綱掃視眾人,揮拳道:“諸君覺悟吧!”
“嗨!”保科正之等人行禮,“殿下放心,日本一定會成為乾朝那樣的強國!”
在德川家綱同意之后,高鐮很快代表德川幕府,與乾朝簽訂了《江戶條約》,答應了周延儒的一系列條件,并拿出一百萬兩白銀,裝上了乾朝的艦船。
當這些炮艦輪流靠岸,往上面搬運物資和白銀的倭國人,都被乾朝的強大艦隊深深震撼。
蝦夷島的原始叢林中,一萬多伊達軍已經被困了近一個月。
在這段時間內,伊達軍缺衣少食,許多士卒都沒有撐過新年。
每一天,在島上的伊達軍,都有人被凍死,被餓死,還有不少人被島上的阿伊努人捕獵。
時間到653年月下旬,伊達軍進行的荒野生存挑戰已經快有四十天。
他們沒有貝爺的野外生存能力,加上太多人扎堆在一起,附近的生態系統,根本無法為他們提供足夠的糧食。
此時,在距離乾朝棱堡不遠處的樹林里,餓死凍死近半的伊達軍遍布林中。
他們或立,或站,或臥,許多足輕武士抱著槍桿,靠著樹干而坐,目光呆滯,神色凄慘。
伊達軍早就已經斷糧,武士們顧不上不吃肉的規定,附近的走獸和飛禽,都他們被吃光,軍隊中許多足輕整整兩天粒米未進。
正月底,蝦夷島氣候依舊寒冷,饑寒交迫正折磨著殘存的伊達軍。
這時陸奧守伊達忠宗坐在一塊石頭上,露出凌亂的武士發髻,目光呆滯的坐著。
“毆多桑!”綱宗匆匆走過來,激動道:“乾人的艦隊回來了!”
“真的?”伊達忠宗猛的起身,然后興奮的跑到海邊,看見十艘炮艦出現在海面上頓時大喜過望。
“呦西,戰爭終于要結束了!”伊達忠宗與走出來的家臣,紛紛流行懊悔的淚水。
乾朝船隊抵達蝦夷島,周延儒立刻派人前往棱堡外,帶著德川家的使者去見伊達忠宗,準備處理完這邊的事情,便立刻返航。
周延儒在江戶渡過了愉快的半個月,體驗到來樂不思蜀,以及婚君般的待遇,他很滿意,不過令周延儒沒想到的是,他染病了,而且是難言之隱。
這邊沒有條件治愈,周延儒想要盡快返回江南接受治療。
這時伊達綱宗領著幾人,進入樹林之內,將德川家的士卒帶到了伊達忠宗的面前。
“陸奧守大人,幕府已經與乾朝議和,其中的條件之一,就是您必須謝罪!”幕府使者土下座,“大人可以放心,今后伊達家依舊是仙臺藩主,兼領陸奧守護。”
伊達忠宗聞語抽出腰間的脅差,不禁慘笑一陣,“嗦嘎!我明白了!為了伊達家,為了日本!”
并不想死的伊達忠宗,沒想到幕府會逼著他切腹,向乾朝謝罪。
日本大名戰敗,有家主出家或者切腹,以保全家族的傳統。
伊達忠宗見躲不過去,只能讓伊達綱宗介錯,像武士一樣死去,以挽回一絲伊達家的顏面。
這時伊達忠宗解開衣襟,抽出短刀,看了一眼,猛然差入腹部,面孔扭曲的回望,卻見年輕的綱宗已經嚇傻了。
“少主!”家臣們連忙提醒。
“啊!”伊達綱宗才大叫一聲,一刀麾下,伊達忠宗的人頭滾落,無頭尸體鮮血飚射。
“家父已經謝罪,我們可以回陸奧了吧!”伊達綱宗收起了悲傷。
幕府使者點了點頭,“幕府已經與乾人簽定江戶條約,現在雙方交好休戰,伊達軍隨時可以回陸奧!”
雖說家督剛死,但是伊達綱宗和家臣們內心還是一陣欣喜。
“對了!幕府的船呢?”伊達綱宗看向海面,見空蕩蕩的,沒有船隊身影。
幕府使者驚訝道:“什么船啊?”
綱宗與家臣們面面相覷,“接我們回去的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