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面上,九州來的水軍,冒著炮火和火箭劃槳沖鋒。
一艘艘的船只,毀于炮火和火箭,剩下的冒著沖天而起的水柱,向前猛沖,可當他們將要沖上來時,乾朝艦隊已經滿帆走遠。
乾軍的炮艦不僅火炮犀利,航速也快,與安宅船在海上游斗,就像是騎兵打步兵一般。
這些劃槳沖鋒的安宅船,就像沖向騎兵的步軍,根本追不上乾軍的炮艦。
這看著一艘艘的戰艦在追擊中被炮彈砸中,被火箭點燃,島津水軍逐漸絕望了。
這時各艘安宅船上的槳手,經過一陣沖刺后,都已經雙臂發麻,船只逐漸降低速度。
“轟轟轟!”乾朝的戰艦揚帆破浪,一邊快速航行,一邊圍著安宅船開炮。
江戶城,天守閣上,四代將軍德川家綱已經看傻眼了。
他雖然年少,但也能看出,海上的情況對九州水軍極為不利。
“島津軍追又追不上乾朝炮艦,射擊又沒有遠距離攻擊的火炮,只能在安宅船上放弓箭和火槍,根本就傷不到乾軍戰船分毫!”德川家綱咬牙道:“唉,島津家輸了,德川家也輸了。”
高鐮故作悲痛,“殿下!我早就勸過幾位大老,告訴他們乾朝水軍厲害,可他們非不聽。現在好了,遭此慘敗,談判便更加被動了!”
“悔不聽鐮桑之言啊!”德川家綱內心后悔。
高鐮趁機道:“殿下,您是幕府將軍,日本該由您做主,幾位大老都已經老糊涂了,不能讓他們在替殿下做決定了!”
德川家綱看向高鐮,他多家老門控制幕府,內心也早有不滿,不禁頷首,“鐮桑,你大大的忠勇!”
居酒屋外,保科正之等人都看傻了。
原本想象中的偷襲,變成了乾朝艦隊對九州水軍的圍獵。
他們被十艘炮艦齊射,滿天飛舞的火箭震撼。
“家主!收手吧!差距太大,薩摩水軍不能毀于一旦啊!”幾名武士忽然將站在船頭的島津光久拖了下來。
島津光久卻紅了眼,他掙開家臣,又站在船頭,揮刀怒吼,“壓機給給!”
炮彈落在安宅船的周圍,卻沒有砸中島津光久,水軍士卒受到他的激勵,拼命的劃槳,船只破浪而行,很快就沖到前頭。
這時黃蜚注意到這艘比較突出的安宅船,連忙喝令,“槍打出頭鳥,轟擊那艘安宅船。”
三十多門火炮,瞄準了接近的敵船,忽然齊齊開火。
炮艦側舷齊射,炮彈形成一道恐怖的彈幕,直接對安宅船前進的方向進行飽和打擊。
“嘭”的一聲巨響,一枚炮彈擊中船首,木屑飛濺。
“啊!”島津光久慘叫一聲,捂著眼睛倒地。
家臣們慌忙將他拖下來,只見一根碎木插進眼眶,鮮血糊了一臉,模樣極為恐怖。
“叮叮叮”的鳴金聲響起,九州的水軍如蒙大赦,趕緊紛紛調轉船頭,拼命的劃槳逃離。
周延儒黑著臉,“忠桑!這事怎么回事?”
保科正之、酒井忠勝等大佬,都是臉色鐵青,內心又驚又懼。
“這~”酒井忠勝一時語塞。
保科正之腦子轉的快,連忙解釋道:“周議政,我們過來就是要告知您,九州的水軍不聽德川幕府的號令,前來偷襲天朝的艦隊!”
周延儒冷哼一聲,“這些船隊是幕府叫來的吧!我看你們沒有談判的誠意!”
“周議政,日本諸侯林立,德川家其實并沒有真真統一日本。”保科正之忙結束,“日本自有國情在此,還望理解。”
周延儒卻冷哼一聲,一佛衣袖,便帶著屬下要走。
保科正之等人連忙阻攔,哀求道:“周議政,還請給我們一次機會,我們一定給您一個滿意的答復!”
“周議政,拜托了!”保科正之領著一群幕府大佬,齊齊九十度鞠躬。
周延儒見此,沉聲道:“我給你們一次機會,天亮之前,給我答復,否則艦隊炮擊江戶城,然后再轟大板,將你們沿海的城市全部摧毀!”
保科正之等人一聽,連忙鞠躬感謝,“阿里嘎多裹扎以馬斯!”
天守閣內,德川幕府緊急召開會議。
德川家綱沉著臉,內心對保科正之等人十分不滿,他們之前要搞偷襲,現在偷襲失敗,談判極為被動,卻又要去談。
“殿下,盡快拿出一個能夠兼顧幕府利益,又能滿足乾朝的方案出來吧!”保科正之道。
德川家綱懊惱道:“之前的條件,還能談,現在再遭大敗,還怎么談?”
保科正之臉上有些掛不住,不過還是道:“那也得盡快拿出方案,否則天亮后,乾朝艦隊極有可能炮擊江戶,進行報復。”
德川家綱破罐子破摔,“我的底線是,不能在江戶開埠,也不能讓乾人進江戶。”
德川家綱看了眾人一眼,目光落在高鐮身上,“鐮桑,就由你來與乾人談判。我希望你能保住我的底線,然后盡量爭取廢除一些,對幕府不利的條件!”
“嗨!”高鐮聞語立刻行禮。
當下高鐮匆匆前來居酒屋,與周延儒進行談判,保科正之、酒井忠勝等大佬旁觀。
這時高鐮與周延儒進行激烈交鋒,最后周延儒答應可以不在江戶開埠,不在江戶建立使館,并將賠款降到一百萬,不過周延儒卻提出一個新條件,德川幕府不得發展水軍。
周延儒與高鐮事先就有溝通,所以很快就談出了各自的條件,并且基本達成了共識。
面對乾朝的無理要求,保科正之不禁插嘴道:“周議政,為何你們乾朝能夠發展水師,而我們幕府卻不能發展水軍?”
日本向來崇拜強者,在目睹了乾朝艦隊的兇威后,幕府大佬們也有了發展水軍自保的意思。
周延儒嚴肅又真誠道:“正桑!海上的事情水很深,你們德川幕府把握不住的,還是不要參與海上的紛爭。你們聽本閣一句勸,安心待在島內,外面的世界很兇險,不適合你們德川幕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