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濟格是橫下一條心,決心和高歡拼了。
博勒赫被乾軍炸死,令阿濟格恨極了高歡。
這次他堅守太原,要么高歡退兵,要么他城破生死,沒有其它可能。
高歡容不下他,而阿濟格也不可能與高歡和解。
“這太原城墻高大,本王兵力充足,糧食足夠!”阿濟格目光掃視眾人,“你們也不要太過悲觀。本王在這里牽制住高歡,天下反對高歡的勢力,都會蠢蠢欲動,我們未必會輸。”
眾多清軍將領,遂即強打起精神,紛紛表示愿意死守城池。
當即阿濟格安排眾人守城,交代特別要注意防備乾軍的臼炮和開花彈,然后多備萬人敵和火藥,并在城中鑄造街壘,準備與高歡死磕到底。
這時高歡觀察太原城一陣后,便拔馬回到營地。
高歡在眾將的簇擁下,前往中軍大帳,營中將士正準備埋頭干飯,看見皇帝陛下過來紛紛行禮。
正好是吃飯的時間,高歡雖當皇帝,但依舊與將士同甘共苦,項來是將士吃什么,他就吃什么。
在高歡的以身作則下,乾軍中將領也都是一樣,沒有開小灶一說。
這時伙頭軍抬來一大桶雞蛋湯,還有成框子的大餅和饅頭,放在一張長桌子上。
高歡與各將一起,拿碗盛湯,用手抓餅,大塊朵頤。
金聲桓拿起湯勺,直接一勺干到底,順邊慢慢起,旁邊唐通看了他一眼,四目對視,兩人的關系立時親近不少。
高歡與將領們吃得稀里嘩啦,他自己干了兩張大餅,一大碗湯,才微笑道:“這太原城大家都看見了。你們覺得朕該怎么辦?”
郝搖旗幾口吞下一個包子,站起身來道:“陛下,這還用說,肯定是大炮先轟,然后一鼓作氣,攻下太原。”
“陛下!臣愿做先鋒!”金聲桓起身抱拳。
帳中的眾將紛紛表示,要率軍攻入太原。
這太原雖說是堅城,不過乾軍最擅長的其實就是攻堅,各將都是信心滿滿。
現在正處于一個兵器換代更新的時期,乾軍裝備了大量的火炮和火槍,攻城戰的手法與以前相比有了很大的改變,可是中國境內的城池,卻依舊是冷兵器時代的城池。
以前一座堅城,守個幾個月,大半年是很平常的事情,可隨著火器的展,已經很難出現堅守長久的城池。
乾軍善于攻城,主要是因為以前的城池,已經落后于時代了。
高歡看見將領們都信心滿滿,躍躍欲試,知道乾軍肯定能夠攻下太原,不過他卻搖了搖頭,“朕不打算進攻!”
眾多將領不禁一愣,郝搖旗不禁問道:“陛下的意思是?”
高歡沉聲道:“朕要將太原城圍起來!”
“陛下想引李際遇過來?”郝搖旗想起戰前制定的計劃。
高歡微微頷,對眾人道:“朕做這個決定,至少有兩個原因。第一個原因,阿濟格不逃,選擇堅守太原,顯然是想與朕拼命。雖說朕相信諸位將軍,能夠攻下太原,但是現在進攻清軍必定反抗激烈,我軍會多出不必要的損失。現在圍困太原,等過幾個月后,清軍必然意志消沉,沒有了拼命的血氣,我軍能夠輕松拿下太原,避免過多的傷亡。”
現在太原已經成為孤城,早成了高歡的囊中之物,什么時候收取完全看高歡的考慮。
因此高歡現在想的其實不是怎么拿下太原,而是如何以最小的代價拿下太原,同時考慮能夠利用太原做些什么。
眾多將領聽后,相互看了一眼,并沒有反對。
別的軍隊士卒只是一串數字,乾軍將領卻待士卒如手足兄弟。
自從高歡起兵以來,很少看見高歡用人海戰術,都是盡量多備器械,做好準備,減少自身的損失。
這時高歡繼續說道:“朕的第二個原因,確實是想圍點打援,引誘李際遇來救太原。最近李際遇在關中改革,唐軍的戰力有所提升,兵也增加了好幾萬人。這些人馬守著關中,朕今后很難攻破唐軍的防守,殺入關中之地。因此朕想將唐軍引到太原附近,然后重創李際遇的人馬。”
高歡頓了頓,“這樣一來,唐軍精銳葬送在河東,關中必定空虛,將有利于朕收取關中。”
眾將聽了不禁都微微頷,不管李際遇來不來,都可以一試。
“臣等都聽陛下安排!”眾將紛紛行禮。
高歡笑道:“那好!傳朕旨意,大軍挖掘深壕,把太原給朕困死。”
阿濟格決定堅守太原,與高歡一較高下,并非完全頭腦一熱。
他決定守城,一是受兒子博勒赫被乾軍炸死的刺激,二是出城更加危險。
阿濟格覺得與其在曠野上被乾軍追殺,還不如堅守城池,給予乾軍巨大殺傷。
豪格和濟爾哈朗讓阿濟格來鎮守河東,阿濟格內心其實就已經做好了死在河東的準備。
清軍剛撤到關外,需要時間恢復實力,為了拖延高歡進攻關外的時間,阿濟格必須釘在太原。
這時既然決定堅守,阿濟格便打起精神,盡量安排更多的守城器械,督促軍隊積極備戰,嚴陣以待。
夜晚,烏云密布,遮蔽星月,黑漆漆的夜色籠罩著大地,阿濟格站在城頭,難以看清城外的情形。
城頭上,千余清軍士卒來回巡邏,打著火炬的士卒,站在墻垛后警惕的注意城外的情況。
阿濟格正巡視城頭,城外忽然出現一片黑壓壓的軍隊,在夜色的掩護下,開始用鐵鍬挖土。
城外的響動,很快就驚動了城上的清軍,一名士卒驚呼道:“有情況!”
阿濟格正按刀巡視過來,聽見呼叫,以為是乾軍偷城,立時一拔戰刀,亢奮的喊道:“準備迎戰!”
阿濟格疾步來到城墻邊,果然聽見城外有動靜,不過夜里視線不好,卻看不清楚。
這時大隊聞警的清軍火槍手和弓箭手,紛紛登上城墻,張弓搭箭,嚴陣以待,不過等了許久,卻就是不見乾軍接近城墻。
阿濟格不禁皺起眉頭,他想著給高歡迎頭痛擊,卻不見乾軍出現,心中開始疑惑了,“這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