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歡一聲令下,便查封了西班牙人在乾朝的資產,貨船、貨物、商社,以及存在銀號的銀元,全部封存充公,讓西班牙人損失慘重。
孔祥興出來,看見怡和商社被貼上封條,心中極為惶恐,同時又感到憤怒。
他站在商社前半響,不死心的他,慌忙回到家中,取出存單前往城中銀號,想要取出銀元,可卻告知銀子全部被凍結。
這讓孔祥興面如死灰,幾百萬銀元就這么大了水漂,西班牙人肯定憤怒。
為了控制對外貿易,并將銀元變成世界貨幣,高歡要求所有來中國貿易的商人,都需要用銀元結算。
西夷各國的商人,來到上海,首先要把他們的銀子,兌換成銀元。
在乾朝國內,歸定是一兩白銀兌換一元銀幣,可是這些西夷過來對換的話,情況就不一樣了,一般在一兩二三的樣子,才能兌換一枚銀元。
西夷商人要獲得大筆銀子進行結算,只有三個方法,簡單點直接去找銀號,只有銀號能夠隨時提供大筆銀元,但這需要付出極高的兌換手續費。
然后就是找黑市,從乾國民間獲取銀元,當然這也需要多付一筆費用。
最后就是從海外運送商品過來,出售給乾朝商人,直接獲取銀元。
高歡之所以如此設計,主要是因為《鹽鐵論》中的一句話,“外國之物內流,而利不外泄。異物內流則國用饒,利不外泄則民用給矣。詩曰:‘百室盈止,婦子寧止。’”
這句通俗點解釋,就是讓外部的各種物品源源不斷地運進來,而內地的財物不外流。外族的東西運進來,國家財用就充足,自己的財物不外流,人民家用就豐足。這才是《詩經》上說的:“家家戶戶富足,婦女小孩都安寧”。
高歡覺得古人其實很聰明,漢朝時桑弘羊就意識到,中原王朝的兩丈絲綢,就能得到匈奴的很多貴重物品。
漢朝可以通過交易,減少游牧的財物,用絲綢換取游牧民族的騾、馬、駱駝,讓這些牲畜成群結隊進到邊塞之內,把各種良馬也都變成了中原的牲畜,充實國家的倉庫。
這種思想可以說很先進了,即便后來也不過時。
高歡要求銀元結算,目的其實也就在此,通過掌握外國商人,用白銀兌換銀元的匯率,讓外國商人盡量為乾朝運來糧食、果干、毛皮、香料、水果等物資,以減輕大批白銀涌入后,造成的物價上漲,同時打擊像西班牙這種,靠著挖銀礦,印錢來剝削世界的國家。
因為貿易需要用銀元結算,而西班牙人除了有銀子之外,并沒有什么貨物來換取梁國的銀元。
這樣一來,他們就只能一船船的銀子往大乾拉,然后兌換成銀元,以便購買中國貨物時結算。
現在西班牙人在大乾幾大銀號,合計存了三百多萬銀元,便全部落入高歡手中,可為損失慘重。
酒肆內,高歡看著國安司查封西夷的商社,滿意的頷首,“查封西夷的資產,只是第一步。現在立刻派人去臺灣,召鄭森過來相見。朕要與他商議攻取馬尼拉的計劃!”
夏完淳連忙點頭頷首,“臣這就去辦!”
現在呂宋國是乾朝屬國,高歡有權利召見鄭森。
西班牙在馬尼拉的行為,激怒了高歡,而大國之怒,流血百萬。
沒收西班牙人在乾國的資產,只是報復的第一步,而攻下呂宋則是第二步,第三步則是利用中國在世界貿易體系中的忠心地位,以及西夷各國間的矛盾,搞垮西班牙。
這次高歡的最低目標,是把西班牙從一流強國變成一個三流國家。
在實現這個最低目標的情況下,在追求獲得西班牙在美洲的殖民地,追求讓西班牙亡國。
高歡覺得只有這樣,才能算真真報復了西班牙,才能讓他們真正為招惹上中國,而感到后悔。
這個計劃很龐大,也很復雜,實踐起來或許需要十余年,甚至更久的時間。
這些要乾朝的水師逐漸強大,也需要鄭家的配合,才能實現這個計劃。
在高歡派人前往臺灣,去召見鄭森時,一無所有的西夷買辦孔祥興,也當了身上的財物,上了一艘葡萄牙商船,先前往澳門,在設法前往呂宋,給洋主人報信。
孔祥興跟隨商船,先到了澳門,而這時荷蘭人正意圖從新組織聯合艦隊征討臺灣,為熱蘭遮堡解圍,同時奪回荷蘭在臺灣的殖民地。
西荷艦隊的失敗,令荷蘭人認識到中國的強大,知道僅僅憑借荷蘭和西班牙人的力量,無法在中國近海擊敗中國。
他們要擁有擊敗中國的實力,只有兩個辦法,一是將遠東地區的西歐各國的力量集合起來,組成由荷蘭、西班牙、葡萄牙、英國組成的聯合艦隊,反攻臺灣。
雖說西方各國之間,矛盾重重,甚至還在打仗,但在利益面前,他們還是能夠聯合。
這就像英法之間,多次出手,可卻不妨礙他們,組成聯軍入侵清朝,火燒圓明園。
另一個辦法,便是等待援兵過來。
現在的遠洋航行,速度還很緩慢,荷蘭的援兵趕來,最快也得一年半的時間。
此時熱蘭遮被鄭軍圍困,雖說棱堡不易攻破,但是城堡內的糧食和水源,卻撐不到一年半。
因此對荷蘭而言,只能采取第一個方法。
這時葵一正在澳門,嘗試說服葡萄牙人,加入對抗乾朝的聯盟。
他見到了為西班牙人效命的孔祥興,得知乾朝對西班牙宣戰,全面制裁西班牙的消息,內心感到震驚,同時感到一絲欣喜。
“中國人這是破壞商業規則,是對自由貿易的傷害,必須得到懲戒!”
葵一感覺到,乾國沒收西班牙資產的行為,或許能夠成為他聯合各國,對抗乾朝皇帝的契機。
于是,葵一要請了葡萄牙、英國人一起前往馬尼拉,參與四國會談,商討乾朝制裁西班牙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