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軍水師忽然出現在淡水港外,讓本就動搖的西荷聯軍立時就做出了撤軍的決定。
西班牙和荷蘭之間矛盾重重,聯合的比較匆忙,許多利益沖突都沒解決。
考烏和葵一聽了科德的要求,要與東印度公司平分臺灣,對于攻打淡水港,便不怎么上心了。
看見鄭軍援兵過來,西荷聯合艦隊立刻就選擇撤離。
這時等西荷艦隊遠去,遠處的梁國艦隊,便緩緩開進了淡水港。
鄭森連忙帶人前去迎接,便見鄭芝豹和鄭聯走下船。
“五叔!”鄭森微微一愣,抱拳行禮。
鄭家水師沒來,過來的是梁軍水師,讓鄭森感到一陣疑惑。
鄭鴻逵似乎知道鄭森的想法,“大木!荷蘭人的船隊離開大員后不久,你父親就受到了消息。不過,從夏門到淡水,距離太遠,他沒有派船隊來淡水,而是讓你三叔指搗黃龍,去取大員了。”
鄭森聞語心頭一震,“什么?父王讓三叔率兵攻取大員?”
雖說鄭森是鄭芝龍的兒子,但是近些年來鄭芝龍的表現,其實讓鄭森比較失望,甚至覺得自己這個父親有些昏聵。
老實說鄭家的底子不錯,甲申國變之際,鄭家的實力要強于高歡,可后來卻不斷決策失誤,不僅丟到了逐鹿的資格,最后還被梁國趕下海。
在鄭森的潛意識里,鄭家已經不指望鄭芝龍,呂宋國開拓海外的野望,也不指望鄭芝龍去實現,準備靠自己了。
鄭森沒想到,跑到廈門去享福的鄭芝龍,居然忽然來了這么一手。
這次荷蘭聯合西班牙人意圖,將鄭家趕出臺灣,大員的荷蘭人幾乎傾巢而出。
現在大員必定空虛,若是鄭鴻逵成功登陸,那么攻下大員就不是問題。
鄭芝豹拍了拍鄭森的肩膀,笑道:“大木,你不要忘記了,你父親當年大戰荷蘭人,擊敗劉香,肅清東南海盜的壯舉。姜還是老的辣,可不要小覷你父親哦!”
鄭森聽了鄭芝豹的話,想起鄭芝龍的發家史,作為打出來的東亞海上霸主,豈是等閑之輩?
鄭森開始懷疑,鄭芝龍前往廈門,是為了享受,還是故意給荷蘭人賣給破綻。
這時鄭芝豹道:“荷蘭和西班牙撤退,我們必須整頓艦隊,然后尾隨過去,以防你三叔遭受襲擊!”
鄭森連忙頷首,西荷聯軍撤向大員,肯定會與進攻大員的鄭鴻逵遭遇。
以鄭鴻逵所率船隊,恐怕無法應對西荷聯合艦隊,現在必須立刻出港趕赴大員。
當下鄭森連忙整隊船隊,留甘輝守淡水,自己則與梁國南洋水師合兵一處,浩浩蕩蕩向大員殺去。
這次他定要荷蘭人偷雞不成蝕把米,賠了夫人又折兵。
北京皇宮。
高歡在一眾官員的簇擁下,來到沒被燒毀的宮殿。
這時高歡穿過太和門,眼前便是太和殿和巨大的廣場,是明朝皇帝聽取百官匯報,處理國政的地方。
此時在廣場上,數千梁軍士卒站立,高歡沿著大理石臺階,一步步走到太和殿面前。
高歡轉過身來,看著廣場上站立的軍隊,還有臺階兩側持槍而立的士卒,覺得有事情要發生。
這時周延儒忽然跪下,激動說道:“大王,臣有本啟奏!”
高歡眉頭一挑,心里猜到周延儒要說什么,于是微笑道:“愛卿有什么要說,大可直言嘛!”
周延儒遂即激動道:“大王,自甲申國變以來,大王外御建奴,內掃群寇,光復兩京,功績天下矚目。如今大王驅除建奴,收復北京,天命所歸。臣肯請大王登基為帝,早定大統,以安民心,順應天意。”
高歡一聽,心道果然,自上次北征大敗清軍后,高歡就曾經多次暗示,試探軍民對他稱帝的反應。
從結果來看,各方反應還是令高歡比較滿意。
雖說不可能所有人都贊成,明朝二百七十多年,不可能沒有忠臣,但是一點點反對的聲音,并不能阻礙大勢。
現在隨著梁國版圖擴大,國力蒸蒸日上,梁國的臣子需要高歡給他們一個交代。
高歡聞語故作驚訝,“愛卿怎么能夠說出這樣的話語?”
兩年前高歡前往泰山祭天,徐黑虎說應該封禪,高歡表面責怪徐黑虎,回到南京后卻給他許多獎賞,便給出了明確的暗示。
現在百官都知道高歡的心意,知道高歡不過是例行謙讓和推辭。
歷代以來都是這一套,并不是真不想當皇帝,各人見周延儒拔得頭籌,立時單膝跪地:“臣等懇求大王登基為帝,以安軍心!”
臺階兩側的站崗的士卒,廣場上站立的數千甲士,呼啦啦齊齊單膝跪地,直接大聲喊道:“大王萬歲!萬歲!”
數千士卒的呼喊,聲音直上九霄,在紫禁城中回蕩。
周延儒道:“大王,軍心如此,民心如此,還請大王順天應人,登基稱帝。”
高歡見此目光掃視眾人,他對于稱帝完全沒有心里壓力。
此時北明被滅,鄭芝龍臣服,瞿式耜被張獻忠俘虜,天下間除高歡名義上奉明朝為正統外,已經沒有其它忠于明朝,打明朝旗號的政權。
這也就是說,高歡稱帝的話,外部沒有人能夠用他稱帝來攻擊自己,而內部則基本被高歡控制,稱帝的條件已經成熟。
天下亂了這么多年,明朝已經失去號召力,百姓需要一個新的王朝,來統一天下,給天下太平。
想到此處,高歡目視掃視眾人,成沉聲說道:“好!寡人就順應天意,答應大家的請求。不過,新朝要建立,國號、官制都需要考驗,各種事務需要準備,諸位愛卿給寡人一些時間,如何?”
“萬歲!”周延儒振臂大呼。
周圍文武,還有數千士卒紛紛興奮吶喊,“萬歲!”
北京城中的百姓聞聲,不禁紛紛側目,都不明白發生了什么事情。
聽著紫禁城內傳出萬歲的呼喊,都感覺到一個新時代將要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