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芝龍逃到海上后,并沒有閑著,開始利用自己在福建的影響力,來號召福建軍民攻擊梁軍,并偷運物資出海,來維持島上軍民的消耗。
高歡也沒閑著,一面清剿福建境內的鄭軍殘兵,一面令軍隊巡視沿海,禁止福建百姓與鄭家往來,并調集軍隊進入贛南和浙東,繼續掃蕩鄭軍殘余勢力。
這時在福州臨時行宮內,高歡正負手注視地圖,楊彥上前稟報:“大王,荷蘭人到了!”
高歡轉過身來,微微頷首,“讓他們進來!”
不多時,荷蘭臺灣東印度公司的代表揆一,進入大堂內,躬身一禮,“揆一見過尊敬的梁王殿下。”
高歡擺了擺手,“揆一先生請坐。”
高歡與揆一落座,然后給楊彥使了個眼色,后者連忙抱拳躬身退出大堂,并將門帶上,吩咐侍衛不許外人靠近。
見殿門被關上,高歡才一臉微笑的對揆一道:“這次請揆一先生過來,主要是想給你們通報一個消息。”
揆一連忙道:“不知道是否是關于鄭一官閣下的事情。”
“看來東印度公司也很關注這次福建變局啊!”高歡微笑道。
鄭家被梁軍趕入大海,肯定就得與荷蘭人搶飯碗,東印度公司自然關注福建戰局。
隨著文明的發展,世界各地的聯系加強,文明的沖突加劇,最終便只允許存在一個霸主。
以前各地聯系不便,世界被分為多個地區,大家各自發展,很少有交集,沒有什么沖突。
這就像羅馬與大秦可以并存,許多地區都沒被開發,雙方都有足夠的生存空間,沒有直接的利益沖突。
現在世界上各個文明發展,中國、莫臥兒、奧斯曼、沙俄、西方諸國已經逐漸擠滿世界,整個世界開始內卷。
這就必然導致進爭,各方都要爭奪機會和空間。
現在高歡把鄭家從嚴重內卷的中國大陸踢出來,鄭家失去大陸的空間和勢力范圍,為了生存肯定要與荷蘭爭奪海上的生存資源。
臺灣東印度公司自然,注意著梁鄭之間的戰爭。
揆一點點頭,“公司對福建的戰爭,確實表示關切。”
高歡內心冷笑,我中國事務輪得到你表示關切,不過臉上卻微笑道:“這次寡人請揆一先生過來,主要就是商談一下鄭芝龍的事情。現在鄭芝龍入海,對我大梁沿海構成威脅,同樣也會威脅貴公司在臺灣的利益。因此寡人希望貴公司能夠保持警惕,對鄭芝龍多加防范。”
這次揆一跑來福州,其實就是為了此事而來。
鄭芝龍被梁軍趕入大海,荷蘭人很擔心鄭芝龍會收復臺灣,奪取荷蘭在臺灣的殖民地。
因此揆一這次過來,其實就是希望與梁國結盟,共同對付鄭芝龍。
“東印度公司感謝殿下的提醒。”揆一連忙說道:“我們愿意幫助梁國對付鄭一官。”
高歡聞語微微一笑,不置可否,只是提醒揆一,鄭芝龍可能會圖謀臺灣。
這時,揆一與高歡交談一陣,達成初步的結盟意向,便退出大殿,離開福州返回臺灣。
在返回臺灣的炮艦上,荷蘭艦隊司令考烏,不禁問道:“議員閣下,梁王怎么說?”
葵一微微笑道:“司令閣下放心,這次交談很成功,我確幸為公司獲得了梁國的友誼。”
“哦!是嗎?這么說那群中國人愿意幫助我們消滅他們自己的海軍!”考烏驚訝道。
葵一笑道:“司令閣下,你不了解中國人,幾千年來他們就喜歡自己人打來打去,將自己關在所謂的中原之地,永遠也不會走出去。這點他們永遠也無法和偉大的尼德蘭共和國相比。這次我們將利用中國人內部的矛盾,消滅鄭一官的艦隊。到時后整個遠東,公司就沒了對手,我們就能壟斷與中國的貿易!”
考烏笑道:“愚蠢的中國人。”
荷蘭炮艦一路航線,沒兩天就抵達了大員灣,回到了殖民地。
這時總督菲爾蘭德,正與評議會的成員,激烈的討論鄭芝龍送來的書信。
此前鄭芝龍與荷蘭的關系,說不上好,不過也并不算太壞。
在鄭芝龍的強大武力威懾下,荷蘭只能與鄭家保證良好信,一是催要賦稅,二是表示將要派兵在臺灣北部登陸,建立反梁基地。
“閣下,臺灣屬于公司,絕對不能讓鄭一官登陸臺灣!”
菲爾蘭德皺起眉頭,“鄭一官的勢力強大,如果我們拒絕鄭一官,可能會引起他的憤怒,甚至招來戰爭!”
荷蘭人不是沒想過入侵中國,獨霸對華貿易,只是此前幾次戰爭,他們都被擊敗了,所以才老實了一段時間。
鄭芝龍雖被梁國擊敗,但他在海上勢力強大,擁有兩三千條海船,勢力遠遠超過臺灣東印度公司。
如果不是打不過,以西方人的思維和行動模式,早就入侵福建,建立據點,開啟殖民了。
眾多評議員聽了菲爾蘭德的話,都陷入了沉默。
“諸位紳士!”正在眾人商議之時,葵一笑著走進來,“大膽的拒絕鄭芝龍吧!我們必須維護公司在臺灣的利益,臺灣屬于公司,絕對不能讓鄭芝龍登島,威脅我們的利益!”
菲爾蘭德見是葵一,不禁問道:“你從梁王那里得到了什么消息?”
“是的!總督閣下!”葵一行禮道:“梁王殿下表現出了,與我們共同對付鄭一官的意愿。公司與梁國結盟,幫助梁國消滅鄭一官后,我們就是東亞海上霸主。”
菲爾蘭德與眾多評議會的成員,聽了葵一的話,臉上都露出興奮之色。
現在整個荷蘭東印度公司,在全世界的利潤加起來,都比不上一個鄭家賺錢。
若是能夠滅亡鄭家,取代他們成為東亞海上霸主,那他們將賺取難以想象的財富。
菲爾蘭德聽了葵一的話,心中有了些底氣,“公司將拒絕鄭一官的無理要求,請諸位表決!”
平潭島,閩越王臨時行宮內。
鄭芝龍看了看荷蘭人的回信,不禁皺起眉頭,一旁鄭森問道:“父王,紅毛夷怎么說?”
鄭芝龍將信遞給鄭森,“這群白藩鬼,不許我們上島。”
鄭芝龍戰敗出海,為了避免遭受兩面夾擊,還是派人通知了荷蘭人,希望能與荷蘭保持良好的關系,誰知荷蘭人蹬鼻子上臉,完全不給他面子。
鄭森冷笑道:“父王,臺灣本來就是我們的,兒臣說過,根本沒必要詢問紅毛夷,直接派遣船隊上島就行了。若是他們敢阻攔,那兒臣就率領船隊,把他們趕出大員。”
鄭芝龍陰沉著臉,“這群紅毛夷,見寡人被高歡擊敗,也不把寡人放在眼里了。好!就按你的意思辦吧!”
福州府,行宮書房。
高歡正在批閱奏疏,楊彥進門稟報,“啟稟大王,鄭芝豹帶來了!”
高歡放下毛筆,笑道:“哦~快請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