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軍收復長沙后,張獻忠率軍回師湖廣,防備梁軍將西軍趕入四川。
西軍向湖廣增兵,梁軍也向湖廣增兵,雙方沿著湘江對持,劍拔弩張氣氛十分緊張。
張獻忠回到湖廣后,考慮到與梁國的差距,只是沿著湘江布防,不敢主動攻擊梁軍。
高歡的目標不是張獻忠,而是鄭芝龍,向西增兵不過是意圖借道廣東,殺入福建境內。
因此梁軍集結于湖廣,也沒有主動攻擊張獻忠。
兩軍重兵云集湖廣,湘江兩岸占云密布,引得各方關注,可實際上兩方都沒有開戰的意愿。
南京城,五軍都督府內,高歡召集諸多心腹文武,商討滅鄭的事宜。
近幾年高歡在南京大興土木,建造了大批地標性的建筑。
這五軍都督府就是其中之一,與以往用木料為主建造不同,五軍都督府乃是用磚石建造,只用少量的木料。
從外觀來看,五軍都督府依舊是標準的中式建筑,只是內部的結構和空間有了很大的變化。
這其中最具特點的,就是一間十分寬闊的大殿,墻壁上掛著多幅地圖,中間則是一個無比巨大的沙盤,梁軍的許多作戰計劃,都是在這里制定。
高歡身穿龍袍,頭戴翼善冠,手扶著腰帶站在沙盤前,一群驕兵悍將穿著軍服,雄赳赳的站在一旁。
這時堵錫用木桿指著沙盤,給眾人介紹滅鄭的計劃。
“此次攻滅閩越之戰,兵曹批準的戰略,總結起來就四個字直搗黃龍。”
高歡目光注視沙盤,“具體說一說!”
堵錫用木桿指著福建,“鄭芝龍在浙江、贛南部署了不少兵力,福建北部也有重兵駐守。若是從正面進空,鄭軍依托地形,戰事必然曠日持久。因此兵曹的意見是,不理會贛州和浙江,大軍主攻福建,而只要拿下福建,贛南和浙東傳檄可定。”
若是梁軍拿下福建,攻陷鄭家的老巢,贛南鄭軍就成為孤軍,只有投降一途。
浙東見鄭軍老巢被梁軍占據,確實也無力抵抗,多半選擇投降。
高歡微微頷首,“那么現在的問題,就只剩下怎么攻下福建。”
堵錫用木桿指點道:“大軍要進入福建,有五條道路可走。第一是先取浙東浙南,沿海而進,過分水關攻入福建;二是攻取贛南,殺入福建汀州;三是大軍從江西廣信府,攻破仙霞關、岑陽關,攻入福建;四是走廣東,偷襲福建漳泉;五是走海路。按著兵曹的計劃,是走第三條和第四條。屆時大王率兵攻擊仙霞關和岑陽關,吸引鄭軍注意,然后以偏師出廣東直撲福州。”
高歡點了點頭,“廣東那邊什么情況?王敬德秘密入粵了嗎?”
堵錫道:“袁宗第占據長沙后,向南收取衡陽、郴州等地,已經打通了前往廣東的道路。據湖廣送回的情報,李元已經率領一萬先鋒,前往廣東了。”
高歡聞語滿意頷首,“那好,等偏師進入廣東,準備就緒之后,寡人立刻興兵討伐鄭芝龍!”
當下高歡讓兵曹與五軍都督府的參軍們,繼續制定和完善攻滅鄭家的計劃,并提前調配好軍需物資。
堵錫和參軍們制定具體細節,高歡則騎馬回到梁王宮。
這時高歡剛到王府門前,楊彥便上前稟報,“大王,剛才禮曹的官員來報,說孔興燮、張天師、藕益大師到驛館已經幾日了。”
高歡屢屢胡須,“先帶他們去太平街轉轉,看看西夷的傳教士,再把他們領到王宮來。”
楊彥點頭行禮,“臣明白了。”
高歡吩咐完,遂即進入王宮,前往書房辦公。
這小半年來,他呆在南京,終于讓王妃和馬夫人懷孕,他也算完成任務,兩個女人不再纏著他,讓他又可以專心爭霸了。
這時,高歡回到書房內,正處理著公文,侍衛忽然稟報,“大王,廣東急報。”
“進來!”高歡心頭一凜,放下了毛筆。
侍衛進了書房,呈上一封剛送來的密信。
張獻忠已經從廣西撤軍,大軍在湖廣與梁軍對持,廣東能夠出什么事情?
高歡接過信件,撕開蠟封,展開一看,立時皺起眉頭。
信是丁啟睿所寫,告知了丁魁楚臨時變卦,拒絕梁軍入粵的事情。
高歡看完書信,心頭不禁一陣火起,梁國的滅鄭計劃能否成功,關鍵就在于梁軍能否借道廣東,繞開鄭家的正面防線,從后偷襲鄭芝龍。
現在丁魁楚忽然變掛,高歡前期的準備便都白費了。
這時高歡黑著臉,沉默半響,“去,把堵錫和周延儒召來。”
堵錫剛與五軍都督府的參軍們敲定計劃,回到議政院,準備與戶曹和工曹協調錢糧和軍資問題,為開戰做好準備,便有侍衛前來相召。
堵錫和周延儒正好都在議政院,便一同前往梁王宮拜見高歡。
這時兩人一道而來,到了王宮門口,周延儒一邊往里走,一邊向堵錫打聽道:“堵議政,大王著急召見,可是發生了什么大事?”
高歡上午時,一直與堵錫待在五軍都督府內,商議著攻滅鄭家的計劃,周延儒便以為堵錫知道高歡為何召見。
堵錫卻搖了搖頭,“我也不太清楚,等見了大王就知道了。”
周延儒以為堵錫不愿意跟他說,內心不禁有些不快,一路不再說話,很快就到了花廳等候。
這時,一名侍衛高聲喊道:“大王到!”
兩人連忙起身恭迎,便見高歡黑著臉走進來。
高歡黑臉擺手,“都坐吧!”
兩人見了高歡的臉色,心中都有些吃驚,不知道發生什么事情,令梁王內心不快。
周延儒坐下后,不禁問道:“大王忽然召見,可是有大事發生?”
高歡從袖子中取出丁啟睿的信件,讓侍衛遞給兩人傳閱,他則惱怒道:“寡人都已經準備妥當,丁魁楚那廝卻忽然變卦,拒絕我大梁兵馬進入廣東。”
兩人一聽,不禁面面相覷,迅速將書信看了一遍,周延儒沉聲道:“大王,藩府已經制定好的戰略,并起準備好了錢糧軍資。丁魁楚忽然變卦,不僅計劃要推倒重新制定,前期的許多準備也白白浪費,我們損失很大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