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歡剛在鄱陽湖擊敗西軍水師,便收到了清軍、北明和鄭芝龍出手的消息。
從情報來看,清軍調集河北、河東十余萬大軍,由多鐸指揮圍剿太行山的孫傳庭。
自從高歡將孫傳庭,派到太行山后,清軍控制的河東和河北之地,就不得片刻安寧。
孫傳庭和太行山中的三萬梁軍,便如當年在太行山中抗擊金兵的八字軍一般,不時襲擊清軍控制的州縣,摧毀清軍在河北的旗莊,解放被八旗奴役的旗奴。
旗莊的生產關系到各旗的利益,相當于八旗貴族控制的農奴莊園,梁軍對旗莊的破壞,令各旗都對孫傳庭恨之入骨,想方設法的想要滅掉孫傳庭。
這兩年來,清軍沒有與梁軍大規模交戰,主要的精力全用來,對抗漠北蒙古和圍剿太行山寨。
清軍不只是大兵圍剿,對梁軍活動區域進行封鎖,而且還開出大價錢,黃金五萬兩求購孫傳庭的人頭。
在滿清那邊,梁國高層的首級,幾乎都是明碼標價,高歡的首級才值一萬兩黃金,孫傳庭的價格是高歡的五倍,足見滿清對孫傳庭的憎恨。
由于清軍對太行山區進行封鎖,山寨的生活很艱苦,再加上清軍的高價懸賞,不斷有意志不堅定的梁軍,率部下山投靠清軍和北明偽軍。
孫傳庭挺進太行山時,高歡只給了他數千兵馬,后來人馬發展到三萬多人,不過許多都是河北和河東的義軍,甚至是土寇、山寨收編而來。
這兩年來,山寨與梁國的聯系,基本被清軍斬斷,梁國的物資運輸不過來,太行山寨的局勢逐漸惡化。
面對清軍的圍剿,還有細作的滲透,孫傳庭擔心有人意志不堅,不敢在一地久居,每隔幾天就得換個寨子,甚至一夜就換個地方,以防止叛徒出賣,或者清軍細作給清軍通信,引來清軍的包圍。
梁軍雖在山中立寨,但是滿洲八旗兵,特別是滿洲八旗,都是生長于白山黑水之間的獵手,對于山林作戰經驗比梁軍還要豐富。
近兩年來,梁軍在山中的山寨,有許多都被突然殺到的清軍包圍,然后夷為平地。
孫傳庭有幾次,差點就被清軍包圍,幸虧他足夠機警,才逃過清軍的圍剿。
由于太行山抗清局勢的惡化,就連跟隨孫傳庭從河南過來的梁軍,都有人經不住北明開出的優厚條件,而選擇背叛孫傳庭。
這讓孫傳庭沒有安全感,游走在各寨之間,而各寨的梁軍將領,也發現了孫傳庭的反常。
一日梁將羅茂同領著一群將領,見孫傳庭又要連夜離開山寨,便將孫傳庭堵住不讓他走,問孫傳庭是不是不信自己。
這讓孫傳庭憋了個大紅臉,只能坦言道,“現在山寨這么苦,將士們缺衣少食,許多將士經不住偽明軍的誘惑,下山投靠了清兵和偽明軍。現在清軍懸賞五萬兩黃金,要我的人頭,我不能不防啊!”
羅茂同等梁將聽了,心中都感到氣憤,“老督師怎么能不信我等?”
孫傳庭見此,只能表示在山寨過夜。
次日一早,孫傳庭黑著眼圈出來,卻見羅茂同等梁軍將士,臉上皆刺“赤心報國,誓殺建奴”八個大字。
孫傳庭見此一時無言,不禁淚流滿面。
附近幾個山寨聽說后,將領和士卒為了表示,抗擊清軍的決心,也紛紛效仿王彥的八字軍,在臉上刺字,打消孫傳庭的疑慮。
這使得孫傳庭與剩下的梁軍將士,能夠不再相互猜忌,集中精力繼續襲擊清軍。
清軍見封鎖、懸賞和收賣,依舊不能瓦解太行山的梁軍。
便趁著高歡西征的機會,調集大股兵馬,由多鐸親自率領,決心以武力圍剿,來徹底解決孫傳庭和太行山梁軍。
山東的袁時中,情況則比孫傳庭的處境要好一些。
這一是因為袁時中,帶去山東的人馬,主要是他當初的小袁營舊部,二是山東的北明軍,實力要遠遠弱于滿清八旗兵。
洪承疇、吳三桂雖對小袁營進行封鎖,但是不像清軍對太行山寨封鎖的那么嚴密。
黃河南岸的梁軍,會時常渡河攻擊北明軍,打開一條通道,給袁時中送些物資和補給。
洪承疇和吳三桂擔心阻攔,會引發梁軍大舉進犯山東,所以常常忍氣吞聲,默許梁國給袁時中輸送軍資。
這次,高歡西征梁軍主力去打張獻忠,洪承疇和吳三桂終于等到機會,調集十萬兵馬,并向滿清借來孔有德,共計十一萬大軍,圍剿袁時中。
在清軍和北明趁著高歡西征,全力圍剿太行山和沂蒙山區的梁軍之時,閩越國的鄭芝龍則如梁國預料的一樣,只是派遣水軍在梁國家門口晃蕩,并且給了左軍降將李國英七千兵,再贛州制造摩擦,并沒有全力進攻梁國。
去年,高歡在江西大敗左鎮,活捉了金聲桓和徐勇等人,李國英落水后不知所蹤,后來才得知他逃到了閩越國,投靠了鄭芝龍。
高歡看了南京送來的情報,為免動搖軍心,并沒有直接告知眾人。
是夜,高歡與少數心腹商議,眾人在得知清軍、北明偽軍、鄭家先后出手之后,都認可高歡的判斷,眼下三方都還沒能給梁國造成致命威脅,而梁軍當在三方進一步行動之前,火速擊敗張獻忠的主力,拿下武昌城。
次日,高歡感到時間緊迫,同時為了不給張獻忠布防武昌的時間,立時便下令大軍西進。
因為清軍、北明和鄭芝龍先后出手,而關中李自成態度曖昧,未必會幫助高歡牽制滿清,高歡判斷,梁軍此戰恐怕難以一口吃下湖廣。
因此,高歡設定了兩個目標,第一目標是吃下武昌,然后看情況決定是否,吃下整個湖廣。
為了能夠吃下武昌,高歡令袁宗第,率兵佯攻湖南,牽制湖南的左軍,同時又令揚承祖,從長江北岸進軍武昌,又令信陽梁軍南下,進入湖北。
而他則率領十五萬大軍,從九江出發,水陸并進,浩浩蕩蕩殺奔武昌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