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傳庭聽了官員的話心中嘆息,沒想到圣旨來的這么快。
他翻身下馬,有些失神的站在衙門前。
“督師!”官員不禁喚道。
孫傳庭回過神來,將馬鞭交給屬下,嘆息一聲,“進去吧!”
孫傳庭一路來到花廳,便見里面坐著兩個緋袍子大員。
這時,堂外士卒高聲道:“督師到!”
兩名大員,立時站起身來,一個是兵部右侍郎楊文岳,一個是火線提拔上來的禮部侍郎高有才。
在陳新甲被殺后,崇禎與百官對立之態,更加明顯,整個朝廷百官,同崇禎離心離德,已經沒有干事實的官員。
北京城中勛戚,只顧自己,不思朝廷,以東林黨為的文官,大多令有打算,崇禎已經無人可用。
在這種情況下,高有才被火線提拔,不到兩年,就坐上了一部侍郎。
雖說,東林黨人以有打算,不愿意為朝廷出力,不關心朝局,但是對于高有才火線提升,卻十分警惕。
高有才是閹黨出身,若是讓他爬上高位,無疑是對東林黨的諷刺。
對于政治斗爭,十分敏感的東林黨,擔心高有才出頭,會使得魏忠賢、崔呈秀昭雪,怕高有才為逆黨翻案,便群起而攻之。
反正如今清軍盤局山東河南,漕運斷絕,明朝已經高位截癱,朝中也無事可做,大家便斗斗高有才。
當年閹黨得勢,對東林的迫害,乃是東林黨人,心中永遠的痛。
東林黨人,前仆后繼,多少人被打死在詔獄,多少人丟官,才換來閹黨倒臺,他們絕對不會允許,被打倒的閹黨,重新站起來。
一時間,彈劾高有才的奏折,堆積如山。
崇禎見此大怒,在京官員不干事,解決朝廷眼下的困境,他起用一個愿意干事的,卻又被群起攻之。
不過,面對輿情洶洶,崇禎也沒辦法,只能讓高有才出京,暫逼風頭。
“孫督師!”兩人站起身來,拱手相迎。
孫傳庭已經調整心態,忙上前,接住楊文岳,連聲“責怪”道:“斗望兄,來關中怎么不事先通知一聲,我好城外迎接啊!”
楊文岳知道,孫傳庭這個責怪,是真的責怪。
他也是當過總督的人,之前督軍保定,被皇帝催著去解開封之圍,他已經做好了赴死的準備,決定一頭扎進李自成百萬軍中,殺身成仁。
不過,他運氣好,正當他出兵時,高歡已經為開封解圍,所以他欠高歡一個人情。
楊文岳看了孫傳庭一眼,有些不好意思道:“軍情緊急,怕尋不見督師,所以快馬加鞭而至。”
孫傳庭不禁用力握緊楊文岳的手,他看見楊文岳,便知道為何他沒收到消息,只有總督最懂總督。
“呵呵~”孫傳庭笑道:“一路這么急,那真是辛苦了!”
說完,孫傳庭松手,又看向高有才,問道:“這位同僚是?”
楊文岳手被捏得通紅,險些就慘叫出來,他將麻木的手,藏在袖中,介紹道:“孫督師,這位是禮部侍郎高有才。”
孫傳庭皺眉思索,似乎不知道朝廷有這么號人,楊文岳又補充道:“高侍郎乃是河南高總兵之父!”
高有才拱手道:“孫督師!”
孫傳庭眉頭一挑,原來是父憑子貴的高有才,他臉上立時露出笑容,“原來是高侍郎,久仰大名啊!”
高歡現在可是明朝的大紅人,連解兩次開封之圍,如今又與清軍硬拼,令孫傳庭也很佩服這顆新崛起的將星。
不過,孫傳庭對于高歡,除了欣賞之外,更多還是警醒。
在他來關中后,孫傳庭現高歡在河南異軍突起,便派人去摸了高歡的底細。
在孫傳庭心中,覺得這個高歡用的好,是一把利器,用不好,恐怕會傷及大明自身。
前不久,高歡起河洛之戰,收復洛陽和汝州,沒有派人來邀請他出兵,便讓孫傳庭覺得高歡野心勃勃,所以讓高杰搶占陜州,在河南插下一顆釘子,以備不時之需。
“督師!這次我們前來,乃是奉命~”楊文岳見寒暄完,遂即開門見山。
孫傳庭卻又拉住他的手,目光犀利的拍了又拍:“不急!咱們坐下說,坐下說!”
楊文岳知道孫傳庭在暗示自己,不過依官階坐定后,他還是直奔主題,“督師,此番禍事了。如今建奴殺入河南,兵圍開封,高總兵剛兵去為開封解圍,便被清軍圍在了滎陽,而且損失慘重,危在旦夕。這個時候,闖賊又兵北上,來攻河南,中原危急啊!”
孫傳庭冷笑一聲,“斗望兄,你這情報有誤,據本督所知,高總兵在滎陽,其實打得不錯,據說還殺了上千建奴!”
楊文岳微微一愣,滿臉吃驚,“殺了上千建奴?”
孫傳庭頷道:“本督雖在關中,卻時刻關注天下局勢,建奴入塞后,本督便一直派人,監視建奴的動向。滎陽一戰,高歡斬至少千余。據本督眼線回報,一股建奴沖入高歡車陣,便沒有出陣,全軍盡沒于陣中!”
楊文岳滿臉震驚,“這是大捷啊!為何不見高總兵奏報?”
孫傳庭看了高有才一眼,“高侍郎生得虎子,他不上報自然有其用意!”
這時高有才開口道:“督師,這事是真是假,現在還不從得知。即便督師之言為真,殲滅千余建奴,我兒怕也損失慘重。如今他被困滎陽,闖賊又起兵來犯都是事實,中原危急也是實情。今日我奉命前來宣旨,還請督師務必兵,以解中原之困!”
楊文岳也回過神來,“督師,高侍郎所言有理啊!就算高總兵,殲滅了上千建奴,可雙拳難敵四手,高總兵就算渾身是鐵能打幾個釘,豈能擋住建奴和闖賊的夾擊。”
孫傳庭沉著臉,半響呼出一口濁氣,只要皇帝下旨,他便不可能拒絕。
“本督去沐浴,準備香案,高侍郎待會兒宣旨吧!”孫傳庭無奈起身。
1642年,大年三十夜。
滎陽附近,自治軍車陣。
營地中燈火通明,數百伙頭軍,正忙碌的準備吃食。
這時,高歡穿著盔甲,掛著佩刀,過來巡查,看著造上蒸籠里冒著白氣,不禁囑咐道:“雖說條件有限,但還是要讓弟兄們,吃上餃子,熱饅頭,過個熱鬧年!”
宋獻策笑道:“督軍放心,伙頭軍已經再準備了。這過了年,入了春,韃子也就幾天可囂張了。”
高歡微微頷,咬牙切齒,“這筆帳,本督遲早和他們算!”
近一個月來,阿巴泰讓蒙古騎兵,襲擾糧道,令博洛南下劫掠,又令漢旗反復爭奪河堤。
這其中蒙古騎兵的襲擾,漢軍旗的攻擊,高歡都接了下來,唯獨博洛南下擄掠,高歡沒辦法。
雖說高歡早就令各縣堅壁清野,準備防守器械,但是博洛還是破新鄭縣,又屠了上萬老弱,抓捕數千清壯,驅趕攻陣。
這令高歡和自治軍將士,心情都十分沉重。
自從清軍殺入河南,已經攻破軍政府治下兩個縣,屠殺七八萬人。
這令高歡心中十分憤怒,但是卻拿阿巴泰沒有辦法。
“騎兵!都是因為騎兵啊!”高歡握緊了拳頭,得想個辦法,再吃掉韃子一部人馬才行。
(更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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