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歡得到了想要的河南總兵一職,又得知汪喬年下馬,孫傳庭出任三邊總督,便覺得時機已經成熟。
當下,高歡便上書朝廷,說明他娶羅桂英,欲招撫羅汝才之事。
高歡在奏疏中,說明自己前期做了大量工作,因為汪喬年當著總督,雖有實質進展,卻不敢冒然稟報,怕招撫被汪喬年攪黃。
現在汪喬年落馬,高歡便上書給皇帝,聲稱羅汝才已經同意歸順,只要皇帝點頭,朝廷立時多出三十萬大軍,他便可與孫傳庭東西并進,剿滅李自成。
高歡寫完奏疏,又提筆給羅汝才寫信,告知羅汝才,現在他的對頭汪喬年下馬,開封是自己人高名衡,再加上孫傳庭出鎮陜西,只要羅汝才歸順,便不懼李自成。
這時,高歡寫完,遂即叫來宋獻策,吩咐道:“這封信,讓人送給羅汝才,這一封奏疏,則走開封,快馬送往京師。”
宋獻策接過書信,沉吟道:“送到曹營即可,還是必須送給羅汝才。”
高歡道:”送到曹營即可!”
宋獻策又問道:“奏疏不用繞道嗎?”
高歡道:“不用,盡快送達!”
宋獻策會意,拱手行禮,“屬下明白了!”
高歡將奏疏和書信交給他,然后擺手道:“去辦吧!”
開封城下,曹、闖連營百里,攻擊開封以有數月,闖軍物資消耗很大,可是開封城,卻始終沒打下來。
這讓聚集在開封城下的各路義軍,心思開始動搖,面對巨大的傷亡,各部攻城時都不在死磕,多是做個樣子。
這其中,由以曹營羅汝才,最為懈怠,幾十萬人馬屯住于開封南郊,每天都有將領,前往高歡控制的尉氏縣,美酒佳肴吃一頓,夜尉氏享受一番再回來。
時間一長,事情自然傳入李自成的耳中,不過李自成卻并未發作。
這天夜里,羅汝才正準備睡下,李際遇忽然來到帳外,“大王?”
“何事?”羅汝才從行軍床上坐起。
李際遇道:“闖王過來了!”
羅汝才聞語,披上衣服,“進來!”
李際遇遂即進帳,“大王闖王突然過來,要見大王!”
羅汝才微微皺眉,“說什么事情沒?”
“據說是商討攻打開封之事!”李際遇道。
羅汝才冷哼一聲,“這有什么好商議的!讓他們進來吧!”
李際遇道:“大王,要不要兒子,調一隊甲士過來!”
羅汝才沉吟一陣,邊穿衣服,邊點頭,“去準備吧!”
不多時,羅汝才穿戴整齊,走出大帳,看見李自成一行,老遠就大笑道:“闖王,怎么連夜過來呢?”
李自成冷笑一聲,“有事與你商議!”
一行人之間闖進帳內,羅汝才吩咐屬下準備酒菜,然后走進來。
護兵在帳中架起火盆,直接烤上一只整羊,又拿來酒水。
李自成冷哼一聲,沉聲道:“老羅,你不地道!”
羅汝才嘴角扯動,心頭一沉,“闖王這是什么意思?”
李自成指著那烤得流油的肥羊道:“這是高歡送你的吧!”
羅汝才呼出一口氣,知道李自成說的是高歡娶了他閨女一事,于是解釋道:“闖王,這事我也是沒辦法,閨女被高歡擄走,我只能將計就計,從高歡那里要些糧草,否則陪了閨女,什么都撈不到!闖王你不是也與高歡交易嗎?我這還能為你省下一些錢糧。”
李自成冷笑,“真只是從高歡那里要些糧草,不是要投靠朝廷,對付本王?”
羅汝才心頭大驚,看了李際遇一眼,見李際遇微微搖頭,不知李自成從哪里得來了,他準備歸順明朝的消息。
不過,羅汝才雖有這樣的想法,卻沒想對付李自成,而且高歡那邊,還沒給他答復,一切都還只是商議。
“闖王這肯定有什么誤會,有人要挑唆咱們兄弟,這話你也信么?”羅汝才沉聲道。
李自成冷笑:“我本來不信的,可是這事兒由不得本王不信!”
說著,他將一封奏疏,砸向羅汝才,怒道:“這是高歡寫給狗皇帝的奏疏,你還有什么話說!”
羅汝才拿起奏疏一看,心頭大驚,高歡寫給崇禎,要求招撫他的奏疏,怎么會落在李自成手中。
李自成見羅汝才神情數變,滿臉憤怒,“一個多月前,本王就聽人說你與高歡勾結,本王一直沒有責問,就是希望你能翻然悔悟,可沒想到你竟然真敢背叛本王。”
羅汝才額頭血管一跳一跳,最后平靜下來,不動聲色道:“老李,背叛算不上吧!我又非你部署,俺們之間,合得來就聚在一起,合不來便各過各的。高歡確實想為我牽橋搭線,不過我也并非要真心歸順明朝,而是有自己的謀劃!今天你既然知道了,我勸你我們還是好聚好散,我拔營南去,你繼續當你的闖王。兔死狗烹,我即便歸順明朝,也不可能真對付你,今后我們繼續配合,這樣對大家都好。不然~”
“不然什么?”李自成怒目而視。
羅汝才眼睛瞇起,“不然,你就別想離開本王大帳了!”
李自成冷聲道:“那要看你有沒有這個能耐!”
羅汝才聞語,心頭一凜,李自成來他大營,居然這么囂張。
“來人!”羅汝才感到氣氛不對,頓時一聲大喝。
就在這時,帳外幾聲慘叫,羅汝才的護兵,被砍倒在地,一群甲士提著滴血的戰刀,沖進大帳。
羅汝才神情大變,指著李際遇驚呼道:“你背叛本王!”
李際遇冷笑一聲,走到李自成面前,單膝跪地,“父王,兒子已經將大帳周圍控制了!”
在羅汝才與高歡會面之后,李際遇就找到了李自成,將兩人會面的內容全盤托出。
李自成與李際遇暗中勾搭一個月,最后以李自成收李際遇為義子,許諾由他統領羅汝才部,換取了李際遇對他的效忠。
這時李自成臉上滿是自得之色,“好兒子,起來吧!”
羅汝才心在滴血,臉色慘白。
李際遇站起身來,站在李自成身后,冰冷的目光看著羅汝才,內心冷笑,“哼!誰讓你和高歡勾結,我勸過你,你卻根本不聽,便不能怪我了。”
“逆子!”羅汝才氣得破口大罵,轉身拔刀。
劉宗敏卻搶先出手,刀光一閃,斬斷了羅汝才的胳膊,戰刀和斷手掉在地上,鮮血飚射。
“啊!”羅汝才倒在地上,捂住斷臂,凄厲的慘叫。
甲士們蜂蛹而上,戰刀亂看,一代巨寇曹操,頓時就被亂刀分尸。
李自成見此留下眼淚,“羅汝才,不是本王不顧情意要殺你,而是你背叛本王勾結高歡,要對弟兄們不利啊!”
“闖王,羅汝才勾結官軍,背叛弟兄,該死!”劉宗敏收了帶血的戰刀,殘忍道。
李自成抹了兩滴眼淚,臉色一沉,對李際遇道:“把曹營眾將,都著集過來,不服者全部殺光!”
李際遇深吸一口氣,抱拳行禮,“兒子遵命!”
說完,便殺氣騰騰的轉身出帳。
劉宗敏有些輕蔑的看了李際遇的背影一眼,問李自成道:“闖王真收這種貨色做義子!”
李自成冷笑道:“他還有些作用,先用著,以后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