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州城,督軍公署。
高歡與羅汝才會面之后,立時便返回許州。
“恭迎督軍!”李巖、宋獻策等人,站在外面相迎。
高歡翻身下馬,將馬匹和馬鞭交給屬下,笑道:“這兩日可有什么事情?”
李巖道:“一切都好!”
高歡遂即招呼眾人,一起進入公署,前往花廳說話。
眾人落座,丫鬟端來茶水,李巖便問道:“督軍,同羅汝才會面,可還順利。”
“順利!婚事我就交給大伯幫忙處理,簡單一些,不要太過聲張,盡快操辦。”高歡吩咐一句。
高有聞露出慈父的微笑,雖是侄子,但高有聞很樂意替高有才,操這個心。
“督軍放心!”高有聞道:“這是就交給我辦,只請族人,還有一些軍政府文武。”
這羅桂英的出身,高有聞其實很不滿意,高歡不讓大辦,正好符合他的心意。
高歡不想在這件事情上多談論,點了點頭,便轉移話題道:“宋軍師!此前各部集訓不久,便因為羅汝才進犯,而匆匆結束。因此本督決定,自治軍丙、丁類各營,于駐守之地,原地操練攻防戰。甲類、乙類各營,則向許州、新鄭集結,展開秋操,進行大規模的野戰訓練。”
宋獻策微微皺眉,自治軍前不久,才進行完集訓,高歡突然又要集結軍隊,而且進行野戰演練,是有什么企圖?
“屬下遵命!”宋獻策拱手行禮。
一般軍隊調動,進行訓練,高歡都會說出自己的意圖,而這次沒說,便說明不好說出口,宋獻策便很識相的沒問,自己去慢慢揣摩。
高歡遂即又對李武道:“李叔,朝廷在松錦大敗,我們不能讓李自成進展太過順利,你讓侯方伯提高出售給闖軍的糧食價格,狠賺一筆,減少闖軍的糧食儲備!”
李武也拱手領命。
高歡吩咐完兩件事情,便以一路勞頓為由,打發眾人離去,聲稱自己需要休息,并沒有給眾人說,他與羅汝才會面的具體內容。
接下來幾日,軍政府上下,除了去辦高歡交代的兩件事情之外,便是忙于籌備高歡的婚事。
羅汝才答應之后,剩下的事情,便是走個過場。
雖說高歡交代從簡,但是高有聞卻很上心,該有的步驟,不能少,于是又派媒人攜帶禮品禮金前去“納采”,并帶回羅桂英的姓名,生辰八字。
有宋獻策這個現成的道士,也不用去找別人合八字,宋軍師掐指一算,竟合出個“大吉”之兆,還說羅桂英望夫,總之盡撿好聽的說。
宋獻策琢磨幾天,已經明白,那羅桂英乃羅汝才之女,幾十萬曹軍,就是嫁妝,能不旺夫。
而有這幾十萬大軍,就算高歡今后再娶,羅桂英的地位,也不太可能動搖。
它日羅桂英知道,他說的話,肯定得感謝他。
高有聞聽了宋獻策的話,不禁收了成見,樂得準備一份厚厚的聘禮,送給了羅汝才,而羅汝才則從他一百個媳婦中,派遣了兩人過來照應。
九月二十八日,是宋獻策說的吉日。
高歡穿著一新,先祭拜祖先,告訴祖宗們,俺要娶媳婦,傳宗接代了!
高歡跪地,給高家先人叩拜上香,高有才不在,高有聞便替他念道:“往迎爾相。承我宗事。勉率以敬,先妣之嗣。若則有常。”
高歡一臉正色答道:“諾。惟恐不堪。不敢忘命。”
祭祀完先祖,高歡便騎著大白馬,前往迎親。
城中百姓知道,督軍大婚,不過里長早有交代,不能參與慶祝,所以百姓只能壓抑心中喜悅,暗地里為督軍高興,也有不少大姑娘小媳婦兒,默默垂淚。
城中不少百姓都聽說,督軍娶的新媳婦,是個女賊。
那女賊看中了督軍一表人才,英武不凡,便讓她爹大流寇曹操威脅督軍,若是不娶她,就要來洗劫許州。
督軍為了許州百姓,只能犧牲自己,把自己和親,娶那女賊,來換取許州百姓的安寧。
百姓聽說后,都十分感動,淚流滿面,督軍真是太辛苦,太不容易了。
為了避免,這件事情被朝廷知道,百姓們都很配合,沒有參與慶祝。
當然,這件事情,瞞肯定瞞不住,但高歡已經有對策了。
到時候,高歡完全可以稱,這是為了招降羅汝才部,進行的必要統戰工作。
羅桂英被高歡擄來后,高歡并沒有限制她的自由,她很快就與紅娘子,還有高老莊的一群婦女搞在一起。
這些日子,她隨著紅娘子,楊家嫂子,王敬德的媳婦,一起出入許州,看見軍政府治下的農場,看見婦女們喂雞、養鴨,還見軍工坊內近千女工,生產著被服、軍靴,創造著價值。
她看著軍政府治下,百姓安居樂業,婦女沒有受到明顯的歧視,再加上高歡英武不凡,便喜歡上了這里。
她雖說是羅汝才的閨女,但是羅汝才整天忙著打仗、玩女人,一年也見不到幾次面,其實沒啥感情。
這時,羅桂英的房間內,他已經梳妝整齊,穿好了嫁衣,紅娘子向銅鏡里瞅了瞅,臉上露出笑容,“好看,督軍可有福了。”
不多時,迎親的隊伍過來,羅桂英遂即拜別了羅汝才派來的兩個便宜母親,便從宅子里出來,被高家派來的婦人迎上花轎。
高歡一路回到公署,進了大堂,隨著李巖一聲吆喝,“吉時已到!新人入堂!”
高歡和羅桂英開始按著規矩拜堂。
“大少爺終于成親了!”人群中,李武神情頗有幾分感傷。
宋獻策笑道:“今天是督軍的大好日子,李老這是作甚?”
“俺高興啊!”李武道:“大少爺可是俺從水缸里撈出來的!”
高歡與羅桂英拜天地拜高堂,王氏也沒給高歡整什么幺蛾子。
拜完堂,羅桂英就被送進洞房歇著,不過高歡則還需出來,招待族人和下屬,一頓大酒免不了。
好在參與婚宴的人并不多,只有高家族人,還有軍政府要員,也沒人敢灌他酒喝。
許州這邊,辦得冷清,尉氏縣這邊,卻格外熱鬧。
在與羅汝才會面之后,高歡便派人進入尉氏,接管了雙方之間,這個緩沖縣城。
不過,高歡并未派遣多少兵馬駐守,而是派遣一支伙頭軍,在這邊大擺宴席,招待曹營來的兵將,趁機拉攏關系。
羅汝才與李自成合營之后,糧食主要靠李自成接濟,營中糧食匱乏,伙食極差。
眾人知道羅汝才將大小姐,嫁給了高歡,而高歡在尉氏縣招待他們,便紛紛前來,改善伙食,而高歡還很貼心的,在一片廢墟的尉氏縣,開了家“夜尉氏”會所,裝滿招待前來的曹營軍官。
一時間,曹營將領,一到晚上,就騎著騾子,樂呵呵來到尉氏縣,美酒佳肴吃一頓,再去夜尉氏放松享受一番。
想著在曹營的苦日子,不少將領,都萌生了去姑爺那里發展的想法。
羅汝才知道后心中憤怒,好個高歡,居然挖老子墻角。
他見這么下去,肯定軍心渙散,遂即嚴令禁止部下前往,不過還是有人頂峰作案,嘗嘗夜宿尉氏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