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家的家丁,找來大方桌,人頂著桌子,往倉庫下面運柴草。
“火長!他們要燒倉庫!”一名赤備臉色慘白。
劉琿也有些慌了,不過還是安撫道:“糧倉建造時,就考慮到防火,二狗已經去找公子,大家別慌!”
這時,倉庫外面,一個家丁頭目大聲喊道:“里面的龜孫聽著,在不出來,俺們可就要放火啦!”
劉琿站在桌子上,從倉庫小窗中,拉開弓箭,“嗖”的一箭射出,一箭射在那家丁身前。
他雖是射手隊火長,不過才練弓箭,射得不準,不如梭鏢玩得溜。
那馬家的家丁,卻嚇了一跳,急急忙忙跑回圍墻后,對馬老二道:“二爺,里面的孫子還挺烈的,還想尋死來著。”
“娘的!”馬老二將正喝到一半的水碗,砸在地上,“不識抬舉,落在俺馬家手中,還敢剛烈,給老子燒死他們!”
家丁們拿著大方桌當盾牌,倉庫外的柴草越堆越多,家丁們點著火炬,正準備去放火,忽然一名家丁,急匆匆的跑過來,“二爺,莊子外殺來一隊人馬,讓俺們立刻放人!”
馬老二楞了下,“娘的,誰這么狂,敢對俺馬家發號施令!”
“是高老莊的!”莊丁忙道:“有六七十號人,還帶著甲哩!”
“娘的!”馬老二一拍桌子,站起身來,“高老財也敢和俺馬家叫板!”
在將劉琿堵在倉庫后,馬老二就已經知道,這群人不是流民,是九龍寨的俘虜,被高有才兒子派過來,準備搶劉莊的土地。
不過雖然驚訝高老莊滅了李際遇,知道是高老莊的人,馬老二依舊沒放在心上,反而決定借此機會,給高老莊一個教訓,也讓縣里其它垂涎唐莊和劉莊土地的士紳大戶,知道老馬家的威風,誰敢和老馬家爭,伸手斬手,伸腳斬腳。
馬老二大手一揮,“看看去!”
當下留了十多人,繼續監視倉庫,一大群家丁,便簇擁著馬老二,來到村口,老遠便看見,一片火紅的身影站在莊子外,與馬家人對持。
馬老二微微皺眉,乍一看去,還以為遇上官軍了,整得還挺嚇人。
“回頭俺也給弟兄們整一套!”馬老二笑著對屬下說了一句,便走上前來,傲慢罵道:“哪里來的龜孫,敢來俺馬家的地頭搞事情。”
高歡騎在騾馬上,看見眼前大痦子,一旁湯師爺,咬牙切齒道:“是馬家老二!”
高歡點點頭,來的路上,高歡從湯師爺口中,進一步了解馬家的情況。
相對于高老莊,馬家勢力確實強大,縣里三四成的土地,都是他們替福王府在管理,是福王府在登封的大總管,有五六百家丁,高歡暫時還惹不起。
“是馬二爺吧!”高歡沖著他一拱手笑道:“昨天俺的人來到劉莊,不曉得馬二爺為何要抓俺們高老莊的人?”
高歡剛占了九龍寨,繳獲了一大筆錢糧,眼下最重要的是利用這筆錢糧,來增加勢力,招攬人手,所以高歡希望能夠暫時和平解決這次沖突。
“哼,這里是俺們馬家的地方,你們高老莊的人,闖進俺馬家的院子,還問俺馬家為何抓人?”馬老二劈頭蓋臉的,反而指著高歡責問道。
高歡心頭惱火,馬老二不講道理,不過他還是道:“劉老爺被李際遇殺害后,劉家莊的村民,有不少逃到俺們高老莊,俺將他們遷回來,準備資助種糧,讓他們重新耕種。這里分明是劉家莊,怎么就成了馬家的莊子?”
這話倒把馬老二給問住了,馬家就是看著劉老爺一家死了,來強占劉莊的土地,他說這里是馬家的莊子,只是想在情理上,壓一壓高歡,自己占個理,可現在他可拿不出地契,也解釋不了,劉莊怎么姓馬的問題。
高歡卻笑著從懷中掏出一疊地契,笑道:“馬二爺,這里是劉老爺家的地契和宅契,這劉莊該是俺的,是你闖進了俺的莊子。”
這些田契宅契,自然是從九龍寨里抄出來的,高歡本來沒當回事兒,畢竟亂世就是生產資料的再分配的一個過程,誰看前朝的東西。
不過,高歡出來時,湯師爺卻找出這些東西,文人終究還是習慣講道理。
馬老二臉上肌肉抽搐,帶著嘴上痦子抖動,他沒想到高歡居然拿出了劉莊的田契地契,這下他徹底不占理了。
“哈哈哈”馬老二臉色青一陣,白一陣,忽然仰天大笑。
高歡皺起眉頭,身后一群赤備,都被馬老二笑得莫名其妙。
“直你娘,你當俺馬家是吃齋念佛的善人嗎?”笑聲戛然而止,馬老二臉色陰鷙,冷冷道:“在登封縣,俺說這莊子,是馬家的,他就是馬家的!高有才一個被廢功名的廢物,也敢和俺馬家叫板,你們現在給老子滾蛋,不然老子告你勾結土寇,把高老莊也給占了!”
高歡沒想到,高有才還有他手里的地契,在馬老二眼里都不算事,對方是道理講不過,直接耍起流氓,就是要欺負人。
對于這種村霸,一般人還真沒辦法,耍流氓耍不過他,到縣里告官,他家四爺就是典吏,更是羊入虎口。
高歡看著馬老二,自己的小本子上,又多了一個名字。
“俺的人還在里面,馬二爺要怎么才肯,放過俺的人!”高歡冷聲問道。
馬二爺見高歡話語似再服軟,心中冷笑,高老莊在馬家面前算個屁,跟俺馬家斗,老子一硬,小子就軟了。
馬二爺目光掃視了高歡身后一眼,赤備帶著斗笠,一身紅色,衣甲嚴整,卻也怕真的干起來。
他早已知道,自己抓的是些什么人,雖然說馬家同樣沒把九龍寨放在眼里,但是高老莊能夠掃了九龍寨,也讓他不敢太過輕視。
馬老二想了想,便沉聲道:“俺馬家大人大量,可以不計較,你們擅自闖入俺馬家的莊子,可以放倉庫里的人離開,不過其余土寇余孽,他們都有罪過,俺要押送縣里。另外,把地契留下,這事俺就當做沒發生過。”
“哈哈~”這次換做高歡仰天長笑了,“俺要是不同意呢?”
馬老二嘴角扯動,“哼!有種!登封縣上一個敢跟俺這么說話的,已經死了。”
馬老二說完,便扭頭對一名屬下吩咐一句,那名家丁點了點頭,便翻身上馬,疾馳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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