戮陰山感受到袁少卿濃烈的殺意,以及從骨子里透出來的瘋狂,不禁露出冷笑之色。
“袁兄,你不要忘了,望江樓乃是御妖司的產業,你要在那里動手,代價可是不小。”
戮陰山的目光一刻也未曾離開銅鼎,他將身前水晶器皿中的猩紅液體緩緩倒入銅鼎之中。
霎時間,青煙竄起,仿佛一頭蛟蛇在舞動,隱隱的嘶吼聲不斷傳來,仿佛猛虎一般。
那里面的妖氣越發濃烈。
就連袁少卿都露出異色,忍不住看了過來。
“袁兄何必急于一時,只要我的虎胎煉成,你想殺誰都可以。”
戮陰山舔了舔嘴角,臉上露出興奮期待之色。
虎胎,乃是《百妖圖錄》之中記載的一種可怕妖物,排名第六十九位,其危險程度遠在人相囊之上。
自古以來,虎乃山中之王。
有些地方,虎被看作是山神的使者,替神明巡山看守,其血如珍,至烈如藥。
所謂龍虎交泰,便是氣化如龍虎,交感天地陰陽之意。
虎胎,乃是取人體之精血,加入虎妖骨、髓、心、皮、肉,混合數十種天材地寶,孕育出來的另類靈胎。
形如虎,血為人,神為妖,氣為煞……孕育成胎,萬邪至惡。
如此惡妖一旦孕育而生,能夠生吞妖物,無視驚雷,烈火難燒,符箓不侵。
比起人相囊要強大太多。
哪怕是戮陰山祭煉多年,吞噬上千人類的那頭,也無法與初生的虎胎相提并論。
袁少卿自然知道戮陰山在煉什么東西。
他也知道虎胎的可怕。
此妖一旦練成,別說區區王玄之,就算是御妖司內的那些指揮使也難以抵擋。
然而,他等不及了。
今天,當再次遇見王玄之的時候,袁少卿內心殺意便再也抑制不住,他整個人都被支配,仿佛陷入瘋魔之中。
就如同當年他獲得祭鬼宗的支持,便迫不及待將往日欺負他的那些同門練成顱鍋一樣。
內心的撕扯與殺意讓袁少卿一刻都等不下去。
他要的是王玄之的腦袋,今晚就要。
“如果沒有風險,我為何找你?”袁少卿咬牙道。
戮陰山乃是鎮魔司的高手,手段奇詭。
袁少卿不相信鎮魔司在平江城沒有任何力量可以動用。
“袁兄,你跟我一樣,都是瘋子,只不過我醉心煉妖,而你卻迷失了本心,唯有不斷的殺戮才能填補那份空虛。”
戮陰山一針見血。
他最大的夢想便是煉出《百妖圖錄》中排名第一的妖物。
這是他的執念。
為了這份執念,戮陰山可以付出一切代價,如瘋如魔。
袁少卿卻不同,他的骨子里也極為瘋狂,卻是那種失控到不能自已的瘋狂。
就如同沒有心一樣,有所缺失,無比的空虛,需要用殺戮來填補。
這與他童年的遭遇有關,人性扭曲,無法回頭。
“少說廢話,如果你能做到,我可以立刻為你尋來三十位童年童女的心肝。”袁少卿咬牙道。
戮陰山聞言,眼睛一亮。
這是他如今最迫切需要的,童子童女的心肝,如同一把火,可以瞬間點燃虎胎的生命。
如此一來,他的妖便要成了。
“好,既然袁兄要求了,那我只要照辦。”戮陰山露出一抹微笑。
“你有把握嗎?”袁少卿問道。
畢竟是在望江樓,如果不能一擊必殺,反而會惹來麻煩。
他可不想面對這樣的局面。
“放心,我既然答應你,自然萬無一失。”戮陰山冷笑道:“我們鎮魔司在平江城還是有些高手的。”
冰冷的話語回蕩在地牢內,似乎已經注定了王玄之的結局。
深夜,望江樓!
房間內,王玄之盤坐在床榻上,周道的右手放在他的小腹處。
他念誦《小雷元經》,每念誦一句咒言,所產生的震蕩便隨著手臂傳遞至王玄之的丹田處。
緊接著,一股勃發的力量從丹田升騰,散入四肢百骸。
王玄之全身的血氣仿佛顆粒般在顫動。
他渾身毛孔張開,氣息噴薄,血氣滾滾涌動,在《小雷元經》的洗練下經歷著奇妙的蛻變。
大約過了半個時辰。
王玄之的氣息越來越強,體內的血氣更加凝練。
每一道都蘊藏生機,仿佛春雷之后,萬物復蘇,孕育出無限的希望。
“真是不可思議……”王玄之感受到體內的變化,忍不住驚呼道。
僅僅半個時辰而已,周道將他體內的血氣洗練了一遍,骨髓深處有著酥酥的暖意,心跳都變得強勁起來,呼吸更加悠長,力量也有所提升……
這便是《小雷元經》的玄奧之處。
在古代,那些道士枯坐五六個時辰都不會腿麻,反而精氣充足,身負神力,有無上神通。
這便是咒文經卷的力量,以符文音節震蕩肉身,這本身就是一種神奇得內煉之法。
與相關部門所修煉的《肌霸真功》有著天壤之別。
“不要說話,趁熱打鐵。”周道一聲呼喝。
修煉之時,最忌分心,尤其是沖擊玄關,一張口,便泄了那口氣。
王玄之知道厲害,凝神精心,運轉血氣。
按照這種速度,十天半個月,怕是就能踏入真火四重。
“周道果然就是我的機緣。”王玄之按捺住心中的狂喜,越發堅定了心中的新年。
只要跟著周道走,肯定有肉吃。
這回,王玄之算是押對寶了。
嗡……
片刻后,周道收功。
王玄之周身血氣激涌,如同霧靄般將其籠罩,他的呼吸極為緩慢,整個人如同入定一般,沒有絲毫雜念。
“鎮司就是鎮司,還是底子厚啊。”周道不禁感嘆。
換做其他人,即便有周道的《小雷元經》相助,也絕對不會有這種立竿見影的效果。
按照如此速度,他們這個月應該就能夠調入平江城。
周道默默退出了王玄之的房間,正準備回去。
好巧不巧,正好遇見了顧湘靈。
兩人四目相對。
顧湘靈美眸圓瞪,先是錯愕,旋即變得疑惑,甚至有些古怪。
深更半夜,周道從鎮司大人的房間里走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