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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八章 你知道什么叫大威天龍么?

請牢記域名:黃金屋 人在大唐本想低調

  圣言出,神都城士林沸騰!

  無數學子將其視作人生警句,將張易之四句作為畢生追求的目標。

  儒生們興奮激動。

  可一個群體卻陷入不安。

  東魏國寺。

  一處幽深禪室。

  室內光潔溜溜,唯有蒲團上面坐定老僧一個。

  那老僧方面大耳,長須過胸,端的是寶相莊嚴,一派得道高僧模樣。

  “住持。”

  一個留著兩條白眉的老和尚走進禪室,輕輕的喊了一聲。

  法明大師半闔著眼,手滾念珠道:

  “阿彌陀佛,你心亂了,遇事莫要煩躁,就罰你抄十遍靜心咒。”

  老和尚急聲道:“住持,都已經火燒眉毛了,自張易之四句圣言以來,神都城儒學之風漸漲啊。”

  法明再難以鎮定,他眼中精芒閃爍。

  自陛下稱帝以來,佛道勢力達到鼎盛,信眾遍布天下每個角落。

  現在儒家有抬頭的跡象,作為陛下欽點的東魏國寺住持,他不允許這種情況發生。

  一定要繼續壓制儒家!

  “事關釋儒之爭,有請諸位法師陪老衲去會會張督作。”

  午時。

  端門,御道上坐著數百個袈裟和尚尼姑。

  他們閉目端坐不語,高深莫測,甚有禪機。

  圍觀之人俱是震驚無比。

  那面白無須的老僧,乃是感業寺的住持圓如大師!

  要知道,唐太宗死后,陛下依后宮之例,曾入感業寺削發為尼!

  那個身姿妖嬈的美艷尼姑,可是神都城第一庵——尼眾寺院的凈光庵主!

  那個滿臉皺紋交錯的老僧身份更是了不得,乃玄奘法師的弟子——新羅高僧圓測!

  還有香火最旺的東魏國寺,住持法明大師!

  圍觀者不由倒吸一口涼氣。

  前面一排可都是神都城佛寺德高望重的高僧,他們為何傾巢而出?

  眾目睽睽之下,法明終于開口了。

  他雙手合十,念了句阿彌陀佛,聲音洪亮:

  “老衲想請問張督作,為往圣繼絕學,這里圣人指的是佛祖還是儒家圣人?”

  話音剛罷,所有人錯愕。

  旋即恍然大悟。

  原來如此,佛家這是上門討要公道呢。

  為往圣繼絕學,是不是需要傳承釋家的經典佛經?

  張督作只要回答是。

  那這些高僧才會滿意離開。

  這是釋儒的交鋒!

  全場寂靜無聲,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那座小涼亭。

  御道偏僻處,一輛奢華的馬車里。

  太平公主撩開車簾,笑容很玩味:“婉兒,你說張巨蟒是不是掃把星?”

  上官婉兒抿著唇輕笑。

  張郎被這群和尚纏上,是有夠倒霉的。

  “哎呀,本宮也討厭這群禿驢,母皇稍稍放縱,他們便不知收斂。”

  太平精致的臉頰有些寒霜。

  她討厭佛教是有原因的,少女時,為了避免吐蕃的和親,母皇讓她出家為道士。

  曾經住過一段時間道觀,自然對和尚談不上好感。

  上官婉兒不接話,她心里其實很清楚,陛下需要佛教昌盛。

  因為唐代李氏政權就是依靠道教建立起來的。

  唐高祖把道教始祖李耳認為祖先,明確了李家與李耳的祖孫繼承關系,把道教作為自己的護身符大加推崇。

  在唐時,儒、釋、道三教的地位排序是:“先老,次孔,末釋。”

  那么陛下想要篡李改周,消除李氏政權的威望和影響,首先就必須狠狠壓制道教!

  陛下沒法依賴儒家力量,儒家思想是封建正統,陛下稱帝,甚至被大儒諷刺為母雞司晨……

  于是陛下最后只能依靠佛家的力量,利用佛教菩薩掃除稱帝過程中的文化障礙。

  見她在愣神,太平伸出一根蔥白似的指頭,在上官那團昂揚輪廓上劃著圈。

  “婉兒,想什么呢?”

  上官婉兒被她弄得有些酥麻,忙道:“殿下別鬧了,咱快回宮吧。”

  “回宮?好戲還沒開始呢,本宮倒要瞧瞧張巨蟒如何應對。”

  太平一邊說著,一邊脫掉鵝黃宮裙,露出緊繃繃的抹胸,她斜靠在錦榻上小手一勾。

  上官婉兒見狀也不遲疑,兩條玉砌也似長腿八字撇開,半挨半搭的蹭到了榻沿上。

  御道上。

  迎著所有人的目光,張易之緩緩走來。

  他望著這群高僧,臉上不悲不喜,淡漠道:“滾。”

  一個字。

  僅僅一個字。

  便讓圍觀者渾身一震。

  這就是霸氣的張督作!

  簡單粗暴,毫不拖泥帶水。

  凈光庵主率先忍不住,她蹙著眉頭叱道:“張督作,往圣之絕學,有沒有佛經?”

  圓測高僧雙手合十:“阿彌陀佛,施主身具靈性與我佛有感,何不如研習佛經普度眾生。”

  法明大師盯著張易之,悠悠道:“督作,陛下崇佛,你是陛下的近臣,卻在圣言中忽略我佛,緣何?”

  說完又閉目端坐參禪,一副得道高僧的模樣。

  張易之目光掃視著所有禿驢,聲音冷冽道:“本官不想參與你們的儒佛之爭,再強調一遍,滾!”

  凈光庵主怒目相視:“督作只需當眾說一句,該繼諸佛之絕學。”

  “呵呵……”張易之冷笑一聲,負手踱步上前:

  “你在教我做事?”

  “貧尼……”

  “住嘴!”張易之怒聲打斷,戟指道:“我張易之一生行事,何須向他人解釋!”

  “莫說我不在意釋儒之爭,我真偏向儒家,爾等又如何?”

  好啊!

  躲在角落里的陳長卿難抑心中的激動,就該狠狠羞辱這群臭禿驢。

  有陛下扶持就能為所欲為么?

  就敢聚眾上門找茬!

  還是這般上綱上線,偏要子唯說往圣絕學包括你佛家,實在荒謬!

  圍觀者也被張易之的霸氣給震住了。

  換做是他們,實在不敢忤逆這群高僧,畢竟信眾們一人一口唾沫就能淹死他們。

  “張易之,老衲同你辯論,倘若你贏了,此事不提,倘若你輸了,便應服輸。”

  這時,圓測高僧神色極為嚴肅的提議。

  換成別人,寺廟早就借助民間輿論鎮壓,再不濟進宮找陛下。

  可這是張子唯,他們這群高僧只能選擇以和為貴的方式。

  眾人驚愕,說禪辯經?

  這不是擺明欺負張督作么!

  以一敵幾百?

  豈知。

  “我同意!”

  張易之淡淡道。

  不等禿驢們交頭接耳,張易之率先拋出一個問題:

  “假如釋迦牟尼佛站在河邊,孔夫子的母親與他的母親同時掉到河里去了,請問釋迦牟尼先救誰?”

  所有人一陣嘩然,這問題好簡單,豈能難到諸位高僧。

  凈光庵主脫口而出:“先將孔子的母親救起來!”

  一些高僧皺眉。

  凈光她有些糊涂了!

  張易之聲如洪鐘道:“你不孝!佛家是要拋除孝道么?”

  圍觀的一些官員微微頷首,佛家也非常注重孝道,大報恩經可是被稱為孝經。

  所有高僧默不作聲。

  他們陡然察覺,這個問題非常犀利,很難置辯。

  如果釋迦摩尼佛先把自己母親救起來,那就違背我佛慈悲的理念。

  孔夫子的母親也是母親啊!

  圓測高僧抬起頭,合十道:“敢問施主,你儒家該如何做?”

  這是反問,只要張易之答不上來,這個辯論就能結束。

  “儒家的做法很簡單!”

  張易之神色平靜,云淡風輕道:

  “假如站在河邊的是孔夫子,一定跳到河中,先救起自己的母親,然后再返身跳下去,救起釋迦牟尼佛的母親。”

  圓測高僧不解:“為何?”

  “這就是儒家的親吾親以及人之親!”

  此言一出。

  滿堂驚呼。

  這番辯論,令人贊嘆不已。

  圍觀儒生們歡呼雀躍,咱儒家講究先尊敬自家的長輩,再推廣開去也尊敬人家的長輩。

  圓測法師也不由深吸一口氣,再次雙手合十道:“貧僧愿賭服輸。”

  他起身離去,帶走了幾十個和尚。

  彰顯玄奘法師弟子的風范。

  雖然張易之在詭辯,但敗了就是敗了。

  不多時,越來越多的和尚離開。

  他們難以置辯。

  凈光庵主神色有些不甘心。

  突然,她雙眼一亮,哈哈大笑道:

  “張易之,佛有神通,不必自己跳下水去,兩手向空中一抓,就同時把兩個母親救上來。”

  所有人都愣住了。

  傳聞佛祖神通廣大,可能真有這種高深佛法。

  張易之轉身走向她,目光寒冷徹骨:

  “佛有神通,那你知道什么叫大威天龍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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