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軍事基地到薪火營地的距離有十五公里，來回奔波足足三十公里不止。
因此短時間的往返對于林立這種年紀的人來說，多少還是有些考驗精神和體力的。
幸好，當有些微喘的林立趕回薪火營地時，明眸已經在指揮部里等著他了，周圍還有曾谷成魏凡等人陪同，不需要再跑一個地點。
走進指揮室后，林立先與幾位熟人打了聲招呼，接著目光下意識的便注意到了角落的明眸。
或許是營地方面伙食特別棒的緣故，明眸的體型又發福了幾分。
“明眸老師，這段期間辛苦你了。”
林立上前握了握他的手，隨后有些好奇的問道：
“明眸老師，聽說你的《大推衍術》已經入門了？”
明眸聞言兩塊蘋果肌微微隆起，有些靦腆的笑了笑。
縱使他經常參加閱文的年會盛典，見識白金大神無數，此時面對林立等人也依舊有些壓力。
畢竟眼前這些都是體制內的人物，一個個頭銜大的驚人，自然而然的便帶有壓迫感。
隨后明眸組織了一番語言，對林立道：
“沒錯，我大概是在一個多小時前突破的推演壁壘，正式接受了推演傳承。
現在我能感覺到體內有一股推演之力的存在，隨時都可以進行演算。”
林立聞言與曾谷成對視了一眼，有些好奇的問道：
“推演之力？
明眸老師，能具體說說這是什么情況嗎？”
明眸原先的定位，是前來大莫界協助‘倉頡’項目進行的非官方人士，也就是作家團成員之一。
他們和指揮部簽訂的是一種雇傭協議，不算體制內的委派。
雖然說編制上肯定是屬于兔子們一方的，但終究和尋常戰士還是有一定區別。
例如曹毅是兔子們的在役戰士，覺悟和奉獻精神自然沒的說。
所以他剛剛誕生神念那會兒，科研團隊沒遇到任何阻力就可以進行神念的解析——甚至相關實驗最開始還是曹毅自己主動提出的建議。
但明眸卻不太一樣。
眼下人家剛有所成就強制人家去實驗室的行為明顯是不太合適的，甚至可能會引起一些抵觸情緒。
切片之類的說法其實都是笑談，兔子們哪怕在異世界也會尊重人權。
視線再回歸指揮室。
面對林立的好奇，明眸思索了一會兒，用食指在自己太陽穴附近轉了轉，說道：
“大概就是一股說不清的能量吧，和靈氣有些不同。
就像電視機的紅綠數據線一樣，我自己能夠分辨出哪根是代表靈氣的‘綠線’，哪根又是推演之力的‘紅線’
只要我集中注意力運轉功法，意識就會進入一個周圍云霧繚繞的灰色空間，接著再冥想自己想推演的事情，眼前變會閃過些許碎片。
只要將這些碎片捕捉到手，便能窺見未來的一絲隱秘。”
林立聞言斟酌了一番，繼續問道：
“那么明眸老師，你現在可以推演哪方面的事情？”
明眸這次倒沒怎么遲疑，干凈利落的回道：
“凡事近期的行動都行，只要對象不涉及到筑基境修行者，我應該都可以推演一二，并且境界越低推演的便越準確。
比如剛才我就推演過您回來的情形，
無論是您直升機降落的區域還是進門時左手擦汗的動作都與我推演的一致，不信您可以問問曾院士他們。”
林立順勢朝曾谷成望去，曾谷成肯定的點了點頭，示意明眸所言為真：
“老林，明眸老師說的不錯，你回營地的情景他確實都推演到了。
根據我的推測，這可能和信息擾動有一定關系，不過具體情況還需要進一步的探究。
畢竟我們眼下可以參考的例子太少了，也不排除涉及到平行宇宙或者因果律之類的概念。”
“原來如此......”
林立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接著忽然想到了什么，轉頭對助理張光華道：
“小張，你去找一下負責檢測石板的王俊王研究員，讓他安排幾個人把石板帶過來。”
張光華朝他一敬禮：“明白，我現在就去辦。”
隨后他便轉身離去。
而在等待張光華歸來的時候，林立等人也沒有閑著。
只見林立先是從抽屜中取出了一份個人檔案——這里是指揮室，也就是林立平常的辦公地點，能調取紙質檔案并不奇怪。
隨后林立將檔案頁的其中一頁抽出，將它遞到了明眸面前。
這張檔案的內容非常簡單：
一尺左右長度的a4紙，上面貼著一張一寸免冠照，下方則記載著其他一些諸如出生日期、地點還有血型的信息。
照片的主人公大家也不陌生，正是已經失蹤許久的“主角”吳凡。
將檔案推到明眸面前后，林立解釋道：
“明眸老師，你能試試推演一下這個小伙子的情況嗎？
他是我們營地的成員吳凡，之前在一次傳送實驗中意外失蹤了，我們至今也沒有找到他的蹤跡。
他的修為非常的低，消失的時候才剛剛啟靈，連練氣一層都不到。
所以你能不能試試推演一下，看看他現在在哪里？
如果定位之類的比較困難的話，能不能推演一下他是死是活，這樣我們也多少有點底。”
明眸看著檔案上吳凡的照片，心下了然。
他作為后續到來的作家團成員之一，雖然沒有見過吳凡本人，但多少還是知道些這位仁兄的事跡的。
畢竟基本上即將出發前往大莫界的萌新在來到光門邊上時，都會被提到一句‘光門最早是被這家奶茶店廢墟的主人吳凡發現的’。
真是個悲傷的故事。
隨后明眸接過檔案，輕輕一掃，便將吳凡的面容和生辰等諸多信息記在了腦海。
如今他這也算是踏入了練氣境界，想要記下這百十來字還是挺簡單的。
接著他朝林立點頭致意，走到指揮室的角落隨手拉出一把椅子，開始閉目推演。
整個過程不算正式，沒有焚香沐浴更沒有拜信小呆毒奶色，甚至可以說有些潦草。
不過這才是大莫界推演的常態，只需要周圍環境不要太吵就行了，那些故弄玄虛的操作可以用一句話形容——學渣文具多。
而另一邊。
林立等人見明眸沒有提出讓自己等人退避，也便齊齊靜聲，做圍觀狀。
過了大概十分鐘左右。
明眸的鼻翼間呼出了一股綿長的氣息，旋即睜開眼，眼中閃過一絲復雜。
他有些沉重的看向林立，緩緩的搖了搖頭：
“林隊，吳凡肯定已經死了，不可能活著，放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