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鈺麟能在短時間內感悟玉簡,這無疑是個非常令人驚喜的好消息。
這代表著兔子們對妖獸的研究進入了一個全新的領域。
哪怕目前這個領域相關信息的掌握度并不高,前方漆黑一片又緊又深,但這并不妨礙兔子們已經擠進來了的事實。
甚至于某些意義上,這對于還處于初始階段的‘靈魂’研究都有著不錯的推助力。
因為在馴服妖獸后,修行者與妖獸雙方之間會形成一種神秘的契約鏈。
這種契約鏈不僅僅是丟個飛盤妖獸會嗷嗚一聲沖上去拾回來那么簡單,而是包涵了更深一級的‘溝通’——雙方能直接產生某種玄妙的心靈感應。
這無疑是屬于靈魂層次的問題。
靈魂與肉體,這可是兩個人類永恒的話題呢.....
當然了,以上的這些研究只能說有比較廣闊的前景,想要正式取得成果還是有很長一段路要走的。
視線再回歸軍事基地。
在從密室出來后劉鈺麟又進行了一輪身體檢查,不過這次檢查的流程比上次要復雜的多。
軍事基地作為整個前沿體系的武力核心中樞,除了軍事方面的研發維修能力外,還具備有一定的全方位自研功能。
遇到特殊情況,它是可以承接少部分生命實驗基地的職能的。
因此在其內部除了軍工廠外,還設有一些其他分類的實驗室。
劉鈺麟來到的便是一處標準的生物實驗室,其中儀器繁多,并且精密程度不低。
雖然達不到植生實驗室那種超前段的層級,但也足以令許多生科汪看的流哈喇子了。
進入實驗室后,劉鈺麟不但被抽取了血樣,甚至連腦電波和化學信號都進行了相關記錄備份。
流程非常的復雜與繁瑣,不過這是在檢測契合度之前就通知過的環節,每位戰士都簽署過了自愿書。
當一切流程走完,劉鈺麟被帶到了某個小房間的一張椅子上。
這個房間面積不大,邊上擺著一張乒乓球桌,墻角還有幾對啞鈴,像是一間活動室臨時改建出來的,令劉鈺麟不由的感到了些許放松。
片刻后,一位穿著白大褂的女研究員從屋外走來,坐到了他對面。
作為整個營地內首位馭獸修士的預備役,劉鈺麟在感悟玉簡后必然要進行一系列的信息收集,因為這是兔子們從未接觸過的“孤本數據”。
不久前的曹毅在煉化了王薔和吳凡發現的兩件奇物后也是如此,還被要求以第一人稱寫了篇一千五百字的小作文。
這篇小作文還被給營地中所有三靈根以上的戰士傳閱了一遍,堪稱公開處刑。
不過這次的信息收集不同于審問犯人,更不是有違道德的活體研究,同時對象也是自己人。
所以指揮部并沒有將劉鈺麟關到一處小黑屋里,隔著玻璃被一群白發老頭跟看猴似的指指點點。
而是安排了一位女性研究員面對面的與其進行交談,從而最大程度的避免緊張與誤會。
坐在劉鈺麟對面的女研究員約莫二十八九歲,剪著一頭短發,整個人看上去非常干練,落座后大方的對劉鈺麟伸出了手:
“你好,我叫李妍,來自植生實驗室,是這次問詢談話的記錄員。”
看著對方懸空的左手,劉鈺麟有些費力的咽了口唾沫,這位在戰場上敢向滿大校揮拳的漢子此時意外的有些局促。
畢竟能被選召到大莫界的戰士,哪怕只是個炊事兵或者勤務兵也絕對屬于精兵范疇,因此平日里和異性打交道的次數真不多,即使和女兵也是如此。
不過劉鈺麟猶豫了一會兒,最終還是伸手與李妍一握然后立刻放開:
“你好,俺是劉鈺麟。”
松開手后。
李妍將記事本在桌上正了正,拔開鋼筆蓋示意正式開始談話,隨后問道:
“鈺麟同志,請問你在感悟玉簡時的過程是什么樣的?有沒有遇到一些特殊的情況?
例如陷入幻境之類的?或者白胡子老爺爺冒出來教你閃光術?”
或許是握手后帶來的放松感,此時劉鈺麟差不多也調整過來了,只見他思索了一會兒,緩緩道:
“剛開始的時候其實也沒啥感覺,幻境啥的也沒遇到,就是玉簡的溫度有些低。”
李妍敏銳的注意到了一個細節,連忙示意他停一下:
“等等,你說玉簡的溫度有些低?具體大概多低?”
劉鈺麟撓了撓頭,眼角微微瞇起像是在做著回憶,答道:
“沒錯,玉簡的溫度非常低,俺差點都拿不出住了。
俺老家是豫州南陽的,南陽玉就是俺們那產的,小時候俺玩過很多玉石,但從來沒摸過那么冰的玉,溫度...我估計都快零度了。”
李妍手中的記事本其實是起到一個舒緩對象精神壓力的道具,實際上真正記錄二人對話的,是屋內隱蔽的錄像設備。
另一間屋子里,聽著轉錄畫面中二者的交談,林子明伸手從身邊拿起了一份報告,旋即眉頭皺起:
“零度的手感?可化學檢測那邊到的玉簡溫度卻是二十一度,況且我們幾個也都拿過玉簡,溫度不可能那么低。”
龍星河沉默了幾秒鐘,他也親手握過玉簡,知道玉簡的溫度確實不可能接近零度,但他對劉鈺麟還是非常信任的,連忙解釋道:
“但小劉這人我知道,非常憨厚質樸的一個小伙子,他不可能騙人的。”
“噯老龍,你別著急,我又沒說鈺麟同志在騙人,要是不信任他我早上測謊儀了。”
林子明朝他擺了擺手,示意他稍安勿躁,說道:
“只是我覺得溫度這塊會不會有什么說頭?
譬如其實玉簡是靠降溫來傳輸信息之類的?至少咱們可以針對這方面進行研究嘛.....”
龍星河這才點點頭,指著屏幕道:
“那咱們繼續看看吧。”
畫面中,劉鈺麟與李妍的交談依舊進行著:
“.....后來俺就閉著眼死命集中精神,不知道過了多久,眼前突然就閃起了一道光,然后一道法決就自動印在俺腦海中了。”
李妍頓時眼前一亮:
“印在了你的腦海中?那你現在能復述出來讓其他人修行嗎?”
雖然劉鈺麟是目前契合度最高的戰士,但在他后頭還有兩位三尺一和四五位三尺契合度的人選呢。
只是由于玉簡傳承短期內只能激活一次的緣故,這些戰士暫時無法進行相關參悟。
若是劉鈺麟能將相關傳承復述出來,那么這些戰士豈不是就有機會了?
然而理想是美好的,現實卻很殘酷。
只見劉鈺麟搖了搖頭:
“法決的內容不是華夏漢字,只能理解意思卻沒法說出來,不信你看...”
李妍聞言抬頭看去,只見劉鈺麟此時嘴巴一張一合,卻沒有絲毫聲音傳達出來。
而在監控室,幾位語言學家也搖搖頭:
“無規律的唇語,無法解析內容。”
隨后李妍在林子明他們的示意下,又嘗試了手寫、摩爾斯密碼等諸多操作,但卻均告失敗了。
李妍將這些情況詳細的記錄在案,準備帶回植生實驗室進一步分析。
隨后她思索了幾秒鐘,在記錄中“無法表述信息”的這一行字下方劃了條橫線,寫上了‘短波遏制or化學信號’幾個字,同時打了個問號。
接著她繼續問道:
“鈺麟同志,那你可以馴化的妖獸又是什么情況呢?”
劉鈺麟思索了一會兒,說道:
“御獸法決可以修成一個叫馭獸鎖鏈的虛空契約,這東西就像...就像一條狗鏈,俺拉著一頭,另一頭栓住一條狗就能成了。
真正的馭獸鎖鏈需要等練氣四層才能正式施展,每個大境界...就是練氣、筑基、結丹的時候各可以馴化一頭不高于自身修為的妖獸。
同時妖獸一旦陣亡,馭獸修行者是沒法再契約新的妖獸的,只有等下一個境界才能重新契約。
不過俺由于剛接收傳承的緣故,俺現在可以強制馴化一頭沒有入階的妖獸。”
李妍眨了眨眼:
“強制馴化?”
劉鈺麟點點頭:
“沒錯,這是俺和法訣一起明悟的消息,只要目標妖獸的境界不高于一階,俺都可以強制把它馴化,哪怕它以后突破了境界也沒關系。
如果妖獸沒有任何反抗心理的話,那么這個上限還可以提高一點,不在局限于未入階的妖獸,但也不會提升太多......”
“最高能提升到什么境界?”
劉鈺麟思索了一會兒,答道:
“俺尋思差不多一階中期到頂了吧,畢竟妖獸對人類很難做到徹底的臣服。”
李妍面色古怪的看了他一眼:“合著這玩意就是個新手大禮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