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黓這個詞最早出自淮南子。
《淮南子·天文訓》:
“戌在壬曰玄黓。”
因此玄黓便成了天干壬的別稱。
天干壬就是壬水,預示著大江大河奔涌,從下方任養萬物。
核心層給妖獸晶的研究項目取名為玄黓。
一來是因為妖獸晶含有大量的固態靈氣結晶,就像結了冰的水一樣,若是能將其“溶化”,將可以滋生萬物。
二來則希望兔子們能從妖獸晶上獲得其他巨大的收益,大幅度的提升各方面的發展速度,如同江河涌流生生不息。
與“燧火”“擎天”項目一樣,包括玄黓在內的所有項目,從名字上就足以看出兔子們對它們的期許展望。
不過玄黓計劃由于涉及面極廣同時設備要求很高,因此需要一個較長的準備階段。
尤其是研究人員方面。
雖然有許多研究人員原本就在薪火營地內工作,但這些研究人員手上大多都有正在進行的其他研究。
相關文件的交接事宜比起器械調配,其實還要難上不少。
因此核心層給予的時限是在五天的時間內將人員協調到位,一周內正式開展相關研究任務。
而就在玄黓項目有條不紊的進行著的同時,兔子們的首次人口普查計劃也完成了前期的準備工作,正式來到了開展階段。
赤縣城城西的一處流民安置點外。
鄭源帶著自己的搭檔方羽,在本處安置點負責人、流民辦主任楊雪蓮的引導下穿過了臨時設置的門禁。
鄭源與方羽是曹毅的同時,也是最早與曹毅一同發現光門的那批巡防隊員之一,事發前鄭源還立過一個‘今天有些沒勁’的flag。
這批巡防隊員被安排與吳凡一同來到了大莫界,并且在營地的安排下進行了靈根檢測。
除了曹毅檢測出雙靈根外,其余幾人不是四靈根就是五靈根。
不過指揮部也沒有將他們棄之不理,畢竟無論鄭源等人主動還是被動,從主觀的既定事實角度上來說,他們都是光門一事的有力推動者。
因此營地方面按照標準的對內遇給予了鄭源等人合適的修行資源,同時還對他們進行了語言教學。
別看鄭源他們只是四靈根五靈根的尋常資質。
實際上,像鄭源他們這類擁有豐富經驗的一線基層人員,才是目前營地最缺少的人才。
部隊的戰士們讓他們維護秩序或者打仗自然沒啥問題,但深入鄰里掰持那些雞毛蒜皮卻同樣重要的小事,沒點相關經驗是做不成的。
基層有些事沒有足夠的閱歷,有些時候真會把你氣的恨不得掏出槍托對著那大腦門來上幾下。
同時這部分基層干事在體制中的層次比較特殊,達不到楊雪蓮施澤鴻他們這種一封調令就能來大莫界的保密等級,屬于體制與群眾二者連接線上的那批人。
因此能找到符合條件的基層人選數量還真不多。
在接近五十天的學習過后,如今鄭源等人已經勉強能用生活化的語調進行基礎的工作了,因此指揮部將他們安排到了這次的尋訪統計任務中,做起了老本行。
走進安置點后,鄭源揉了揉有些發澀的眼睛,對方羽問道:
“方哥,這是今天第幾家了?”
“十分鐘前咱們統計的是第兩百四十三戶,等這條巷子統計完...我看差不多能破三百五吧。”
方羽估算了一下這處安置點內帳篷的數量,轉頭對身邊的安置點負責人楊雪蓮問道:
“楊主任,咱們從哪戶開始統計?”
楊雪蓮是與施澤鴻同一批來到大莫界的干部,如今負責這處臨時安置點的統籌工作,也是一位“主任”。
她早在鄭源等人來之前就想好了統計的起始順序,聞言當即指著最左邊的一頂帳篷道:
“就從這戶開始吧。”
片刻之后,三人來到了這頂帳篷前。
“住在這兒的是林大媽一家人,剛來安置點一周,她的丈夫在逃難中下半身意外癱瘓失去了行動能力,不過她的兒女都還活著,算是流民中比較幸運的了。”
楊雪蓮簡單介紹了一番情況,隨后走上前,輕輕搖了搖帳篷外的風鈴:
“林大媽,您在嗎?”
“誰啊?”
帳篷內很快傳來了一陣響動,有些類似人在走動時與鍋碗架的碰撞聲,還有幾句言語交談。
大約過了二十多秒,帳篷被人從內拉開,露出了一張蒼老的女性面孔。
這位婦人看上去大約六十多歲,個子不高,滿頭白發,其中左邊臉頰有著一道明顯的結痂傷痕。
婦人見到楊雪蓮后,臉上立刻露出了一絲笑意:
“哦,是小楊啊,今天怎么有空過來啦?”
楊雪蓮熟稔的朝她笑了笑,并沒有直接回答問題,而是先來了套標準的華夏見面禮:
“林大媽,您吃了嗎?”
一聽到吃這個字眼,林大媽臉上立刻露出了笑容,畢竟對于流民來說糧食那可謂大過天,只見她連連道:
“吃過了吃過了,還吃的肉哩!”
楊雪蓮順勢上前挽著林大媽的手,給她理了理鬢角的亂發,隨后指著鄭源二人介紹道:
“林大媽,這兩位同志是我的同事,這次來主要是統計一下您家里一共有幾口人的,前幾天咱們安置點的大喇叭播過這消息,您還記得吧?”
也不知道是大喇叭的緣故還是人口普查的消息確實令人印象深刻,林大媽很快便記了起來:
“俺記得,是有這么個事兒,前些天俺們家里還聊過來著。”
說完她似乎想到了什么,連忙將帳篷的入口拉開了一些,招呼道:
“瞧我這記性,幾位先進來說話吧。”
鄭源三人對視一眼,先后走進了屋內。
林大媽一家人所住的這間帳篷屬于標準的中型規格,相對來說比較寬敞,因此屋內的空間塞進三人并不顯得擁擠。
此時的帳篷內除了林大媽外,還有一位和她看上去同齡的男性大爺,外加兩位三十多歲的婦女以及三個孩童。
男性大爺半倚在帳篷內唯一的一張木床上,臉上帶著些許久病初愈的疲態,多半就是楊雪蓮所說的林大媽那位癱瘓的丈夫。
入屋后,雙方稍微客套了幾句,最后由鄭源開口道:
“林大媽,咱們時間有限,就先進入正題吧。”
別看鄭源年紀不大,好歹也是標準的警校出身,加上本身淺藍色制服天然具備的某種氣質,一開口便令林大媽等人不自覺的挺起了胸。
隨后他先對林大媽問道:
“林大媽,請問您的姓名、哪年第幾個大莫日出生的、籍貫分別是什么?哦,籍貫就是您原先來的城池是哪兒。”
林大媽聞言,先是與身邊的男性大爺對視了一眼,接著說道:
“俺叫林春菊,不過大家都叫俺郭林氏。
俺原先來自東古城,是大莫歷4525年出生的,具體是第十幾個大莫日俺忘了...這年頭能活著就是幸事了,誰還在乎具體的日子啊...今年應該...四十六歲。”
鄭源聞言,目光隱蔽的從林春菊的銀發以及臉上的皺紋處掃過。
心中訝異其年齡與外貌嚴重不符的同時,雙手則飛快的在設備上錄入了這些信息,同時在月份上輸入了‘10.1’。
隨后他示意林春菊來到帳篷入口,從隨身的工具中取出了一張幕布,拍了一張不算很標準但是面容清晰的半身照。
看著設備上反饋的‘錄入完成’四個大字,鄭源滿意的點點頭:
“林大媽,您的信息已經登記好了,接下到這位大爺了,大爺,您叫啥?”
“俺叫馬東.....”
一番忙碌過后,包括三位孩童在內,屋內所有人的個人信息都被統計完畢并且得到了后臺錄入完成的反饋。
其中馬東由于癱瘓在床的原因不便移動,半身照拍起來相對麻煩一些,但也僅此而已了。
看得出來,流民們對于兔子還是比較信任的,并沒有露出太過畏懼的表情,一些家長里短也愿意去和楊雪蓮嘮叨。
錄入完信息后,鄭源繼續對林大媽問道:
“林大媽,您家還有誰沒在帳篷里的嗎?”
林大媽點點頭,有些著急的說道:
“小哥,俺正想問這事兒呢。
俺家里的兩個娃都去城里的廠子那兒上工了,這會兒還沒下工,要是趕不上這啥統...統計,對他們會有影響嗎?會不會被趕出城去?”
鄭源搖搖頭,示意她稍安勿躁:
“林大媽,您放心吧,只要是去廠子里上工的職工,廠子那邊都會進行專門統計的。
您把他們的名字報給我就成,到時候兩頭信息交互一對比,就能確認哪兩個是您的孩子。
要是真有什么意外被漏了也沒關系,七天內到安置點找楊主任他們就行,不會趕人走的,您放心吧!”
類似林大媽這類的情景,此時正在城中的各個角落相繼上演著。
有些相對順利,有些則遇到了少于困難。
不過總體進度上來說,兔子們的基層干部正精確而快速的推動著普查的進度條。
而與于此同時。
兔子們對馭獸法決的研究也正式開展了起來,同時還發生了一件非常有意思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