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得知原先生與華小默相遇,并且二者之間疑似產生了某種羈絆后。
指揮部的一眾負責人立刻展開了一番詳細商討,最終決定安排華小默暫時待在原先生身邊。
嘗試看看原先生的木屬性變異單靈根,能不能對華小默的兩件奇物產生一定影響。
畢竟兔子們可一直惦記著這兩個一種下去就能收獲糧食的奇物呢。
雖然一次性收獲四百人的口糧不算啥,對于兔子們的體量來說連九牛一毛都算不上。
但它們的前景誘人啊!
要是能擴增個百倍以上的產量,或者破解原理嫁接到其他農作物上頭.......
那畫面簡直不要太美好么?
至于華小默可能帶來的安全問題,指揮部就更不用擔心了。
早些時候,生物實驗室的科研人員已經給這個獸耳娘剪了指甲外加其他一系列消毒處理。
目前這姑娘全身上下,可能也就兩顆小虎牙還具備點威脅了——而原先生如今已經啟靈成功,因此絲毫不用擔心這兩顆小虎牙會帶來什么安全隱患。
于是這件事就這樣愉快的被定了下來,無人反對。
三天后。
兔子們抵達大莫界的第三個黑夜即將悄然褪去。
三顆太陽很快將會照常降臨,散發著耀眼的光芒,
不過比起此前的幾輪白晝時分,這次兔子們運來了不少精尖端的天文設備。
晝夜交替之前。
來自紫金山天文臺的臺長張林平面色肅然的對助手問道:
“各部門都準備好了嗎?”
助手陳洋朝他點點頭,答道:
“張臺,太陽光電磁像儀、還有太陽視頻磁像儀、赫歇爾棱鏡都準備就緒了。”
張林平深吸一口氣:
“全體提高注意力,日夜即將交替,一定要采集好數據!”
十分鐘后,一抹紅光自西南處升起。
觀察此處的一位研究員首先報出了數值:
“垂直軸距43.8,方位西偏南26.6°!”
而后是東北處的一輪光暈,強度明顯比前者高數個級次。
隨之響起的是另一道聲音:
“方位北偏東15.9°,觀測到太陽米粒,毫無疑問,這是一顆恒星!”
七分十五秒后,第三道光芒自東方向出現。
親自掌控此方位的張林平瞳孔重重一縮,嘴角都在顫抖:
“方位東偏南7.7°,輻射的波段范圍大約為0295~25μm,視向速度已記錄,光譜沒有氦的游離譜線,氫譜線則已很明顯,這是B0V,B0V,B0V!!”
采集的時間總共只持續了十分鐘不到,單個恒星樣本采集的時間更是只有1.5秒。
不過對于信息采集來說已經足夠了。
在這些設備的協助下。
兔子們不但詳細的記錄了三顆太陽出現時的具體移動軌跡,還采錄了不少高能粒子的相關信息。
甚至還記錄了足夠的光譜數據。
這對于分析大莫界上空那層隔絕熱量的神秘‘護罩’有著極大助力。
雖然短期內有關大莫界太陽的研究可能依舊非常困難,但這多少也算正式踏出了第一步。
這些數據最起碼確認了三顆太陽是恒星,而不是什么掛在天上的大佬。
而且接下來的研究方向也可以確定了——當然難度依舊是max。
因為大莫界的三顆太陽是標準的三合星系統,也就是我們熟知的三體。
不過大多數人理解的三體其實并不是真正的三體——95的人對這個詞的認知基本上都是源自那部知名小說。
那部小說的三體原型其實是南門二。
但實際上。
現實中的南門二是一對相距23天文單位的雙星,加上一萬多天文單位以外的一顆不知道是不是繞著雙星旋轉的低質量紅矮星組成的系統。
嚴格意義上談不上三體。
但在大莫界中就不一樣了。
眾所周知。
混沌系統缺少解析解。
1913年,Sundman已經證明三體問題存在級數解,且在大多數情況下收斂——當然了,收斂的速度很慢,對人類現有的計算力來說意義并不大。
因此不考慮級數解為其解析解的時候,三體問題其實可以說是沒有解析解的。
換句簡單的話來說。
也就是解不能用簡單的初等函數表達式寫出來。
事實上這樣的動力系統多得是,不僅是三體,傳染病傳播模型也是這樣的。
三體問題的麻煩之處在于它雖然有級數解,但是收斂速度很慢,以至于人類多數時候沒辦法算出一個哪怕是稍微精確點兒的數值解。
這就導致了三體及以上的問題很難預測。
不過景正肅團隊——也就是此前放飛平流層團隊的那位臨近空間研究中心的總工程師,他們想出了另外一種方法:
首先是借助‘九章’計算機的龐大算力,通過數值模擬差分格式解出微分方程,再利用用matlab就能算到小數點后面48位。
當然了,也僅限于48位。
畢竟三體問題的初值敏感性一直以來都是個近乎無解的問題,能解出通解的基本上可以獲得諾貝爾數學獎。
哦忘了,諾貝爾沒有數學獎。(為啥字體不能調綠色)
總而言之。
景正肅團隊算是找到了一個還算合適的研究方向,也許能為將來的行星測算提供一定幫助。
畢竟兔子們到現在都還沒發射衛星呢,這對于喜歡全圖掛上帝視角的兔子們來說實在不能忍。
而與此同時。
赤縣城內。
耒耜工業園區。
三家工廠也于今日正式開工了。
這次三家工廠一共招募了一萬一千名工人,其中紡織廠七千人、自行車廠三千人、化肥廠一千人。
而農機廠由于設備和技術工種的問題,目前依舊還在籌備當中。
別看這些工廠動仄幾千人。
實際上,在手工業和輕工業中,這都算是正常甚至偏少的數量。
特別是市場經濟初期那些年。
一座幾萬人的縣城紡織廠鋼鐵廠一文一武兩個龍頭,加起來工人破萬簡直不要太常見。
更別說為了不使幾家廠子出現產品數量原高于消費基本盤的情況,兔子們這次引進的可都是手工生產線。
按照工業部和統計局協助構建的模型來看。
以紡織廠為例。
工廠每天的產能大約能對標36.7的工人日收入,平均每位工人在入職五天內,便可以有足夠的閑置資金去購買相關生活用品。
兔子們就像是頂級的廚師一般,分毫不差的調制著赤縣城這道‘美味’。
此時此刻。
田寶成正擠在密麻而又冗長的隊伍中央,時不時用擔憂的目光看向另外一個方向。
而在他面前的空地上,赫然掛著幾條用大莫語寫著的‘勞動最光榮’‘工人有力量’的標幅。
田寶成是八天之前剛被收攏來的流民之一,他原先的主城在不久前的獸潮中被妖獸攻破,領屬家族修行者被屠殺殆盡。
而他作為沒有修為的平民,和家人幸運的在地窖中撐到了妖獸被迫回歸的時限。
獸潮褪去后,看著殘破的舊城廢墟。
他選擇舉家跟隨大部隊,開始了艱苦的逃難之路。
最令他絕望的是,他的幸運可能都消耗在了地窖之中。
在逃難途中,他的母親、哥哥以及兩個孩子或因饑餓或因疾病故去,全家只剩下了他、父親、妻子以及四歲的小女兒。
在被兔子們收攏到赤縣城后,田寶成一家被安頓到了城外的救災帳篷中,并且得到了基礎的水糧供應。
雖然他和絕大多數流民一樣,遠遠做不到因為幾頓飯就如同王鐵木那般死心塌地的相信華夏人。
但作為一個有基礎三觀和判斷力的人,他的心中多少還是有些偏向性的。
畢竟人在越困難的時候,越能感受到誰對你好。
因此在得知赤縣城內的幾家‘工坊’要招人后。
雖然對工廠將采用“華夏幣”這種未知貨幣做工錢結算有些忐忑,但內心的偏向性終究還是壓蓋過了這種擔憂。
于是田寶成和妻子蔡秀芹一合計,決定分開各去報名一家工廠。
女兒則交由已經逐漸恢復行動力的父親照顧。
其中他報名的是自行車廠,蔡秀琴報名的則是紡織廠。
按照公告上所說。
工廠的日薪——也就是二十四小時的工資都是二十華夏幣,差不多是十枚銅子,也就是大莫界短工日薪的五倍左右。
等正式轉正之后,日薪將被提到二十五華夏幣,并且可以享受到各種油米福利。
不過報名歸報名。
當正式入職后,田寶成還是有些擔心自己的妻子的。
然而很快,報名點工作人員的聲音便將他的注意力從隔壁的紡織廠拉回了現實:
“同志,你的姓名叫啥?報名時給你的條子還在嗎?”
他連忙快步上前,有些局促的從兜中取出了一張二維碼:
“俺是田寶成,這是俺的條子。”
報名點的工作人員接過二維碼,在機器上一掃。
很快,屏幕上便出現了田寶成的相關信息。
隨后工作人員他遞來了一套衣服,同時說道:
“同志,這是你的勞保和號牌,跟著人群走到更衣室換上就行,你的領班會帶你去工位的。
要是身上的衣服不舍得丟的話,可以到左邊的儲物柜里先放著,每個人都有一個位置。”
田寶成接過所謂的‘勞保’,又看了眼號牌,聲音更小了:
“俺不識字,不曉得哪個是俺的位置......”
工作人員朝他笑了笑,田寶成已經是他今天遇到的不知道第多少個問這問題的人了:
“不識字也沒關系,你把號牌在柜子中央的屏幕上一刷,柜子就會自動打開了。
不懂的話那邊有引導員,他會告訴你們怎么做的,別怕麻煩,不懂得就問。”
田寶成這才懵懵懂懂的跟著人群來到一處更衣間,極為稀奇的見識了一番電子門禁。
幾分鐘后。
穿著一身藍色勞保服的田寶成以及其他同組的工友在‘組長’的引導下,走進了工廠的車間內,并且依次找到了工位。
田寶成的車間不負責焊接,所以工位相對比較簡單。
流水線模式的上下排,有些類似于中學生常去的勞動基地的布局。
此時此刻,他們的組長正一手拿著扳手,一手拿著一個三角形的懸掛組件。
“你們的任務很簡單,像我這樣,用力把懸掛的螺絲給擰緊了就行,記住咯,要擰兩頭!
做好的懸掛放到傳送帶上,它會自動傳去下一個車間。”
組長是一位來自魏府的雜役,面容清秀,看上去非常年輕。
如果同學們記憶力還不錯的話,應該還記得當初于連初到赤縣城時曾經有個青衣小廝給他送過饃饃——那便是此人。
他先是示范了一下田寶成等人需要做的任務,隨后說道:
“大家的任務都不難,但切記不可因此懈怠,你們的成品都會有專人進行檢查,每個懸掛上都會有負責人的號碼,所以不要心存僥幸,質檢部門很容易就能找到你。
不合格率一旦超過10,警告兩次,第三次就會開始扣工錢,所以一定要認真再認真,寧愿慢點也不能出紕漏!
大家每過三個小時可以休息十五分鐘,每天的工作時間是九個小時,從八點開始,五點結束——我建議大家發了工錢后去幸福超市買一塊手表,就是我手上這種,這樣就不容易錯過時間了。
此外食堂在隔壁一棟建筑,這幾天出于秩序考慮,車間會先組織大家集體排隊吃飯,等大家習慣了以后就可以自由選擇了。”
就在組長說完最后一句話的時候,一道急促的電子音忽然響了起來。
組長立刻大手一揮:
“開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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