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錯，吳凡消失了。
考慮到人員不宜太多的緣故。
這次前來傳送陣的除了卓元新牧歌幾人外，留在現場的只有馬寧、林子明、吳凡和魏念東四人。
其中馬寧和林子明以聊天的形式牽制楊伯禮的注意力，吳凡和魏念東二人負責翻譯，同時由吳凡完成光子信息捕捉。
而由于站位角度的原因。
傳送陣開啟時，馬寧和林子明二人是正向臺階面的，需要觀察場中央的情景，注意力并不在吳凡身上。
這是人之常情，眼見自己的成員要進行遠距離傳送了，不可能還關注著身側本無異常的其他人。
因此從頭到尾的目擊者只有魏念東一人。
在刑偵領域中，獨立目擊者的證詞其實是帶有一定說謊可能性的，不能全然相信。
但考慮到魏念東大莫界土著的身份以及動機，理論上他說謊的概率幾乎為零。
也就是說.......
吳凡好像真的憑空不見了。
馬寧看著空空如也的地面，有些無力的張了張嘴。
饒是他曾經和諸多大佬談笑風生，如今也依舊有些懵逼，滿頭問號。
畢竟哪怕閱歷再豐富的人，也沒見過一個人在眼前憑空不見不是？
實際上不止是他。
他身邊的林子明、楊伯禮、甚至指揮部中的林立、施澤鴻等人，此時都陷入了短暫的宕機狀態。
林子明更是極為滑稽的伸出手，在吳凡消失的位置處摸了摸。
最后還是馬寧先行緩過了神。
他看向楊伯禮，盡管知道很可能得不到答案，但依舊抱著一絲期望問道：
“楊掌柜，這是到底是......？”
楊伯禮臉上的表情也很詭異，因為這種情形他這輩子也是頭一次見。
在他的見識中，大莫界可以短暫瞬移數米甚至十數米的符箓倒是有一些。
價格貴不貴另說，起碼一定條件下能做到這種事情。
但讓一個凡人憑空消失，這就有些挑戰三觀了。
他很想回馬寧一句‘我特么也不知道啊’，不過這話最終出口時還是委婉了許多，硬是扯到了一個理由：
“明明間隔傳送陣數十米卻莫名消失，此事老朽也聞所未聞...莫非這位小兄弟身上帶有某種可以瞬息遠遁數百里的上古四階頂級符箓？”
馬寧不由看向林子明。
林子明很果斷的朝他搖了搖頭。
吳凡作為‘第一因’的疑似目標，近期指揮部雖然放寬了對他的監視，不過最基本的重視還是有的——如果說他偷偷藏了一兩顆靈石或者一些銅子還有少許可能，但想要偷偷獲得一枚四階還是上古時期的頂級符箓....
兩個字：鬧呢。
真要是在兔子們眼皮底下能做到這種事，兔子們干脆洗洗睡得了。
更別說吳凡根本沒有逃走的理由。
兔子們從來沒有虐待過他，接下來還有一大筆錢會匯到他的賬戶上，這是王薔答應給與他的分紅。
雖然其中大部分被換做了修行資源，但大幾千萬上億還是有的，足夠吳凡后半輩子衣食無憂了，根本犯不著這時候跑掉。
如果他真有逃跑的心思，當初和王薔出去尋寶的時候早就可以逃了，根本不必等到這時候搞這種大動作。
更別說他在來的路上還和牧歌閑聊呢，說等錢到了以后買要兩套魔都的房子，一套給家鄉的父母，另一套將來做自己的婚房。
可惜吳凡是只單身狗，否則應該還會有句“等我回去就和你結婚”。
隨后馬寧的心中忽然冒出了一個想法：
吳凡會不會也跟著卓元新他們一起傳送到了落霜城？
雖然有些離奇，但這似乎是目前一個比較大的可能性了。
說不定這會兒他正和牧歌他們大驚小怪？
然而還沒等他找機會和林子明提及此事，耳返中便傳來了遠在指揮部中的林立的聲音：
“馬教授，卓博士他們剛剛與指揮部取得了聯系，傳送很成功。
沒有人員缺損，但同樣...也沒有人員增加。
也就是說吳凡沒有隨他們出現在落霜城。
此外陶朱商會、山谷營地甚至華小默的住所我們都確認過了，同樣沒有發現吳凡的身影。
同時吳凡身上攜帶的定位與通訊設備也都失去了信號，基本可以確定他是被傳送走了——要么被困在了某個未知的區域甚至空間，要么就是被傳送到了極遠處。”
馬寧聞言，心中沉沉的嘆了口氣。
林立的消息無疑堵死了所有可能性，只存留下了一個事實，用某位周姓茂凱的話來說就是：
吳凡大約的確是失蹤了。
這是一個令人感到沉重的消息——這并不是玩笑話。
畢竟在過去的這段時間里，眾人已經逐漸將吳凡看做了團隊中的一員。
他本人在這次跨城貿易中的貢獻也是非常巨大的，充當翻譯、在湯記商會裝頭領、和王薔誤打誤撞的撿漏到了三件奇物。
如果按照貢獻度來給商貿團眾人排一個名次的話，吳凡這次至少能排進前三。
這點從大家對他的稱呼從最開始略帶距離感與客套的‘吳凡小兄弟’變成了如今的‘吳凡同志’，便可見一斑。
也正因為他本次表現良好。
指揮部那邊原本還打算等這次回來后就安排他進行引氣修行呢，同時一定程度上對他傾斜修行資源——林立提出這一提案的時候所有負責人是全票通過的。
可是誰知道如今人說不見就不見了呢？
隨后馬寧與林子明對視一眼，看出了對方的想法：
這些事先回商會再說。
如果丟的是其他東西，馬寧說不定還有心思去和楊伯禮要點補償，扯扯皮。
但如今丟了吳凡這么個重要人物，于情于理都不應該去想那些騷操作了。
畢竟這事情幾乎可以肯定和紫瓊城沒啥關系，要出事早該出事了。
按照兔子們原先的安排，卓元新和牧歌等人將在一個半時辰后返回。
由于他們并不是真正的去賣貨，基本上沒有什么需要等待交接的事宜。
所以在通過指揮部那邊轉達信息后，馬寧收好貝爾態觀測環，抱著最后一絲希冀搜索了周圍一圈。
確認吳凡的確已經失蹤后，他便跟著林子明和魏念東匆匆返回了商會。
三人剛一進入商會，王薔立刻火急火燎的趕了上來，嚷嚷道：
“馬教授，小吳到底是怎么消失的？這好好個人怎么說不見就不見了呢？”
馬寧知道王薔和吳凡的關系不錯，有些沉重的嘆了口氣，說道：
“按照念東小兄弟所說，吳凡同志是在一瞬間不見的，甚至連發出聲音的機會都沒有，和傳送陣緩緩消失的方式似乎略微有些不同。”
跟在王薔身后的曾谷成聞言，略顯惋惜的搖了搖頭。
雖然他和吳凡交情并沒有那么深，但好歹他昨天才剛教過吳凡怎么使用設備和站位。
一下子這么個大活人說不見就不見，說悲傷吧肯定有些做作，因為確實沒到那種地步，但心情多少還是有些沉痛和惋惜的。
一時間，商會里的氣氛有些凝重。
最后還是林子明這位軍人出來控了場。
畢竟軍人這種職業在特殊時期別說失蹤了，戰友當場死亡都得咬著牙去干該干的事，心理承受能力是最強的。
他輕咳一聲，對眾人說道：
“各位，吳凡同志的失蹤已經成為了既定事實，再怎么遺憾都改變不了它。
所以與其遺憾失落，不如先堅強一點面對現實，
我們還是先把情緒收一收，進去談談光子檢測的事情吧，吳凡同志的事情指揮部那邊會進行安排的。”
見王薔似乎依舊有些沮喪，林子明想了想，又補充了一句：
“小王，你不是說吳凡同志有什么主角光環嗎？說不定這次也能化險為夷呢。”
王薔哎了一聲：
“希望如此吧。”
進入商會庭院后。
林子明將自己的那臺遠距離光子接收器遞給了曾谷成，問道：
“曾院士，吳凡同志的那臺光子接收器隨他一起消失了，會不會對數據采集有什么不好的影響？”
曾谷成接過光子接收器，搖搖頭，解釋道：
“光子接收器在吳凡同志失蹤之前就已經把信息傳了回來，不存在信息遺漏的情況。”
接著他頓了頓，繼續道：
“我先說一下我們這次測算出的成果吧。
我們這次計算出了光子的‘態’，以及糾纏現場中振幅的Σ值和最關鍵的φ值。
加上三顆光子的收容，基本上可以判斷傳送陣正是以量子隱形傳態為基礎的衍生物。
至于光子收容到的其他糾纏信息，還需要我們回實驗室后進一步解析。
另外我們還有一個發型......”
林子明當即問道：“什么發現？”
馬寧將他引到了‘周髀’超算的屏幕邊，指著上面的一張圖形說道：
“林上校，這上面有幾條波段？紅色的那種。”
林子明湊上去看了眼，一頭霧水的說道：
“這不是很明顯嗎？喏，一二三四五六，六條波段嘛。”
曾谷成點點頭，解釋道：
“這些波段代表著糾纏信息的振幅，酉變換獲得的態在αI1I....算了你也聽不懂。
總之一句話。
理論上來說，我們收容到多少顆光子，它就應該出現多少次振幅。
但在這次測試中，我們實際上只收容到了...
三顆光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