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解決完獸耳小姑娘稱謂的問題后,還剩一個難題擺在了眾人面前:
如何安置華小默?
林立看著抱頭瑟瑟發抖的小姑娘,有些頭疼的對王薔問道:
“還是沒辦法確定她的種族嗎?”
王薔搖了搖頭,有些苦惱的說道:
“我們缺乏足夠的本地物種的血液樣本進行對比,單從生物性征上又很難下定論。
華小默的耳朵和尾巴看上去與狐貍相似,眼型和瞳孔卻類似于貓。
和貓相比,狐貍的眼尾拉得比較長,看起來比較嫵媚,這也就是我們所說的狐媚眼的由來。
華小默的眼尾明顯趨近于貓,瞳孔也是如此。
貓是貓科動物,而狐貍卻是犬科動物,二者相差甚遠。
同時由于大莫界與地球存在差異的原因,我們無法使用犬紅血球表面抗原進行區分血型,所以我們目前只能將其定性為獸人。”
林立思索了一會兒,略顯無奈的說道:
“那就先按獸人的情況對待吧,畢竟貓姑娘和狐姑娘對現在的咱們來說其實并沒有差別。
對了。
生物容器畢竟是觀察爬行生物用的,讓她一直呆在里頭也不合適,畢竟連咱們救人都能被紅眼病舉報成販賣人口,鬼知道讓她一直待在容器里會不會說是咱們虐待兒童。
我看這樣吧。
等林上校回來后我讓他再跑趟魔都,盡快運一套大點的育兒設備過來,5X7X3的那種。
觀察華小默....一周吧。
要是一周內沒有展露出攻擊傾向并且可以交流,我們就適當給予她一些自由活動的機會。
還有就是那兩件奇物你多研究一下它們的效果,有必要的話可以和袁老他們團隊聯系一下。”
王薔點點頭:“明白。”
就在林立布置著實驗室任務的同時。
營地不遠處的工地上。
王鐵木和趙錢舉二人也正好跟著一位政工干部,來到了一頂戶外帳篷里。
這位政工干部名叫黃連聲,五十多歲,帶著一副政工干部標配的黑色眼鏡。
他的手中則拿著一個搪瓷杯,杯身雪白光潔。
杯子對外的一面印著個脖子上披著一條毛巾的工人形象,下面用黑底寫著‘勞動最光榮’五個大字。
黃連聲是一位老資歷的政工干部了,曾經在邊防干線上工作過,后來因為身體原因被迫退到了二線。
如今兔子們來到了大莫界,急需黃連聲這種又資歷又有覺悟的干部。
所以在一番協調之后。
黃連聲和另外幾位政工干部被派遣到了大莫界,并且干起了他們的老本行。
此時距離黃連聲抵達工地已經過去快一周的時間了,當初發工資時泥巴詢問的政工便是他。
這次在葉近言等人的協助下,工地方面篩選出了二十位適合優先接觸的流民工。
其中便有王鐵木和趙錢舉二人。
而今日黃連聲找到二人的目的。
便是希望能進一步的將他們吸納入兔子們的體系,從而進一步打開流民工的缺口。
進入帳篷后。
黃連聲先是示意趙錢舉和王鐵木坐下。
隨后他將搪瓷杯放到一邊,通過翻譯機對二人問道:
“兩位同志,咱們今天主要就是閑聊幾句哈。
兩位是第一批到工地的流民工兄弟,不知道對工地的條件滿不滿意?”
趙錢舉是個樸實的漢子,聞言立刻道:
“滿意,當然滿意了,這段日子俺們就沒餓著肚子過,有衣服又有水,宿舍睡得也舒坦!”
黃連聲點點頭,趙錢舉的回答在他的意料之中。
接著他繼續問道:
“錢舉同志,我記得這次你弟弟也來工地了吧?”
提到自己的弟弟,趙錢舉臉上不禁露出一絲自豪:
“沒錯,而且俺弟是個聰明人,到工地兩天就被調去當學徒工了,現在工資是俺的快兩倍呢!”
黃連聲有些驚訝的一挑眉:
“這么快就當學徒工了?那你弟弟可真有些本事。”
黃連聲并不是刻意裝出來的驚訝表情,他是真不清楚趙錢進成為學徒工的事。
畢竟他只負責趙錢舉所在的三號宿舍樓的相關工作,趙錢進這等第二批工人所在的宿舍并非他的管轄范疇。
一位新入職的流民工,能在兩天的時間內便被提拔成為技術工種的學徒。
確實當得起一句有本事。
接著黃連聲又看向王鐵木,問道:
“鐵木小兄弟,你在工地的這段時間有沒有什么想法?”
王鐵木有些木訥的轉了轉眼睛,緩緩說道:
“俺沒啥要說的,俺是個孤兒,工地里給俺的感覺比哪里都好。
就是...就是如果有機會的話,能不能幫忙找找俺的救命恩人?”
黃連聲知道王鐵木曾經被一位醫療兵救過命,所以對王鐵木提出的要求也有幾分理解。
他順手取出一本備忘錄,將‘王鐵木救命恩人’這幾個字寫在了第一欄。
隨后他將備忘錄塞回胸口的袋子里,輕咳一聲:
“如果兩位都沒有其他想法的話,有件事我想和兩位說一下。別緊張,不是壞事。”
黃連聲說完頓了頓,認真的看著面前二人:
“不知道兩位同志有沒有興趣......參加一個培訓班?”
趙錢舉一臉懵逼:
“培訓班?”
黃連聲微微頷首,解釋道:
“所謂培訓班,指的是一個由我們華夏人組織的學習團體。
你們不但可以借此機會了解我們華夏這個家族,今后說不定有可能成為我們的一份子。
還可以在其中學到一些比較深刻的知識。
舉個例子。
你們有沒有聽說過一些佃戶,明明和主家簽的是短約,最后干著干著就成賣身了?”
趙錢舉想了想,忽然‘誒’了一聲:
“誒?這事兒我還真聽過,和我們家一起逃難來的小石頭就是這樣的。
明明簽的是三年四六分的佃期,結果一次災年過后,沒幾年全家人都成了主家的奴仆。”
黃連聲嘆息一聲:
“這就是未開化的民智啊....
錢舉同志,如果你參加了我們的培訓班,你就會明白為什么會出現這種情況了。
這種東西叫階...算了這個概念對你來說可能有點早。
總而言之。
我們會告訴你們一個道理:
憑什么都是做工人,在我們華夏的工地上就能吃飽穿暖,在別的家族手下就要被欺辱壓榨,甚至連身價性命都搭進去了?
流民,也是能有、且必須有尊嚴的。”
“尊嚴......”
趙錢舉嘴中重復著這個詞,忽然想到了魏思遠與他對跪的一幕,想到了弟子兵獻血的畫面,不由輕聲呢喃道:
“尊嚴,我們也能有尊嚴......”
黃連聲的一句話,仿佛捅破了他心中一直以來似明未明的一張窗戶紙。
如果說此前趙錢舉對華夏存著滿是感激之情,只是覺得這個家族的人非常好,并沒有想過其他事。
那么此刻過后,趙錢舉忽然對華夏有了另外的一絲渴望:
他想去了解這個家族,看看與其他城池究竟有什么楊的不同。
他此前只是知道華夏把流民當人看,從不欺壓流民。
卻從未想過華夏為什么會把流民當人看。
僅僅是因為善心,還是其他某些更深層次的東西?
想到這。
趙錢舉深吸了一口氣,鄭重的對黃連聲說道:
“黃政工,我想上這個培訓班,請你把我的名字加進去吧。”
而在他身邊,王鐵木也已然舉起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