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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27.一切為了存在,存在就是勝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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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嗡”

  星陣再起,將墨君送入下一個小靈界。

  在被星門吞沒時,一襲黑袍的墨嵐輕輕打了個響指,正在以仙咒潮汐扼制那滔天魔性的兩枚八階渾天當即爆開。

  將這個搖搖欲墜的破碎靈界轟碎開來,使天地倒懸,讓那可怖魔性被拋出殘破之界外,又在一聲哀嚎之中,消散于一片死寂的黯淡星光里。

  光芒散去。

  墨嵐進入了下一個小靈界里,這里的魔氣更恐怖,已實實在在的突破苦海之境,攪得這方殘破靈界真如那無間魔域。

  讓墨君元神一瞬仿佛蒙上黑紗,使神念都無法透出,更無法掃視周遭。

  他正欲取出法寶,在四周魔影嚎叫中打出一道路來,卻又見一道黑影若閃現而來,正出現在自己眼前。

  墨君冷聲出劍,一把和玄天劍器極為相似古劍出鞘,乃是從南荒建木中取下枝椏打磨的靈木之鋒,最是適合咒法修士使用。

  但那墨劍剛出,就被眼前黑影輕松以雙指夾住。

  靈風吹拂,將眼前人周身纏繞的魔影黑氣震蕩開,露出那一張陰森異變,已長出一道魔角的入魔之人。

  其魔性之強橫,壓得墨君這一瞬幾乎喘不過氣,盤踞于殘破靈界之中的滔天魔氣,也被眼前這人盡數吸納,化作黑色披風一樣,籠罩在他周身陰影里。

  他臉上大半已長出鱗片,左側額頭生出血紅魔角,身穿漆黑戰甲,在兩肩處塑造出霸道手爪之形。

  左眼亦有深紅跳動,兇狠無狀,一副在世魔君的樣子。

  但右眼中卻有溫潤之光。

  那是眼前這人全身上下,唯一一處有溫柔之態散發之處,他看著眼前墨君,隨手將墨君的法劍粉碎掉。

  以沙啞干澀的聲音,對墨嵐說:

  “你,不該回來的。”

  “這...”

  墨君見眼前人的一瞬,便驚呼出聲,堅如鋼鐵的意志也在這一瞬動搖無比。

  “大師兄!”

  幾息之后,墨嵐帶著一種懷念,悲痛與釋然的聲音,朝著身前人俯身行禮,又以羞愧之音說到:

  “我們...外面...我們辜負了你們。

  在眾師兄們帶門人入罪淵之后,仙盟成立,通天山上,以兩彼岸默許,行了鉅子所留三策中的下策。

  你們舍身救了此界。

  我們卻把這苦木境變成了食人而活的妖邪怪物...”

  “外面過去多久了?”

  被墨嵐稱為“大師兄”的人,并未在意墨君所說之事,他只是用那直入元神的魔音問到:

  “鉅子遠行之后,可有回歸此界?”

  “已有五百年了,鉅子也從未回歸,不瞞師兄,若不是我有徒兒有異能神通,探的鉅子在域外留下蹤跡。

  怕就是我,也會以為鉅子早已仙逝。”

  “哈哈哈”

  聽到墨君如此說,大師兄也是仰頭大笑,又引得魔氣沸騰。

  他說:

  “咱家鉅子,就是那般,做事講求隨心,又喜歡裝神弄鬼,倒是苦了小師弟多年尋找。但...小師弟,回去吧。

  當年送你出山門,就是不許你參與這事。

  當年不許,現在也不許!”

  “師兄,我此行過來,已是抱定成仁之意!”

  這距離罪淵只有一步之遙的殘破靈界里,得遇當年大師兄的墨君本是心中欣喜,又見大師兄雖被魔氣侵染極深,卻依然留有神智,心中希望便再燃起幾分。

  卻又聽到大師兄果斷拒絕他相助,這會便心中升起怒火,大喊到:

  “我今日來此,就是要換師兄們脫離罪淵,去到他界,好生生活。能換出一個也好...

  我也是墨家仙門的弟子!

  怎就許師兄們做英雄,卻讓我成那逃避責任的懦夫?再者說,靠著師兄們庇護,我已逍遙了五百年,也是時候替師兄們扛起重擔!

  哪怕能分下一絲壓力也好。”

  “小師弟,莫要當年一般耍脾氣!”

  大師兄聽到這說法,頓時搖頭。

  他認真的對眼前墨君說:

  “鉅子當年為弟子卜算,算出你乃天生福運,遇事總能逢兇化吉,這才讓你帶著傳承離開宗門。

  況且,你還不知罪淵中鎮壓的是何物,聽師兄一句勸,趕緊回頭,莫要再說換出幾人這等傻話。且回去,好生料理傳承。

  這里有我等壓著,以外界時光換算,最多再壓十年...

  鉅子在十年中若不回返,你等就要做好魔災再起的準備,等我輩實在撐不住的時候,就該你們上陣了。”

  “大師兄!”

  墨君聽到這話,頓感不詳,仰起頭來,問到:

  “罪淵里,到底是...”

  “荒主啊,可不是什么小魚小蝦,是引來宇宙量劫的災厄之源,是天命要吞沒諸界的敗亡之主。”

  大師兄嘆了口氣,沉聲說:

  “你若想知當年之事,師兄就說給你聽,但你聽完之后,就得離開此地。我等不讓你進入罪淵,不只是單純護你愛你之心。

  你身上所肩負的重任,并不比我等更輕松些。”

  “這...”

  聽到大師兄所說,罪淵之下鎮壓的乃是荒主,饒是墨君見過大風大浪,這會也被著實驚到。

  他并非對荒主這個概念一無所知。

  在江夏拯救紅月界后,墨君就知道,那覆亡一界的紅月亮,也不過是荒主前鋒,被叫做荒之子的,還是個尚未發育完全的“小個頭”,就有滅世之力。

  以此算來,若苦木境罪淵之下,真封印的是荒主,那西海蕩魔的真相,可就真的相當可怕了。

  “當年鉅子舍身誘來的,乃是荒主魔念!”

  入魔大師兄也在這時帶著一種悵然與深沉的無奈,開口說道:

  “小師弟你也知,鉅子有穿梭諸界的神通,他很早就知道宇宙量劫將起,便以自己神通融入我墨家制器術,做出星陣這等奇物。

  又以墨家為先導,讓苦木境各族都參與到這對抗量劫的大業里。

  起初時,鉅子和我等,是想要找到那度過量劫的完美之法,但我等越是在星域中探尋,心中希望就越是暗淡。

  所見之地,大都是已遭了難的世界。

  那時我們便知,這場量劫會影響侵襲的,絕不是一界一地,它的規模遠超我們想象,即便是再怎么尋找,也不能在星海中找到一處庇護殘存之地。

  從那時起,鉅子就換了想法。”

  大師兄活動了一下自己那已異化成漆黑龍爪一般的手指,他看了一眼用心傾聽的魔君,滿意的點了點頭。

  小師弟還是當年那個用功的小師弟,時光荏苒,讓滄海桑田,卻是未能更改墨家仙門守護此界的決心,也是未能更改小師弟這顆赤子之心。

  這也不枉費自己這些人,在罪淵中受苦多年。

  他咳嗽了一聲,又說到:

  “鉅子與浮石,細辛兩位大能商討思索,又聚集苦木境有德之士,加上命數卜算,最終整理出三策,留于此界之中。

  那三策的內容,想來你已知曉,就不必我再多說。

  但你不知的是,這三策生效是有前提的。

  那就是必須先攏住當年已大肆吞沒星海的荒主本體。小師弟莫不是以為,這罪淵鎮壓,只是為我苦木境爭取到五百年?

  不是的。

  這五百年不只是為我靈界所取,更是為這片星海殘存的眾生所取。

  那做誘餌的過程不必多說,師弟只需知道,五百年前那一戰,是我等主動引來天災,打的便是擒賊先擒王的主意。”

  “但那荒主之力,吞沒宇宙群星,何其磅礴?”

  墨君皺著眉頭反問到:

  “以我所知,就算是彼岸之力,也不能阻擋,當年西海蕩魔竟能取勝,又是怎么回事?”

  “我方才說了,鉅子誘來的,不是荒主本體,只是荒主魔念!”

  大師兄解釋到:

  “算是諸界群星中,如我苦木境一般繁盛的大靈界亦是屈指可數,便以我苦木境天地大道為誘餌,誘使荒主魔念親臨。

  再加之以整個西陸化作封魔大陣,拼的此界大道毀亡,才將荒主魔念壓于罪淵之中。

  這罪淵本體,就是當年西陸。

  那一戰慘烈至極,讓苦木境星體破碎,最后是靠著細辛娘娘以其靈木真身,貫穿五洲之地,才將苦木境重塑為今日模樣。

  小師弟啊,其實你與這方世界,已死過一次了。

  五百年前那一戰,打的苦木境億萬生靈慘死。

  是浮石道祖以身合道,將自己的時光大道融入殘破天地之中,這才硬生生把你們都從死后拉回了存活之時。

  你也莫要說仙盟抽取他界靈力,不可饒恕。

  這確實是傷天道之事,師兄也不為他們辯駁。

  然,就是用諸界靈力,護的苦木境殘存,壓住荒主魔念于此,使它群星中的本體停下吞沒周天星域,這才能為萬界眾生留的五百年的喘息之機。

  鉅子所說下策的作用就在這里,那三策不是給苦木境取舍的!

  那三策是必須全部都用,才能在無盡量劫中,求得一絲幸存之法。只有苦木境和罪淵存在,中策聚攏群星良才,做放手一搏之事,才能施行。

  至于救世之舉,唯有靠那上策...”

  聽到這里,墨君已是握緊雙拳。

  為五百年前鉅子所行大事感覺心神澎湃,又為這真相感覺到震驚不已,不過在大師兄說到上策時,墨君立刻回答到:

  “鉅子所說上策機緣,我已尋到了!我家徒孫江夏,和鉅子一般,有穿梭之能,已從滅世劫難中,救下一方世界。

  但鉅子所說的‘金蟬脫殼’之法,我卻不論怎么去想,都想不出該如何做。

  大師兄可否教我?

  若是這荒主要滅亡宇宙,就算江夏有穿梭諸界之能,又有何用?無非是找到殘存之地,但荒主不死,災難不休。

  逃到最后,還是要面臨這抉擇。”

  “這不怪小師弟想不到,我等被鉅子統帥,對抗荒主魔念時,也是想不通這事。鉅子又是個悶葫蘆性子,喜歡說天機不可泄露。”

  大師兄搖了搖頭,說:

  “他若不想說,誰又能猜到?

  不過這五百年里,我等與一眾有德之士共抗荒主魔念,雖然不出意外的被魔氣侵染,卻也從荒主那里,得到了一絲答案。

  小師弟,你可知,這群星宇宙,其實也不是只有咱們所在的這一處...”

  大師兄剛開了個頭,墨君這里立刻了然。

  聰明人之間說話就是這樣的,稍微給一下提醒,他們自己就能腦補出一整個計劃脈絡。

  “原來如此。”

  墨君微微頷首,又皺眉說:

  “但鉅子都做不到的事,以我徒孫江夏之力,怕也是...再說,以大師兄所言,這距離荒主魔念掙脫而出,只剩下十年,怕來不及了。”

  “這就是我所說,小師弟你要去做的事。”

  大師兄抬起魔爪一樣的手,扣在墨君肩膀上,在魔氣滔滔之中,對他沉聲說:

  “你要教他,你要幫他,你要竭盡全力相助于他。或許將諸天萬界的存亡,系于一人身上太冒險、

  但我們現在也沒得選了。

  你必須離開這里!

  你必須繼承下鉅子職責,仗有我們打,你得領著他,尋得一道解脫之法,莫要讓我等犧牲,白白浪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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