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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緊鑼密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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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七號坑塌方,鳳山礦七個管事,和他們的狗腿子都葬身其中。

  這個消息在一早就如一陣風一樣,傳遍了整個鳳山街,震得一眾礦工如遭雷擊,這礦山塌方的事,過往也發生過。

  而且只是個坑道塌方,不足為奇。

  但只要有點腦子的人,都知道這事不是表面這么簡單的。

  而隨著那個噩耗一起傳來的,還有另一種小道消息的說法。

  據說是困守此地五六年,一直很沒有存在感的礦監孫大人,看不慣如意坊豪橫作惡,便出手懲治賊子。

  這個消息的可靠性...不大。

  只要在鳳山街討生活的人,不管是礦工,還是下九流,誰不知道,孫大人身邊連個可用之人都沒有。

  他就是個只會閉門讀書的酸子,哪有這本事借天地之力,害死七名管事?

  但事已至此,真假不重要了。

  普通的礦工只感覺山雨欲來,到處奔走,打探消息,而那些對如意坊忠誠的人,則想著第一時間跑出鳳山街,去山外報信。

  結果,山路也被封鎖了。

  只要敢上那條往山外運礦的路,只要敢接近山口,登時就是一聲若電閃雷鳴的悶響,只看一道光打來,便會被打斷腿。

  不只是普通礦工如此,就連那些如意坊用秘法培養,身強體壯,專門用來挖靈礦的礦工,也是如此。

  他們的軀體比尋常人更健壯,更耐苦工,還有自愈異能,但饒是如此,依然被那天雷輕松打斷腿。

  就連走小路都是如此。

  在通往山外的路上,橫七豎八的躺下十幾個不信邪的家伙之后,就再沒人敢往外闖了。

  又有小道消息說,是孫大人請了修士,封鎖了山道,許進不許出,要在此地禁絕如意坊的勢力。

  眼中所見,便讓之前的流言,也多了幾分可信。

  這鳳山街就是個大點的村落,其中就幾百號人,消息自然傳的飛快,待到中午吃飯時,已是謠言滿天飛了。

  人心惶惶不必多說,所有人都在等著接下來的發展。

  那些忠于如意坊的人,心里更是惴惴不安,頗有種困獸無路可走的感覺。

  這鳳山礦遠在山中,與外界幾乎隔絕,平日也沒什么,但這會一被封鎖,他們立刻就有種變天了的惶恐。

  消息送不出去,自然不可能有外界援助到來。

  這里已成一座孤島。

  “都去鎮子中心,孫大人要說話給我們聽,快走快走!”

  吃完午飯,便有人在門外打鑼吆喝,專門邀請礦工們的工頭,和平素在街上有面子的人去鎮中心聚集。

  這些被喊來的工頭們有十幾人,還有些混得開的,加起來三十多號人很快聚集起來。

  他們你看我,我看你,眼中都有說不出的憂愁。

  以往這地方,是如意坊管事們說了算,現在管事們死的不明不白,連那些如意坊的仆役打手們都不見了蹤影。

  大家沒有首領,便亂作一團。

  但礦監畢竟是朝廷命官,在這些窮苦大眾心中,這會就該礦監出面主持大局。

  當然還有心中不滿的,想要趁機搞事的,都混在人群中,往鎮中心去。

  那里有座高臺,是每個月管事們給礦工發薪水的地方,這會已被礦監命人清理了一遍,孫大人就坐在其中一把太師椅上。

  他穿著漿洗過的官服,還戴上了璞頭烏紗,面色嚴肅,頗有種不怒自威,那身官服,代表著朝廷在凡塵的威嚴。

  乃是鳳鳴國正統。

  雖然平日里,是個人都能拿礦監打趣,但這會看到眼下場景,這些平頭百姓,似也是重新認識了這位深居簡出的礦監大人。

  有些膽小的,甚至不敢抬頭去看。

  而在礦監身邊,左邊站著一人,穿書生長衫,手握紙扇,戴著頂氈帽,還神神秘秘的帶著個唱戲用的面具。

  那人是誰?

  還站在孫大人身旁,似乎很是親近。

  臺下人越聚越多,坐在太師椅上的孫大人心頭也有些波瀾,他瞥了一眼身旁的江夏,后者卻穩得很。

  手中紙扇毫無抖動,臉上扣著面具,看不到表情,但眼中光芒銳利。

  似是胸有成竹。

  嗯,倒是有股大將之氣,臨危不亂,像是做大事的人。

  孫大人心中如此想著,但卻也明白自己這會的任務,他都不必說話,到此也是只是給江夏站個臺。

  狐假虎威。

  這個詞一下子跳入孫大人腦海中,讓他有些啼笑皆非。

  自己這平日里根本無人搭理的礦監,竟也有被人借虎威的一天。

  當真是世事無常。

  不過心中既已打定主意,這會孫大人的表現倒是好了很多,他也很好奇,這江夏要怎么安撫這些受驚的礦工。

  這可是幾百條精壯漢子,雖群龍無首,但要是被人煽動鬧將起來,就靠他一人,就算真有仙術在身,怕也討不得好。

  而若是眼前這一幕都過不去,這江悍匪還扯謊說,要和如意坊做過一場...

  那就更是吹牛皮了。

  盡管如此想著,但如今謠言已經放出去了,他已無路可退,被綁上戰車的孫大人,其實心里暗暗也希望江夏能給力一點。

  給它如意坊一點顏色看看,也好給自己出口惡氣。

  江夏見人聚的差不多了,又往四方周圍的屋檐看了看,老四在路口封堵外出的人,蘇就在藏在附近,不知道躲在什么地方,但這會就得靠他了。

  本來還有個茉莉。

  但那姑娘實在是經驗缺乏,又有些膽小,江夏也不敢讓那廢土學徒工,來做這鎮壓之事。

  “大人,說話吧,他們都等著呢。”

  他在孫大人肩膀上拍了拍。

  后者哼了一聲,顯然是心中還有氣,但還是站起身來,輕咳了幾聲,雙手向下壓了壓。

  這個動作,讓亂糟糟的場中頓時安靜一些。

  “諸位,如意坊七位管事遭遇塌方之事,本官已通知府衙,不日便有回應,你等不必擔憂,今日下午,便按照各自工頭指引,繼續做活...”

  孫大人的話還沒說完,三四十號人的人群里便傳來一聲大喊:

  “管事們死的不明不白,大人你不去抓賊,卻在這里掩飾太平!莫不是真的心里有鬼?”

  “放肆!”

  聽到這不客氣的質問,江夏頓時上前一步,手中紙扇向那聲音傳出之地隨手一指,大喊到:

  “無恥刁民,竟敢沖撞朝廷虎威,當重罰!”

  “嗖”

  一聲如電涌般的回響,在這廣場上響動。

  隨著一聲哀嚎,人群頓時慌亂散開,方才開口質問那人,已抱著脖子,倒在地上。

  雙眼瞪得極大。

  但脖頸處被前后貫穿,已是再無氣息。

  兩百米外,屋檐之上,面無表情的蘇將手指從扳機上移開,左眼瞳孔中有光芒跳動,芯片火控系統運作,眼前廣場被數據化做三維坐標系。

  其中每一個人,都有各自坐標。

  再加上義體按照的精準射擊模塊,在幾十號人里精準鎖定狙殺,完全是小菜一碟,就像是打固定靶一樣,輕松簡單。

  這一槍把人群炸鍋開來,眼見不服氣,想要搞事的家伙剛跳出來,就被那面具人以秘法擊斃。

  這一手把其他人嚇得連連躲開,人群也有了不穩之態。

  臺上的孫大人也是雙眼跳了跳,之前聽老仆說,他還不信,這會親眼所見他以掌心雷斃敵,這江書山,怕真的是修行中人。

  他也是膽大!

  仙盟三十三宗明確勒令,修行中人不得介入凡塵之事,這人不怕被修士抓住,挫骨揚灰嗎?

  “安靜!”

  江夏鼓足嗓子,大喊到:

  “再有異動者,殺!”

  這一聲殺字喊得中氣十足,驚得人群一陣混亂。

  又眼見那面具書生手中紙扇搖來搖去,幾個奔逃出去的人,但凡被紙扇指住,就會被電涌聲擊中,打翻在地。

  江夏那雙手,似乎也有了魔力,讓人群便飛快的冷靜下來。

  “大人,賊人已除,余下皆是良民,還請大人繼續訓話,以安人心。”

  眾目睽睽之下,江夏抱起雙拳,很有禮貌的對孫大人俯了俯身,下方旁觀人群中,當即有人竊竊私語起來。

  看來,這事果然是孫大人神機妙算,請了修士除惡,才滅掉如意坊管事的。

  孫大人也是有苦說不出。

  他當然知道為何江夏這會,對他如此恭敬,這是要把黑鍋給他扣牢了,但他卻不敢公然呵斥,拆穿陰謀。

  自己也是凡夫俗子,雖有一腔正氣,但這掌心雷若打在自己身上,自己小命也就沒了。

  惜命而活,忍辱負重。

  不寒磣。

  “咳,咳”

  孫大人又輕咳了幾聲,便說道:

  “本官要說的,就是之前所說,眾人不必擔心其他,用心做活挖礦就是,只是管事已不幸遇難,礦中事務便要有人接手。

  本官于山野中偶得良才。

  這位壯士,乃是讀書識字之人,又有才干異能,便將礦中大小事務,交予他來做。

  待府衙命令下達之前,他便是你等的臨時管事。”

  孫大人指了指身邊的江夏,又回頭看著人群,說:

  “幾位工頭,可有異議?”

  臺下最前方的十幾個工頭你看我,我看你。

  異議?

  他們當然有!

  這不知道哪里跳出來的人,莫名其妙就當了管事,哪能服眾?

  還有如意坊七個管事死的不明不白,如意坊若是怪罪下來,誰又去頂鍋?

  但眼看那笑瞇瞇的江夏,手中的紙扇,在他們身前擺來擺去,身旁還丟著幾具如意坊死忠的尸體,這心中異議,就實在說不出來了。

  “既無異議,那就這樣吧。”

  孫大人等了幾息,見無人說話,便擺了擺寬大袖子,朗聲說:

  “本官這就去起草文書,不日便有府衙回信,眾人勿要生事,安心做工,若有作奸犯科之人,絕不饒恕。

  言盡于此,就這樣吧。”

  說完,孫大人毫無眷戀的轉過身,走下高臺,帶著自家老仆慢悠悠的離開了。

  目送礦監離開,江夏便唰的一聲打開扇子,在身前搖晃幾下,他對眼前一眾工頭說:

  “我和你們素不相識,也沒想和你們打個你死我活,今天就把話撂在這,你們該干什么就去干,該怎么生活就怎么生活。

  如意坊的管事,我殺的!

  天塌下來,有我頂著!

  礦山是朝廷的,錢貨是如意坊的,命卻是你們自己的,都掂量清楚,安撫好麾下礦工,下午便下礦干活,工錢照發。

  這是我和如意坊之間的事,與你們無關,所以也別給我找事,免得大家面子上都不好看。

  懂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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